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旅游观光团给她的影响实在太大,摇姯潜移默化就认为这种古色古香有历史年代感的建筑一定要到此一游。
她将手里的小零嘴放在一边,飞不上去可以爬,摇姯双手扒住竖梯就准备往上爬。
一缕黑影从天空中朝着她劈过来,一柄软剑离她的眉间还有一公分处停了下来。
摇姯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肾上腺激素极速分泌。
“无尊主命令,靠近者死。”黑影冰冷冷的声音在她上头响起,他收起剑一眨眼又不见了。
摇姯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嘴里小声嘟喃:“会轻功了不起啊,没一个正常人。”
她灵光一闪,小时候苏玉珩给过她一块不知是真是假的红玉说是随意进出山庄的通行令。
摇姯从脖子上取下它,双手举着那块红玉在阳光下晃了又晃:“我有令牌的,不信你可以来看。”
见天空中没甚动静,说着她又准备向旁边的竖梯进攻。
正当她蹲下身子准备攀爬之时,一小片阴影在她头顶,那团黑影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她身边了。
摇姯抬头看他,一脸崇拜:“你的轻功谁教的,也教教我好不好?”
他依旧是冷漠的表情,手心向上在摇姯面前摊开。
摇姯这才看清他的面容,极其普通的面容,因着面无表情而冷若冰霜显得有些面瘫。
他见她傻呆呆的模样有些不耐烦道:“令牌。”
摇姯才反应过来把红玉递过去。
他轻轻嗯一声把红玉还给摇姯就想走。
竟然他轻功这么好,自然就不用自己再爬,她见状扯住一片黑色衣角:“我上不去。”
他楞在那儿不言语,于是衣袖又被人扯了一下。
他猛一下将摇姯扛起甩到背后,轻轻一跳跃就稳稳落在鼓楼二楼的地板上。
他放下摇姯,双手握拳:“多有得罪,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摇姯也犯傻起来,什么通报不通报,难道还有大人物住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不成。
她竖起耳朵使劲听但未听到丝毫声响,没过多久那个黑影走了出去:“尊主让您进去。”
“啊?”她实在是摸不着头脑,难怪她走遍山庄大大小小的院落都没见到过苏玉珩,原来是藏着这么个破地方。
那团黑影见她懵里懵懂,只怕整个山庄也只有她不知道这个外表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建筑就是苏玉珩运功和办公的藏书阁。
既然都来了,摇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殿走去。越往里走越觉得这才是苏玉珩淡雅温吐的风格,之前奢华的寝宫和他华茂春松的性子格格不入。
殿里的建筑都有些年月,历史的洗礼让人看不出墙上色彩的图案。挂着的水墨画和窗外的枯藤老树交相辉映,清风徐来龙涎香更甚。
苏玉珩坐在书桌前,满满当当的书信在右边,整齐排列的书籍在左手边,他正襟危坐拿着笔偶尔在书信上批注一下,也不抬头看她。
“属下告退。”黑影行了礼正欲走。
“你走了我怎么下去?”摇姯见苏玉珩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觉得自己还是一块下去的好。
苏玉珩好看的眉头轻皱,脸色黑了几分。
“如果你的轻功都上不来二楼,那干脆废了得了。”他一双幽暗而冰冷的黑眸盯住摇姯凌乱的发丝,怒不可遏道。
“你自己选一只手废去经脉吧。”这句话是对旁边黑影说的。
黑影往地上一跪,“谢尊主。”
摇姯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又惹到他生气了,实在是大惊小怪,她也跟着怒气冲上头来。
“是我央求他带我上来的,你又何必迁怒他人。”摇姯愤愤然道,她猜想苏玉珩定是不喜他人打扰,但也不至于这么严厉的惩罚。
“你这是在责怪我吗!”啪的一声他将手中的毛笔往桌上一拍,毛笔竟然直挺挺插进书桌里镶嵌进去,溅起的墨花晕染了桌上正在批注的信,摇姯被突来的惊吓弄得眼皮一跳,周围气压骤降。
黑影见形势愈演愈烈,右手朝着自己左手用力一拍,一声巨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落。
摇姯吓得瞠目结舌,但她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很快镇定下来,她嘟嘴有些委屈:“人家就是想你了才来的,早知这样,就不上来了。”
“你除了甜言蜜语还会甚。”苏玉珩冷哼一脸不耐,他抬抬手示意,那团黑影就不见了人影。
“找我何为。”他拿起笔继续在那张沾了墨汁的信上涂涂写写,好似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真的是想见你而已。”摇姯有些怀念楼下还剩一大半的小零嘴了。
他并不满意摇姯的答案,抬头望她,黑眸里还有怒气未消:“为何见我?”
