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半会儿,方才点头。
回头便看见了一身白衣,神色凝重的凌宣雪。
“你怎知我……”
“我就知道是你。”凌宣雪随手设下隔音阵,接着便拿出一颗珠子放到她手里,“拿着它。等过两日魔窟有异动时你趁乱出去,出去后向东行,你师弟在找你。我不知道你为何不记得我,但我有话想跟你说,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等,你去哪儿?”她拉住白衣女子的衣袖。
凌宣雪眼睛望向魔窟:“我说过,我来魔界是为了救一位前辈。”
她怔住了。
摸着怀里的珠子,觉得有些烫手,哪怕她不是魔界之人,也能感觉到珠子里面的魔气有多么精纯。
“你怎知道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若是错了,岂不是打草惊蛇?”她张口。
“你知道些什么?”凌宣雪凌厉的眼光望着她,不解。
里面没有你要找的人。
她差点说出口。转念间松了手,垂下头,她怎么能可怜一位魔尊,纵然那人再怎么可怜,她也不该阻止凌宣雪。
抬起头时,眼前已不见人影。
她捏着珠子,引出魔气,任由黑雾弥漫全身,笼罩住她全身。
把守处两位魔将忽见一个一团黑雾走来,周身的魔气凝成了实质,随着走得进了,那股逸散的魔气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顿时精神一振,好纯正的魔气。
“令牌?”其中一位问。
黑雾中伸出一只手,手上正是青龙牌。
“原来是魔尊,请。”
如此纯正的魔气外加令牌,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师弟的苏瑶竹顺利溜出青龙堂。
一路东行,空中已经交巡过几批魔将,她隐在魔气中,默默汲取空间里的灵气运以飞行,这身法是楠臻教她的,特意改过,很适合她。
经过一片灌木丛之时,忽然传来打斗声,她停了下来,弯着身躲在一旁。
交战的两人一白一暗,但很显然白衣的那位处于劣势,白衣上大片暗红的血迹,另一人面目冷峻,出手自在随意,仿佛捏死眼前的男人轻而易举。
她正准备偷偷离去,突然往后一顿,一道剑光划过她的肩头,削去了她一块衣料,露出白皙的皮肤。
好险,差点就割破她的喉咙,没伤到已是万幸。
闻声,白衣男子也回过头来。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这一跑,她的身形便显了出来。
暗色衣裳的男子眯眼,手指松开剑,剑腾空而起,直指她的背影。
背上窜过一阵寒流,她回过身来,眼神远远看了过去,止步。
三人对望。
“原来是你。”暗衣男子勾唇,“过来。”
一股引力将她吸了过去,她挣扎了两下,却发现动弹不得。
“不干我的事!”她叫道,“我只是路过!”
飘过白衣男子身旁的时候,脚上多了一只手,阻止她继续前行。她的身体还是继续往暗衣男子的方向飘去,白衣男子本就重伤,这下他的手抓着她的脚跟着她一路被拖走,在地上留下一长串的血迹。
“你是什么人,松手啊~这样你会死哒!”她蹬蹬脚,试图摆脱脚下的人,下一秒脚下传来巨力,一个身影倾身上来,来不及惊呼就被他捏住了脖子,突然感觉身旁的人身子僵了一瞬,突然那暗衣男子施加的力量消失了,两人平稳落到了地上。
“放我走!”掐住她的白衣男子开口。
“她的死活与我何干?”对方及其不耐烦地回答,一个劲地冒冷气。
“她身上这么浓郁的魔气,即便不是你属下,也是魔界之人。我杀了也是替天行道!”白衣男子的手劲重了几分,她感觉呼吸困难,连头也眩晕了几分。
苏瑶竹觉得自己逊毙了,一个受伤的人也能比逼她到这地步,手中银光一闪,突然神识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默默收回手中的银针。
“暗尊,你来了。”暗衣男子笑道,笑容不到眼底,言语之中透出几分不喜。
暗大人甫一落地,便虚虚向他鞠了个躬,语气不卑不亢:“暗尊拜见少主!”
