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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日头西落,白彩他们已经收了二百来斤鸭蛋。见天色已晚,白不弃起身对村里众人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了各位,明天辰时(早七点至九点)初,还在这里,我们会继续收购鸭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先回家歇息着吧。真说对不住了。”
还没来得及卖鸭蛋的那些村民,纷纷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不过,一听明天继续来这收,也就释然了。好鸭蛋,又不愁卖。而且,这白家兄妹手段颇多,只是一盆水,就能轻易的辨别出鸭蛋的好坏。着实骇人的紧。让一些想打坏主意的人都消停了下去。
白不弃用扁担挑了两篓子鸭蛋,剩下的郑有才让他二儿子郑河给帮忙挑了回去。本来,白彩是准备她帮着挑一担子来着。结果,邓有才一听,立刻虎着脸给否决了。还说她一女伢子,能有多大力气。
白彩想,一二百斤的东西她还是能挑的动滴。不过,有人帮忙她也是乐意滴。趁机跟邓大爷的二儿子邓河搞好关系,也是必要滴。
邓河今年正值十八岁的大好青春,不过,白彩想,现在十八岁的孩子完全可以当爹了,不过,邓河明显还是单身人士。不过,估计也挺抢手。他老爹大小也是个官,家里条件也好。怎么看都得备受媒婆青睐啊。
白彩觉得应该是邓河这人眼光太高吧,要不怎么现在还娶不上媳妇儿呢?
小伙长得挺俊啊,小麦色的肌肤,健硕的身材,身高目测得有一米八几,大高个一个,怎么看都是让女生(除了白彩)觉得倍有安全感的男人。
白彩哼着小曲欢快的迈着小碎步,并努力跟邓河保持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喂,你叫邓河是吧?那我叫你邓二哥如何?”
“我不记得有你这个妹妹。”邓河加快脚步,轻飘飘的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白彩愕然,白桦暴怒。
“你干嘛!”白彩手疾眼快的抓住摩拳擦掌往前冲的白桦,低声喝道。
拜托,你这么冲上去,刚花出去的钱就要打水漂啊!四五两银子啊!
“长点脑子好不好!”白彩揪着白桦的耳朵,“那是什么,银子啊,银子!”
白桦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说道:“他瞧不起四姑娘啊!”
真是,居然敢对他们家四姑娘用如此恶劣的语气说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再说,四姑娘肯纡尊降贵的喊他声“二哥”这根本就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好不好!
白彩叹口气,道:“他说的没错啊,他又没有我这个妹妹。好了,人家都帮咱挑这么重的鸭蛋,你就别牢骚了。”
白桦懊丧的垂下脑袋,只觉得自己很没本事。以前在帝都是姑娘护着他,现在姑娘落魄了,用得上他了,他却如此没有本事。
白彩低笑,白桦这孩子,上进心真是厉害啊。
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凉茶,抹抹嘴,邓河拔腿就要走人。
白芳蔼急忙道:“别介啊,留下吃完饭再走呗。”
邓河摇头道:“就不麻烦了,天黑了,山路也不好走。也不好让我爹娘在家等我。”
“呐,你坐着先等一会儿啊。”白芳蔼让白不弃稳住邓河。
白不弃稳重儒雅,谈吐不凡,只是跟邓河聊了一会儿,就顺利的成为了邓河的第二号崇拜对象。啊,第一号啊,那是邓河他老爹――邓有才。
白芳蔼钻进灶屋,对正在煮粥的白彩道:“姑娘,那邓河一心要走。我先让不弃大哥在那跟他说话呢。这人也真是,油盐不进的。”
白彩笑笑:“很好的性格啊,要是当官的话,一定是个清官!”
白芳蔼撇嘴,“您都以为他们是您啊,能做到两袖清风?”
“好了,我粥也煮好了。”白彩拿开锅盖,从锅里面冒出腾腾热气。
白芳蔼惊讶的问道:“怎么又是南瓜饭?”家里仅有的两个南瓜应该用完了吧?
