泽宇转过头看向站在一边未离去的白衣长袍的俊逸少年,他长长的头发使用玉冠簪子高高束起,脸色冷清淡然,静默而立。
“多谢。”顾泽宇微微颔首,温润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中十分清晰,仿佛翠玉相碰。
一路引出青云派外,白衣少年看着周围的树林一眼,停下脚步,回首看着尾随身后的顾泽宇,抱拳以示歉意道:“顾道友,昭阳只能将你送到这里了,穿过这片林子就能出了青云派,路上还望顾道友多多小心。”
顾泽宇点点头,互相道别,目送着白衣少年御剑而去,回神打量这片葱郁的树林,心中有些不安,暗暗紧抓着怀里的木盒,澄澈的眼眸一暗,看样子还得尽早破了禁制才行,不然这月石可能守不住了。
几声鸟叫声从头顶的黑压压的树缝中响起,让顾泽宇警惕看着周围,俊秀的脸上略有一丝焦虑,慌忙地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念起了法诀,顿时贴在树干上的黄色的符纸,嗖的一声燃烧起来,一股强劲的力量升起,包裹着顾泽宇,看着透明的屏障,顾泽宇轻松了一口气,从衣袖中掏出木盒,紧紧的盯着它。
轻轻咬破手指,一滴殷红的血珠冒出,顾泽宇目不转睛,慢慢伸出手指靠近木盒,每靠近月石一步,木盒上的血色光芒越弱一些,直到泽宇将手放到木盒上,木盒上的血色光芒全部消失殆尽,白色的光芒突然盛放。
月石散发出的光芒将整个防护圈照亮,在这耀眼中,一道银白色的清冷身影出现在眼前。
女子身着白色银纹长裙,清雅绝伦的脸上面无表情,银色的眼睛清冷似月,白眉凄冷,舍悲白发,像是经历了沧海桑田般的寂冷,却又如同新月一般柔和淡然。
“吾乃,月神月缺。”她抬眸看着他,眼神淡漠,声音尊贵优雅。月神月缺,月缺上神,天神嫦娥的亲传弟子,嫦娥陨落后,便继承了月宫,神尊亲赐封号月缺上神。
她的目光轻轻一扫,最终停留在了泽宇的身上:“是唤醒了我么,月神的继承人。”
泽宇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半跪在地,恭敬的说道:“顾泽宇拜见月缺上神。”
“我的残魂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既然如此,那么你就继承我的血脉吧。”月缺扫视了顾泽宇上下,淡淡说道,身上的白光逐渐转移到泽宇身上:“望你重建月神殿,莫要心生邪念祸乱天下。”
顾泽宇郑重的点头,忽然间竟觉得浑身仿佛处于刺骨寒冰之中,痛苦的倒在地上,额上直冒冷汗。
月缺的目光冷淡的看着顾泽宇,随后转移向他腰际的玉佩,挑了挑眉:“你……你是不是已经见过玄明子了……”
“玄……玄明子是谁?”顾泽宇捂着胸口,脸色痛苦,目光直视着月缺,声音颤抖着。
“七界中三域的鬼域的域主玄明子,你身上有他的气息。不过早在十万前,三域大战一场,吾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还好吗?”月缺淡淡说道,目光晦暗,看着他腰际的玉佩透过它,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是不是还接触过其他的人?”月缺看着顾泽宇,眯了眯眼,他身上除了玄明子的鬼气还有一丝略有略无的神器的气息。
“其他人?”顾泽宇看着面前的月神月缺,低垂着幽黑的眸子,其他人,难道是说的北芩,北姑娘?
月缺看着顾泽宇静默不语,突然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倾世淡雅:“如果不便说顺倒也罢了,不过你有如此一番机遇,我就放心了,既然继承了月神的一切,那么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责任,原本我还有些放心不下你,不过现在看来,有一群贵人助你,也便无事了。”
顾泽宇有些错愕看着她:“贵人?!”
月缺叹了口气:“若有机会见到玄明子或者其他鬼域的人,记得替我道一声谢谢。泽宇,月神殿我就交给你了,最后能否回到神界就看你的造化了,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经历世事无常的沧桑,想你经历了那么多,一定会是一个果敢、心中自有自己的正道的人吧,所以对于神界想必你有你自己的看法,但是终究别忘了,你是月神是掌管七界的月神,而不是你自己。00”
顾泽宇没有说话,内心却对眼前相貌清丽绝伦的月缺产生了好感,因为她猜对了他如今的内心对于神界充满了抵制,更何况现在已经恢复了一切的神识。
如此肮脏,浑浊不堪的神界不待也罢,痛苦逐渐减少,而月缺的身影也逐渐变淡,她似乎是毫不在意。
“那么,就拜托你了,拜托你重返神界,还当年事那件事的一个公正,当年吾没有帮到他们,只希望这一次能够助他们一臂之力。”月缺身体慢慢消失,化作星星白点飘散。
其实他们每一个神都有一个深深的执念,他们盼望千年万年,渴望出现命定的继承者重建神界或者维护七界的安定。。
他们期待神界再次回到上古时期的鼎盛辉煌,这种执念赫然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一颗毒瘤,随着时间的增加它不断增大,重建七界的执念也逐渐加重。
顾泽宇闭上眼,声音嘶哑着开口:“会的,神界会再次鼎盛的。”
因为他也曾有着疯狂的执念,那个执念直到现在都从没有消失,那么,既然这颗毒瘤无法切除,那就一定要实现它,既是自己的,又是月缺的,更是以后的月神。
“安师姐,我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啊?”北芩抱着薄被,蜷缩在床上,一脸愁苦问着,目光却紧锁在坐在窗前聚精会神研究着手中的针法罗盘的安蕴。
“安啦,等师傅他们商讨好了,你就可以出去转转了,好了乖,你如今就安心的养伤。”安蕴头也没抬,琢磨着手中的小型阵法,安慰的说道,看到轻轻输送一丝灵气,看到普通的罗盘顿时煞气四射,安蕴皱着眉头,怎么走都是死门,生门到底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