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可要说了。”
蒙柠语落无人再吭声,都是静心好奇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联。
蒙柠轻佻唇角,看着苏义哂笑道:“苏大少爷,希望您听了之后千万不要怀疑自己的智商,因为,你怀疑了也没用。”
“你!”苏义被气了的抬手指着他半晌,最后愤怒甩下:“你对吧,本就是与蒙兄切磋请教,输赢不重要。”
蒙柠点头笑道:“那你听好了。”
语落,本以为他要回答了,谁知却见他转身对店小二笑道:“麻烦将五十年千里酿和紫玉吊坠先拿上来,我怕等会儿有人急眼了上来抢,谢谢。”
店小二‘哦哦’了两声,忙令人下去将五十年的千里酿和紫玉吊坠抱了出来,大堂内所有人望着那壶被封存完好的千里酿,都是吞咽一口唾沫。
蒙柠见状眸中划过寒色,小爷的酒也是你们能觊觎的?
旋即他转身对靠在门边无聊的已经打哈欠的温月招了招手,温月愣了一下,疑惑的左右看了看,本以为他不是在叫自己,可四下里也没别人,只能不确信的抬手又指了指自己,问他是不是在叫她,蒙柠唇角一抽,这里我除了认识你还有别人吗,你傻什么!
温月见他不耐烦的点了头后这才迈着步步生莲的步子朝他走去,缓慢的仿佛是在逛街,看的蒙柠嘴角又是一抽,你以为这是你家啊,能不能有点危机感!这四周的人如饿狼般的盯着他的千里酿让他很没有安全感的好不好!
终于温月走到了他面前,还未开口问他叫她来何事,忽然见他转身将店小二怀中抱的千里酿和紫玉吊坠全部强势抱过塞到了温月怀中,还对她说嘱咐道:“抱紧,别摔碎了。”
温月懵愣的点了点头,蒙柠这才双手推在她的背后,一边往门口方向推,一边笑着回刚才的上联:“苏大少爷听好了,这第一个答案:十面九伏入八卦阵难分七星六合五方已无施四三二计一心等死。”
大堂静。
谁知蒙柠话没完,再次道:“第二个答案:十军九将占八城池驻守七年六月五日却败于四三二计一策攻心。”
大堂再次安静。
“第三个答案:十年九拼八过家门而七不回六问五四三事二手空一无所有。”
“第四个答案:十世九生八春秋须知七情六欲五味或曾落四三二泪一生为何。”
“第五个答案:十人九废残八个勇过七险六难五关夺取四三二金一举成名。”
“第六个答案:十战九败剩八千人失地七城六营五寨退避出四三二里一世愤慨。”
“第七个答案很重要,苏大少爷一定要听好了,它可是能影响你一生的金言绝句!这是小子对您前段时间关照夫人特别想的!”
温月愣住了,下一秒只听蒙柠对身后大声喊道:“十心九意救你还阳千两七避六推五拒赚得恩德四三二嫌你一毛不拔!”
语落她也被蒙柠给推出了酒楼门,下一秒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身后男子护着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实则他护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千里酿,可温月的心在他最后一句话落莫名的停了一下,感受着他身上清淡梅酒香气,忽然陷入了沉默。
她望着他小心谨慎的侧脸,跟着他护着她的步伐,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四周一切都化作了虚淡,炮竹声没有了,欢笑声没有了,男女低头小声私语没有了,眼前世界只剩下了他。
他刚才是在为她出气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他想看到的结局吗?
因为她是妖,所以他处处防备着她,她的钱袋被偷,他护着她想要偷的钱库,她嫁人救人只为一千两,他却出手想要收她,此时却当着那般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羞辱苏义,现在还护着她离去,他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
紧跟着他的脚步三人跑的很远,直到停在了一处安静优美的拱桥旁他才放开了她,抬手宝贝的将五十年千里酿从温月怀中抽出抱入自己怀中,迫不及待的闻了闻,下一秒对温月激动道:“是真货啊!这千里大酒楼不愧是名楼!对了,咱俩既然合作,那个吊坠从现在起就是你的了,还有...”