总不能同他说实话自己只是误闯进来了吧,这里练武之人经脉断了还可以愈合,她不是这个世界的,怎么敢乱来。她走上去拿出手帕在他胸口擦了擦:“怎么这么不小心,白衣都被墨水弄脏了。”
苏玉珩没有阻止她的揩油,又拿起另一份书信看起来,仿佛很享受这样的服务。
“既然你不会回答,那就毒哑了,也省心。”他满脸平静,目光依旧只落在手中的信上并不看她。
“就是闲得发慌。”摇姯决定说半句实话。
“府上不养闲人。”冷冰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心惊自己可以如此变态,这种时候她竟然觉得这样的魔头分外性感。
“我可以暖床。”她嘿嘿笑,手拿着手帕在他的胸口打着圈。
苏玉珩不屑道:“我在修炼琰鸣决,何须暖床。”
摇姯恍然大悟,那日老头一瞬间就把杯子的水用高温蒸干,定也是琰鸣决。冬天如果能抱着苏玉珩睡,简直就是抱着小火炉啊。
苏玉珩撇了眼自顾自傻笑的摇姯,无奈放下手中物,将她推开到一边,懒洋洋地斜靠在美人椅上。
他略思考了几分后,说道:“你以后每日下午申时来打扫,藏书阁的书籍也需整理一下。平日里丫鬟都不让进,也有些脏乱了。”
摇姯偷偷环视了鼓楼,还真没有一个小厮丫鬟。这座楼说大不大,一眼就能容纳整个空间;但说小也不小,字画书籍清理起来不方便,况且苏玉珩坐在这里压迫感更甚,自然比不上每日在山庄里瞎逛逛来的惬意。
“这样不合时宜吧尊主,这么多武林秘籍,我随便拿一本出去都会引起江湖腥风血雨,你怎么能如此放心我。”穿过书房有扇紧闭着的门,既然这里是苏玉珩办公的地方,那隔间应该就是传说中有着所有武功秘籍的藏书阁了。
“还有个差事简单得很,你肯定办得来。”
“是吗?”
“山上那群狼饿的很快。”
“……”
“每日能陪伴在尊主旁边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您就让我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做个保洁小妹吧!”
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摇姯从第二日起就开始了她保洁小妹的生涯。
第一天:某女星星眼:“尊主您喝水怎可以如此性感?”
魔尊整一下午没再碰过茶杯。
第二天:某女花痴脸:“尊主您写字的样子简直迷死人~”
魔尊觉得回不回信也没所谓,干脆只读不批了。
第三天:某女情不自禁:“你可真是双瞳剪水,雾里看花,两眼生媚,等闲识得春风面,万…”
“去藏书阁!你去藏书阁呆着!”魔尊实在忍无可忍,扶额闭上双眸怒气腾腾。
自从摇姯闯入书房那日午后,他就没安安心心看过信件,整个房间全是她的音容笑貌。但他又贪图这样的闲暇,不舍得让她离去,她太轻易就可以影响到他。
摇姯一脸委屈,拖沓着步子缓缓朝着那扇门走去,还不忘气他一下:“尊主连生气起来都是那么的气宇轩扬,简直人之表率啊。”
魔尊在她身后不自觉地浑身颤抖,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摇姯吓得一溜烟就进了书阁,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总算进藏书阁了。依苏玉珩的性格,自己如果主动提出要去藏书阁他肯定又要闹脾气觉得自己躲着他,但苏玉珩反复无常的性子她实在伺候不来,还不如在藏书阁看看书来的轻松。
八卦从来就是女人的生命,对她而言有着莫大吸引力的不是满阁的武功秘籍,而是里面收集的江湖野史秘闻。
摇姯求贤若渴般在轶事野史中找她所熟悉的名字,所以仅有一墙之隔的魔尊大人又没得消停了。
“尊主尊主,听说秋凤镇的第一大美人对你暗许终生非卿不嫁耶。”
某人直接无视。
“嚯,我的尊主大人,传说你跟天女早已暗通曲款私定终身了?”
某人摩拳擦掌:“好像话本就是你编的吧。”
摇姯抱着脑袋赶紧缩回书阁。
“尊主你看这个,清风派某无名小师妹儿时同魔尊无猜两小,因时生变而悲他乡,人情往往然,姻缘拆散终了。”摇姯极度兴奋,拿着本书就在苏玉珩眼前晃悠。
“尊主你说这个无名小师妹是不是我啊?”
“…”
“肯定是,清风派还留了一条命可以去悲他乡的小师妹只有我了。”摇姯甚是得意。
“嗯。”尊主轻抿一口茶,默默不得语。
摇姯没想到他就这么承认了,顿时感慨万千,拿着书就读了起来,还不住的摇头:“昨日允婚,今日别离,忧心忡忡,此恨谁知。没想到在野史里你对我的感情如此之深。”
“那到底是真是假?”摇姯放下书满脸期待地望着白衣少年。
他放下茶杯,面不改色:“自然是假。”“哦。”早就料想到他有如此回答,摇姯早已习惯,她拿着话本子又兴趣盎然地返回书阁。
苏玉珩注视着她的背影,深邃的眸子里有些看不清认不明的东西在翻腾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