白彩道:“你说那个啊,在路边捡的啊。有好几个呢!好像这里的村民都不怎么喜欢南瓜哎。上次,我就在村里见一户人家将南瓜给摔了个稀巴烂呢。”
白芳蔼皱眉,啐道:“真是该遭天谴的人!”
“好了,拿个陶罐给邓河舀上一罐,回去给大爷大娘尝尝。”白彩面不红心不跳的对白芳蔼道。
其实,南瓜是她空间里种的,哪里会有人乱扔南瓜正好让她给捡到呢?这么好的事情,估计是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其实这点,白彩还真想差了。南瓜在这村里并没有那么受欢迎。
不是白彩实在不待见白饭。主要是大米粥费米不说,味道清寡的很。思来想去还是南瓜粥最好。当然,地瓜粥也不错了。不过,她没办法解释地瓜的来由,而且,空间里的地瓜也没有熟,就作罢了。
-给装了满满的一陶罐南瓜粥,又将之前腌制的咸鸭蛋塞给了邓河几个,白彩这才放人离开。
白不弃不放心邓河一人下山,就一路护送着邓河直到山脚下。
白彩道:“这种事我来做就好了。”
白不弃笑道:“那样有损姑娘闺誉不是吗?”
白彩默然,这人还真是会搞笑哎。是在损她吗?
“嗯,明天再收一天就够了,还是趁机多收些呢?”白不弃见白彩不语,便问道。
白彩道:“再收两天吧,先收五百斤吧。”
白不弃问道:“那剩下的两百斤姑娘打算干什么呢?”
白彩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道:“不会浪费了就是。”
夜色渐浓,两人的背影也逐渐消失在这沉重的黑夜里。正如,即将到来的他们的未来一样。现在他们走的是一条同样的小路,或许,在不久之后,就会分道扬镳,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打麦场上就有不少村民在那等着。
有了昨天的经验,大家心里也都有底了。白家兄妹严的很,给的价也高。大不了,次的那些搁家炒炒吃。
“是阿四妹妹是吧?”白彩落下最后一笔,就听有一柔柔的女声问她。听着有些耳熟。白彩就抬头一看,这不是她第一次到西前村打听情况时,遇见的那一堆小媳妇儿里跟她说话很亲切的那个嘛!姓李,名夏娘的那个。
还是那身青布衣裳,头发依旧是用张帕子给裹了起来。单薄的身姿,加上单薄的衣裳。白彩甚至相信,只要风一刮,这个女子就会被刮跑。
白彩放下笔,对李氏笑道:“是夏娘姐姐吧?没想到姐姐还会记着我啊。”
“你给看一下鸭蛋呗。”李氏将一篮子鸭蛋放到小木桌上,很忐忑的说道。
白彩照旧将鸭蛋放到水里,挑出了几个半趁半浮的。将剩下的给称了一下,“姐姐,你看,还差一些到三斤半,我给算三斤半吧。”白彩将秤杆偏向夏娘,对她说。
夏娘面色微红,推开秤杆,羞赧道:“妹妹,我信的过你人品。要不,里正怎么会帮你呢。”
“一斤二十五文,三斤半我给姐姐八十八文。也就是半钱银子和三十八文钱。姐姐将钱收好。”白彩将细细的数出三十八个铜板交到夏娘手上。又拿了一小块碎银子交到夏娘手上。
“姐姐数好咯。”白彩嘱咐道。凡是在她这卖鸭蛋的,白彩都给嘱咐遍数好了。没办法,自古凡是扯上钱财的问题的,都很麻烦。
“嗯!”夏娘点点头,将白彩没收的几个鸭蛋给放回篮子里,把几十个大钱小心翼翼的放到钱袋里。这是她见过的最大的一笔钱呢。
“你这个不要脸的啊,大白天的不干活,你在这干嘛呢!啊?”
夏娘正数着钱呢,人群中突然一刺耳女声嚎叫了起来。
这声音她很熟悉,手一抖,手中铜板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