说着他突然往自己腰间一扯扯下了自己的钱袋将其整个塞入了温月手中,爽朗笑道:“当买酒钱了,就此别过。”
温月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整个人陷入一种脑袋空白的状态,呆呆的看着眼前抱着酒壶满脸满足的蒙柠,然后她见他转身走上桥在对着拱桥下方划过的船只说这着些什么,再然后他就上了船,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月久久望着船只渐行渐远的暗影,手中沉重的钱袋好似一块烫手的山芋,在她手中炙烫发热,直到船尾彻底消失在她的眼中,她才低头看向手中鼓鼓的钱袋。
将其慢慢打开来,望着里面月色辙过泛着银光的银两,不多不少,整整一千两,这一刻她忽然鼻头一酸,心中复杂难耐。
温七望着消失边际的船只,再一看自己的姐姐,突然他竟是看到自己姐姐身体在发抖,垂下的头看不见其表情,一时困惑出声:“姐姐,你怎么了?”
温月轻摇了摇头,将钱袋递给他后就要转身离去时,忽然她抬起左手望向手心中在月色下透着璀璨紫幽光芒的紫玉葫芦,失神的看着,许久她忽起右手将其戴在了自己的脖间,仰头看着明亮的圆月,第一次觉得这个中秋过得很充实。
月色朦胧,映照在起着点点波纹的水面上,似一面静美的薄镜,在干净幽美的湖面轻轻摇晃过一只行走缓慢的小船。
蒙柠双臂别在脑后悠闲的躺在船头,感受着秋风吹过湖面带来的湿意凉爽,这一刻他是享受的。
这时从船尾走来一个身高健瘦的男子,男子挨着他坐下,望着他一脸舒闲惬意的表情,笑问道:“看来千里大酒楼出的谜面并没有难住你。”
蒙柠拿过头顶旁的酒葫芦递给他笑的像个骄傲的孩子:“尝尝,五十年的千里酒。”
“好!”
“要说这次千里大酒楼出的谜面,其实还挺厉害的。”蒙柠慨叹的说道。
“此话怎讲?”清道君擦了下嘴角,眼睛一亮笑道:“好酒!”
蒙柠转头看向他,忽而笑问他:“你能想到在上古时期之前的洪荒时期吗?你能想到在三皇五帝之前的是盘古吗?”那个傻妞。
清道君一时没听懂他话中意思,惊叹道:“这出题人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
“噗。”蒙柠突然笑了出来,随即回他:“异想天开这个词,用得好。”蒙柠说着一手夺过自己的酒葫芦,防备的看着清道君:“一眼没看你都喝三口了。”
“嘿,我喝你两口酒怎么了,看你小气的!”清道君白他一眼,随后也躺了下来,任小船随河流飘动。
两人沉默半晌后,突然清道君歪头问他:“对了,刚才我就想问你,你身上怎么有妖气,还很强烈?”
蒙柠听后微愣,随即他抬起袖子闻了闻,这一闻还真是,随即他眼睛望天漫不经心的回他:“估计有妖从我身旁经过了吧。”
“这气息不弱,应该不是普通的小妖,从你身旁经过你会察觉不到?”清道君疑惑的看着他,满脸写满了不相信。
蒙柠耸了下肩心口不一的回他:“当时一心在谜面上,那个时候谁还有时间管他妖不妖的,只要那妖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她冲上来对我投怀送抱我都欣然接受,反正....”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只听‘啪’的一声,清道君眼疾手快的一把夺过他护在怀中的酒葫芦,在他措不及防时抬头又闷了一口,蒙柠当即炸毛,直从地上翻身跨坐他身上,抬手抵在他脖间,另一只手狂抢被清道君举的老远的酒葫芦怒道:“阴险!”
“谁让某人想着刚才艳遇来着?你说我要是将你今天所经所历告诉师父....”
“清阴险!”
“呦,这酒真不错~”
“你还敢喝!信不信小爷把你踹下船!”
“哈哈!”
