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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孙氏去城里大儿子家看孙子去了,估计没有一个来月是回不来的。
邓有才大儿子邓临本来是清河县一油坊的小伙计,油坊老板看中他为人本分又吃苦能干,便招了上门女婿。
不过,那老板也算是个宽厚人。只要女儿生个孙子跟他姓别让他家这一脉绝了后就好。
邓有才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孙子十一岁,不过是跟他亲家姓的。虽然为此邓孙氏常常抱怨,不过,看在九岁孙女姓邓的份上也就算了。再加上,儿媳妇儿是个精明贤惠的,抱怨多了,难免婆媳心生间隙。
儿媳妇儿离生产还有半个来月,邓孙氏心里记挂着快出世的孙子,便挎着小包袱往城里赶。
邓有才也担心,不过,他是大男人,要照看着家里。再说,他是里正,也走不开,要是有什么大小事务也是个愁。
白彩见邓孙氏没在家,邓有才又要出去,便也没多呆。
听邓有才说,邓河跟白不弃在把头孙家。不消说,孙家正式邓孙氏的娘家。
白彩汗然,这里面的关系网啊。
拜别邓有才,白彩没有去孙家。自己一姑娘家贸贸然的上门拜访。怎么说都不是件好事。
白彩准备再进趟山里,山中好东西多,多摘一些总是好的。
选了条僻静没人又好上山的近路,白彩脚下生风的就往山上去。
先找了个没人的地儿,白彩钻进了空间,将空间里的南瓜摘了些放进背篓里。
托词她都想好了,在山上摘的,至于在哪,忘了。
“哎,阿四,回来了啊。”白不弃上前接过白彩背上的背篓,放到一边,关切的问道。
白彩见院子里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就问:“哎,大哥,你们不是在孙家吗?我听邓大爷说的。”
白不弃道:“哦,在孙家跟孙大爷将情况说了下,就来这里看看我们屋子怎样,怎样打地基等等。”
“过来,介绍一下。孙老伯,这我小妹阿四。”白不弃向其中以白发老伯道。
孙老伯叫什么,他自己估计都忘了,只是整个西前村的人都叫他孙老大。他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瞎了左眼,刀疤从前额延伸到左侧脸颊。很有土匪的气势。
今年六十多岁,身子骨依旧健朗,抽了口旱烟袋,打量了眼白彩,点点头。他不说话,更吓人了。
“我是孙建业。”孙老伯身边一年轻人对白彩笑道。
“孙老伯好,孙大哥好。”白彩朝两人温声道。
邓河拍着白不弃的肩膀哈哈笑道:“白大哥啊,你们兄妹长得都是绝色啊。”
当然,他主要指的是柳絮跟白彩。
白不弃嘴角微抽,这手劲――真大。拍开邓河的手,白不弃道:“那是自然。”
毕竟那位就是个大美人,名动京师。白不弃在心里加了句。
邓河被白不弃完全收服,那叫一个服帖啊。
“哎,这不是番南瓜嘛。”孙建业指着背篓惊讶道。
白彩淡定的说道:“对啊,怎么了?”有什么惊讶的,难道是怀疑她这南瓜的来历?
“不是,我们都不稀的吃番南瓜。发了种子就直接洒在山上荒地上,没有几个正经种的。”孙建业道。
孙老大重重咳了几声,出声道:“我们先回去了,下午再来跟你们商量。”
白不弃赶忙道:“留下一起吃吧。都大中午了,就留下吧,正巧我大妹(白芳蔼)正在炒菜。”极力挽留了一番,加上邓河在一旁撺掇。孙老大才勉为其难的留下了。
孙老大赞赏的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白彩,笑道:“还头一次有妮子见我不害怕啊。好胆量啊,好胆量!”
白彩说:“我去厨房煮粥,正好有南瓜。”
说完,就提着竹篓钻进了灶屋。
“诶,白大哥,阿四姑娘好像心情不好?”邓河拿胳膊肘拐了白不弃一下。
心情能好吗。白不弃没有理邓河,转身跟孙老大聊起了天。
白彩挑了个南瓜削好皮,将瓤挖出来,嘱咐白桦拿到院子向阳处晾着,南瓜子也挺香的。
家里还有些肉,做完熬的大骨汤也还有很多。
白芳蔼已经清炒了个萝卜。白彩又做了个白菜炖肉。
“总觉得是自己在炖肉啊。”白彩黑线的说。
柳絮抿嘴笑,切了几个咸鸭蛋。在盘子里摆成美美的花瓣状。
“要做南瓜粥?”白芳蔼试探性的问了句。
白彩点点头,“嗯,金黄的南瓜粥瞧着喜庆。”
“可是……”白芳蔼像是吞了两只苍蝇一样,青白着脸,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白彩淡淡道:“主人家准备什么,客人就得吃什么,不是吗?”
无知的人类。白彩突然想起了魔幻漫画中反派大boss的口头禅。她现在也想这么嚎上一嗓子。
不过,孙建业的话倒是给她找了个十足的理由啊。
“哎哎,白大哥,你可别让阿四妹子去荒地里捡那些番南瓜啊。”孙建业提醒白不弃道。
白不弃笑问:“此话怎讲?”心里却是在祈祷孙建业就此闭嘴。
“呀,你不知道啊。我们村有个落第秀才,嗯,落第的……”孙建业抓耳挠腮的想着下面的话。
白不弃微笑着给孙老大倒了杯热茶,这青瓷茶杯还是上次在城里买的。他手指修长白皙,怎么看都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孙老大心里感叹:这城里来的人跟庄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啊,单看人家那派头啊。
“他落第了,就可怕?”白不弃问。
孙建业刚想说什么,就被邓河抢先一步说了,“那人有些自命清高,书生脾气很重。”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可这话中的含义,白不弃却是明白了。村里少有的读书人,自是宝贝的很吧。
孙建业嘟囔着:“岂止是脾气大啊。那做派,不就是个秀才嘛,又没考的了进士。”
“秀才也很好啊,至少朝廷一年给十两银子。家里还免二十亩地的税钱。”白不弃轻笑道。
“饭好了。”白彩将饭菜端上来,白米粥,白彩炖肉,清炒青萝卜,腌鸭蛋。
至于大骨汤白彩就没端上桌了,里面又没肉,端上去不够寒碜人的。这里的人不兴喝大骨汤,端出来还不定怎么想呢。
有客人在的时候,男人跟女人是分开吃饭的。
男人在外面吃主桌,女人只能呆在灶屋里吃,即使是在西北也是一样。
白桦想跟白彩一道在灶屋里吃,被白彩给赶到了饭桌上。
瞅着碗里金黄的南瓜,雪白的米粒,浓稠的汤汁,白芳蔼笑道:“姑娘真是厚此薄彼,也让客人尝一下南瓜粥的美味嘛!”
白彩夹了块软糯南瓜放在嘴里,眼中平静无波,嬉笑道:“番邦之物上不了台面。”
嘴角泛着笑,眼中却是丁点儿笑意也无。只是她低着头一心喝粥。白芳蔼心里一惊,饶是她也看不出此刻白彩心里在想什么。不禁暗叹:白安臣啊白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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