苏瑶竹心一下子就凉了,感情遇上小BOSS了,哇咔咔,我只是个奶妈啊~~~队友们在哪儿啊,快来推BOSS!
“不知道少主可否将这女人交给我,她的同伙擅闯剑冢,盗取魔剑,此事非同小可,”暗大人神色并无波澜,只有提起魔剑时眼神一冷。
“你这是向本尊要人?”暗衣男子被魔雾笼罩,只能模模糊糊看的清脸,此时似乎在冷笑,“听闻暗尊也曾去过剑冢,只是好像很可惜,没能得到魔剑的认主,现在被一个无名小子拿去,哦,是抢走,本尊把这人给你,可还有活路?”
干得好!师弟。
听完最后一句,苏瑶竹有些冒冷汗,偏生身后的那人突然将身子的大部份重量压到了她身上,耳边呓语:“你竟不是魔界的?”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抚上她裸露的肩头,不料苏瑶竹银针扎上他的腰,身子突然一麻,手也无力滑了下去。
“别怪我。”苏瑶竹轻声说。
本来看你还算正道修士,还打算共患难,谁知还想占自己便宜,你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少主,请将人交给我。”
“你要,给你便是。”暗衣少主似乎无心管剑冢的事,“不过,我要她身上一件东西。”
苏瑶竹眼瞪着他,眼看着他手一挥,身上的魔珠突然飞了出去,直直落进他摊开的手掌之中。
“恭喜少主获得暗灵珠。”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她怎么也不会忘记,在姑仙派的时候,也曾有一个人拿走过她的传家宝灵珠换来个没用的客卿长老的牌子,这什么暗灵珠跟她那颗似乎有什么异曲同工之妙,可惜珠子在手中还没摸热呢又被人抢走了,抢的还不是她自己的东西!
不过,少主――暗灵珠――?
她好像在哪儿听谁提起过?
苏瑶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什么暗衣少主已经没有人影了,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煞气的暗尊大人,她踢踢脚下的人:“我跟你走,他怎么办?”
杀了?很有可能。
暗尊皱眉,唤来手下将他抬走了,又开口:“几天不见,你越发傻了。”
噗――几天不见,别人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您这儿规矩倒好像是倒过来的。
下一秒暗尊收起了他的同情心和耐心:“来人,把她关进死塔!”
完了!
“暗尊,饶命!”苏瑶竹豁出了老脸,也看出来暗尊也不是真想把她关进死塔,直接扑到他脚下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暗大人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哦不下有小弟小妹,还治好了您家蒲荨妹妹的情郎――”她突然停住了,因为她在说完情郎后突然感受到一股冷气。
不是吧?!真有JQ?
“你真治好了那人?”声音幽幽,她突然被提了起来,一下子就被他饱满的嘴唇吸引住了。
她呐呐点头,马上又摇头;“没,那个人还在昏迷。”
“你不想去死塔?”暗尊的毛抚顺了,声音也比刚刚“温柔”。
当然!她赶紧点头!神情比要送亲爱的老娘改嫁还苦逼。
“既然如此,”暗尊诡异地笑了,“小黑最近脾气有些暴躁,想来是闷了,你去陪它解解闷好了。”
“小黑?”
“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它吧,它可是很喜欢你呢。”
苏瑶竹脸色突然像吃了一坨屎那么难看,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能反悔么?”
“不能,”
她明白了,她来魔界就是来做任务的,而且都是一些高风险,没奖励,没三保的五星级“保姆”任务!
待她看到身形比上次大了一倍不止的花斑蛇,眼神从它大大的肚皮上滑过,她彻底惊呆了。
此刻小黑甩着它的大尾巴烦躁地打着墙上的泥土,肚子胀鼓鼓地就好像吞下了一个人。
身边一个魔界奴隶问她:“这祖宗是怎么了,好吓人!”
花斑蛇红彤彤的眼睛看了过来,瞳孔突然紧缩,脑袋向她伸了过来。
苏瑶竹呆呆地望着伸过来的蛇头,听着耳边的嘶嘶声,一字一句地说:
“产!!!前!!!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