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张星妍不顾东哥和衮代的面面相觑,拉起稍稍有些缓和的阿巴亥,递给阿巴亥一记鬼眼,只见那阿巴亥轻咬红唇,羞涩道:“东哥姐姐,其实方才我是孕吐啦!”
“什么?你竟然又有了夫君的孩子。”
衮代一脸的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地盯着阿巴亥隆起的小腹。
上官皇后粲然笑道:“果真乃女真喜事,本宫就祝愿佳人母子平安!”
“呦!皇后娘娘今夜难得如此开怀大笑,臣妾也来热闹热闹!”
张星妍瞧着风风火火的郑贵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郑贵妃果然对万国朝拜之事耿耿于怀。
“贵妃若要向本宫请安,大可等宴席结束,何故如此慌不择集?”
郑贵妃妩媚的眸子望着殿上的上官皇后嗔笑道:“皇后娘娘莫怪臣妾,臣妾也是特地请示了陛下,才肯前来协助皇后娘娘,毕竟娘娘一年四季甚少与陛下饮酒,臣妾担心娘娘不胜酒力,只好前来解围。”
张星妍细眉轻挑,郑贵妃这招秀盛宠的万年老手果然百用不烦呐!
上官皇后眸光微颤,旋即皮笑肉不笑道:“贵妃你若是提前告知本宫你要赴今夜晚宴,本宫自然不会像现下受宠若惊,只是你如今也看到了,交泰殿宾朋满座,哪还有你的位置,你若执意留下恐怕......”
郑贵妃秀指抚了抚峨眉鬓角,冲上官皇后欢笑道:“臣妾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陛下赏给臣妾的檀香凤雕玫瑰椅已在殿外候着娘娘的尊口呢!”
“张典药姐姐,你们这位贵妃娘娘好大的气场啊,连皇后娘娘也忌惮三分呐!”
张星妍嘴角微微一笑,瞥向嘟嘴的阿巴亥低声说道:“纵然她再得陛下盛宠终究只是贵妃,皇后的位置只是她可望而不及的梦罢了。”
阿巴亥轻拧眉宇小声嘀咕道:“哼,夫君那么宠爱我,可我在家的地位还不如眼前这位贵妃的十分之一,我得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像贵妃一样,有丈夫宠幸又地位崇高呢?”
这时,郑贵妃扫视了一圈宴席,当她落在那抹褚红长袍身影上,眸子登时灵光闪闪,欢喜道:“没想到本宫与忠义夫人的缘分如此深厚,方才咱们在乾清宫相遇,本宫怕耽搁你与陛下商谈国事,现下我们可要好好聊聊你们蒙古大草原。”
那三娘子连连恭笑道:“贵妃娘娘抬爱了,方才得亏贵妃娘娘提点,才顺利将奶酪贡品上缴。”
郑贵妃斜视殿上的上官皇后笑若灿花“忠义夫人太客气了,你那蒙古奶酪果然非同凡响,醇香可口令本宫至今口留余香。”
张星妍轻声冷哼,郑贵妃胆子不小,外藩贡品皇帝还没开封品尝,她倒明目张胆地率先品尝,尤其是眼下,简直是在赤裸裸地讽刺上官慧娴。
郑贵妃瞟了一眼略显不快的上官皇后,嘴角勾起得意冷笑,转而瞥向张星妍威严道:“张典药,过来给本宫和忠义夫人斟酒!”
张星妍瞄了一眼上官皇后,见上官皇后默然不语,叹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挽起鎏银海兽酒壶,一股醇香暖流倾斜灌入郑贵妃手中那盏琉璃莲花爵。
忽地,郑贵妃细腕轻闪,张星妍眸子一震,酒水瞬间在案桌之上溅起一朵摇曳浪花。
“放肆!你这宫婢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郑贵妃顿时朝着张星妍横眉冷对,俨然一副母老虎的气焰。
张星妍喉咙一紧,心里暗暗骂道郑贵妃你够阴狠。
郑贵妃见张星妍平和不语,扬起得意细眉,朝上官皇后酸言酸语道:“皇后娘娘的婢女如此笨手笨脚,臣妾真不知皇后娘娘看上她哪点了?”
