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肖芸生怕他不信,大声道,“依依说,说她没有安全感,说你、你一直不碰她!谁让你不碰她的!”她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模样状若泼妇,那张与唐依依五分相似的脸,扭曲着,“俞南!不关我们的事啊!是依依自作主张的!她本来就是用了手段讨了你的欢心,本来就是顶替了笑笑的!她心里有鬼,她……”
沈俞南落在扶手的手,缓缓的收紧。
“什么,手段,顶替,又是什么意思,”他的眸子暗沉而风起云涌,说不清那涌动的到底是怎样的情绪,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他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的耐心有限……”
角落的唐正峰,一声哀嚎。
肖芸直接软了腿,瘫倒在沈俞南脚边,“别!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阿姨求求你,别打你叔叔,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沈俞南靠在了椅背上,缓缓闭了闭眼,“说。”
“依依她……依依她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是说,她不是在你面前那么天真烂漫的,她……她是被我们刻意变成那样的……”
“我跟、跟你叔叔找了人来教她,教她什么时候该是什么眼神,在你面前的一举一动,在得到你的好感之后再怎么一步一步让你……让你爱上她……”
“对了,照片!我们拍了照片!还有视频!是依依的主意!她说……说这样才能分析你,对……就是分析,那些人整日的分析研究你的喜好,然后依依就照着你的喜好一颦一笑,后来,后来你果然是对她有好感的,但……但依依知道是假的啊,她就连最初照顾你的羹汤也是拿了笑笑做的啊……”
提起唐笑,肖芸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一种类似茫然的情绪,她喃喃的,“笑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做羹汤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让她做好了汤,我们替她送过去――她一个女孩子太主动,会被你嫌弃,对……我骗她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笑笑,我的笑笑什么都不知道,她还以为,以为……呵……”
“对,还有信……好多的信,是笑笑写给你的……她藏得很好,可还是被依依发现了,依依偷偷照着写了一份,我看过……说什么书什么感想……那是笑笑写的,依依在她寄出去之前先给了你……”
“假的,都是假的……依依的死,跟笑笑……无关的啊……”
一番话说完,肖芸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在地上,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
而到此,唐正峰也知再也无法狡辩,一面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妻子,另一面却只能卑微的交代一切,祈求得到沈俞南的原谅。
直到最后,沈俞南走到门口的时候,唐正峰忽而大喊,“我们对不起你!可你也对不起笑笑啊!”
“对!你沈俞南对不起我的女儿!她自始至终是无辜的!你恨了她五年!也折磨了她五年!到最后还流了她肚里的孩子!沈俞南!俞南……看在笑笑的份上,看在笑笑吃了这么苦的份上,叔叔求你……”
――砰!
蓦地关上了门。
唐正峰的声音也关在身后。
沈俞南站在稀薄日光下,只觉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他忽而想笑,他也真的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