月色照耀在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两人脸上的笑容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般,灿烂的连月光都变得更加莹柔。
温月和温七已经回到族内,他们是九尾灵猫族,属地宗,住陀山。
回到族里已经一周过去了,也很顺利的将大长老的生辰给过了,但在这个生辰后,会举行一次选后大典。
由现任少族长九廷玉选取为皇室繁衍下一代的族长夫人,而这个选定的范围必须是纯种,意思就是毛色必须为白,不参杂任何别的颜色。
很不凑巧的温月便是其中之一,她的父亲是一只普通狐妖,而她的母亲是族内五殿下,两人相恋生下了她与温七,恰其她遗传了母亲的好基因,小温则是父亲与母亲的结合体,双色。
他们本应该有个很幸福的家庭,却因父亲身份地位配上不母亲,族内人反对,最后活生生的拆散了这对恋人,久而久之的母亲便郁结而去,她偷偷跑出族内寻找父亲,却没想到父亲因为和母亲的事被狐族得知,将其赶出了族内,没过几日便被猎人杀了,而她和小温从此成为了孤儿,又因为她有一张狐媚子的脸,所以连累着温七在族内过着和杂种一样的生活,不受人善待,今次知晓她的名字出现在候选人之列,又被很多人嘲讽嘲笑。
温月最近直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终日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悠闲度日。
反正她也不可能被选上,随外面的人怎么说。
就在她恍惚间要睡过去时,突然在她家的院子中响起了一个很轻的脚步声,好似不想打扰睡着的她,但温月还是醒了,她转头朝脚步声方向看去,入目的是一袭绣着金丝边的华贵衣袍,光这好绸缎都吓了温月心剧烈一跳,再一看来人面相,完美的找不出分好瑕疵的俊脸,她一个激灵的从躺椅上跳起赶忙对来人屈身行礼,恭敬道:“少族长。”
九廷玉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本不想打扰到她,可没想到她这般敏感,只能笑着朝她摆了下手,温和道:“见你睡着,所以就自作主张进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温月多想说她介意,但是她面上毫不介意的笑道:“当然不介意。”温月说完将自己往旁边移了移,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他,九廷玉见她动作,无奈摇头笑了两声,抬步走到她对面坐下,还对她招手示意她也坐。
温月眼睛偷偷看了九廷玉屁股下的小板凳,再一看自己躺椅,她果断的搬了个小凳子坐他面前,仰面干笑两声后垂下了头。
在少族长面前该有的尊卑还是要做一下的,不然传出去了,说她温月目中无人,那可就又要引起很多麻烦了,她倒是不怕,但是她怕连累小温。
九廷玉见她正襟危坐不禁笑道:“你很怕我?”
温月当即一本正经的回道:“您是一族之长,温月自然不敢在您面前太随便。”所以说你丫的到底是来干嘛的!
“行吧,我听说前段时间给大长老过的生辰是你操办的?”九廷玉紫色的眼睛神秘而高贵,看的温月心生自卑,自惭形秽。
“不是,我就是帮忙买买东西,其余的都是萍姐她们的功劳。”温月这话倒是真的,温萍对此事可比她上心多了,她可是一心要嫁给面前这男人的,自然会对族内最德高望重的人百分百的好。
“是吗?可我听温七说你在慈城为了给大长老买生辰物品,显些将命都给丢了,我倒是觉得你比他们更用心。”
九廷玉的话令温月唇角一阵很抽,那个败家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但尽管如此,温月还是觉得因为这些小事九廷玉来一趟她家,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小题大做了呢?
“少族长你别听小温瞎说,什么差点将命给丢了,如果真的是差点,此时我应该躺在的是病床上受伤痛的折磨,而不是现在坐在你面前完好无损的和你说话。”
温月想赶紧送走这位祖宗,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的院子里坐的越久,我就离危险更近一分,若是让温萍知道你来了我家,估计下一秒就会杀上门来。
九廷玉看着她平淡无波澜的面庞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温月见他皱眉,眼睛忽然瞟向了上空,不与他对视。
实则她内心快被他搞郁闷了,好好的你皱什么眉,万一被有心人看到还会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快走吧快走吧快....
正当她心底在念经催促他快走时,谁知他真的站起了身,也可把温月激动了一把,赶紧跟着一同站起身,就要送他走时,只见他忽然俯下头静静凝视着她。
温月心一颤,不知为何她总觉的这眼神中夹杂了那么几分深情。
事实告诉她,她没有感觉错,因为九廷玉说出了一句令她感觉下一秒天要塌的话。
“七日后的选后大典,我决定选你,记得一定要来。”说完俯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温月彻底懵了一逼!
可当九廷玉要转身离去时,忽然他眼睛扫过她胸前,下一秒竟是要抬手在她胸前抓些什么,温月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尴尬了九廷玉,她赶忙垂下头去不啃声,小手紧张的攒着衣角。
九廷玉僵在半空的手忽然落在了她的头上,轻揉了两下笑道:“坠子很漂亮,但我不希望三日后你还带着它。”
说罢他手腕一转,一条鎏光金丝吊坠出现在他手中,他将其放置温月头顶后转身消失在了这个小院。
温月在他离开后缓缓伸手从自己头顶拿下了九廷玉给她的吊坠,透着阳光玉制的吊坠华而其实,里面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润玉光滑的表面摸在手中的感觉凉而舒服,是一块好玉。
可是....
她又抬手摸向了自己脖间挂的吊坠,沉重的垂下了头,敛下了眼中闪过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