张星妍紧握酒壶的那只手早已咯咯作响,不待上官皇后出口相驳,那郑贵妃眼线轻挑,倏然举杯与三娘子敬酒互饮。
“忠义夫人,本宫知晓你们蒙古人崇爱热舞,尤其是筷子舞节奏鲜明,令人眼花缭乱,还有种车叫勒勒车,据说小小车身能载动数百斤的货物,当真是让本宫大吃一惊。”
三娘子闻得郑贵妃如此通晓蒙古风俗轶事,高兴地点头笑道:“贵妃娘娘对我蒙古如此了解,钟金哈屯深感涕零。”
郑贵妃眉开眼笑地打趣道:“忠义夫人客气了,本宫这点才学也不过是听本宫的兄长国泰大人说的,毕竟国泰大人深受陛下信赖,派其常年前往蒙古监察,以前这监察的活计可是归咱们皇后娘娘的兄长来胜任,不知怎地轮到了本宫兄长身上......”
郑贵妃一副侃侃而谈的架势,俨然她成了今夜交泰殿的女主人,上官皇后倒是依旧面若无事,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酒到正酣时,那郑贵妃又拉起忠义夫人的手儿,冲上官皇后眉开眼笑道:“皇后娘娘,忠义夫人不仅海量豪爽,人还朴实风趣,方才本宫在乾清宫恰巧遇到忠义夫人,没想到忠义夫人竟唤臣妾为皇后娘娘,当真是逗坏了臣妾。”
郑贵妃此言,犹如重磅炸弹在交泰殿引起一阵噤若寒蝉,那三娘子表情一阵尴尬之色,慌忙起身谦卑道:“皇后娘娘恕罪,钟金哈屯第一次进宫,又恰巧错过了朝拜大典,所以不知皇后娘娘长相如何,才将贵妃娘娘错认为......”
郑贵妃瞅着兢兢战战的三娘子,嗔笑道:“忠义夫人奈何如此慌张,本宫又没怪罪于你,皇后娘娘更不会怪罪于你,皇后娘娘您说是吧?”
此刻的上官皇后凤眸闪过一抹凌厉寒光,尖锐的指甲在楠木桌面划出一道醒目深沟,豁然腾身而起赫赫命令道:“贵妃不胜酒力,胡言乱语,诸位夫人还请见谅,丁掌事还不快将贵妃扶回翊坤宫。”
郑贵妃狠狠地将欲要搀扶的丁尔珍瞪了回去,眸光不屑地幽幽道:“本宫没醉,皇后休得赶本宫出去。”
上官皇后不置可否地威严道:“难道贵妃非得让本宫亲自把你送回翊坤宫吗?”
只听郑贵妃冷笑道:“皇后娘娘天大地大,臣妾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诸位夫人你们且慢慢斟酌,本宫人微言轻,只好先离席了。”
上官慧娴自打郑妙芙踏入交泰殿就百般忍耐,眼下终于寻得机会将其驱逐出殿,心下终于稍稍平和,几十年了,上官皇后对于恃宠而骄的郑贵妃只能隐忍,以此彰显她的宽宏大度,来赢得万历口中的识大体,上官慧娴若是与郑贵妃针锋相对,怕是早就被万历厌恶,以无子之由废黜冷宫。
“你们中原人的目中无人,贼喊捉贼用在她身上最适合不过了!”
东哥望着渐行渐远的郑贵妃,朝张星妍不屑地埋怨,那张星妍却是俏皮道:“东哥格格一言中的,若是要学习我汉家诗词学问,我可以当你师傅哦!”
东哥不以为然地冷哼道:“我东哥向来只佩服武艺高强的人,学问何曾入过我的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