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何人?胆敢藐视我骧卫军!”
蒋总领粗眉拧成一股腾腾黑蛇,满口的怒气似要撕裂东哥,不待他继续威喝,东哥胯下雪马如流星飞剑般直逼森森刀锋,若雪马再不停止飞奔,将即刻命丧刀口刻下浸染为凄凄血马。
雅尔珠嘴角却是扬起一抹期许嗔笑。
哗!
东哥雷霆之际紧勒飞奔烈马,豁然在空中划出一道响亮皮鞭声。
一阵凉如渗骨的惊喝如秋风落叶般,还未来得及收音,一道闪电般的金黄皮鞭恰似神来佛手赫然卷起片片锋刃,一阵哐当哐当急促震响砸落在地。
只见那雅尔珠登时连蹦三尺,欢呼雀跃叫喊道:“好耶!格格的黄金皮鞭太给力啦!”
东哥轻笑瞥了一眼雅尔珠,旋即狠狠瞪向早已面露骇色的骧卫军,冷冷不屑道:“骧卫军也不过如此!”
“兄弟们!上!”
东哥的冷嘲热讽算是激怒了他们,东哥冷眸一震,不待他们骧卫军拾起刀锋重操旧业,扬起黄金皮鞭奋力甩了过去。
嚯!
凌空一抹褚黄剪影如猛禽略空,倏然死死钳住来势汹汹的皮鞭,令东哥掌心不由得一震。
“高总管,此女胆大妄为,竟敢作乱!”
此刻,落地的高淮与马上的东哥双双绷紧各自掌心的鞭头,浑厚的气力令双方不禁眉宇微蹙。
“酉时三刻宫禁,严禁任何人骑马而行,女真人朝贡莫非将皇宫规矩视为儿戏?”
东哥望着高淮那双阴狠的眸子,只觉喉咙一阵沁痒,压低眉梢喝道:“今夜我东哥非朝贡,乃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往坤宁宫赴宴。”
高淮厉眸登时升起一抹不悦,厉喝道:“皇后娘娘虽然是六宫之主,但这皇宫最大的主子乃是当今圣上!”
高淮语音落地,掌心猛力紧攥欲要将东哥拉下马,东哥臂力回紧叫嚣道:“中原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礼仪之邦,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待客之道?”
“在咱家的地盘就要按咱家的规矩办事!这里可不是坤宁宫有皇后能罩着你!”
高淮转瞬间顺着皮鞭飞跃至雪马头顶,与东哥展开一场马上拳脚相斗。
雅尔珠看着两人一通花拳绣腿,好不过瘾直呼东哥必胜,却不料高淮眸光陡然狠厉,脚下猛劲死死夹住雪马马头,令其狂躁不至马蹄乱践,趁着马鞍之上的东哥分神之际,高淮提脚踹中东哥肩头,令她飞落几米开外。
咳!
东哥捂住胀痛的肩头,一阵猛然干咳,不待她侧颜回看,高淮扬起黄金皮鞭就朝东哥狠狠抽打过来。
“格格!小心!”
雅尔珠护主心切,赫然挡住东哥,那皮鞭下来,顿时令雅尔珠皮开肉绽,一阵凄厉哀嚎,望着极其痛苦的雅尔珠,东哥眸子混着柔光和狠厉瞪向面无表情的高淮。
“这就是不循规矩的下场!”
“你个太监,禽兽不如!”
高淮哪里容得了一个女流之辈如此奚落自己,面色阴沉之际凌空又是一阵扬鞭,东哥寒光奕奕,一阵柳眉紧蹙,一把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雅尔珠,欲要起身奋力躲避,却不料高淮这一脚实在是狠厉,身子不由得踉跄,眼见皮鞭就要在东哥身上开花血溅。
一抹蓝色劲风突然挡在东哥眼前,疾飞而落的皮鞭若灵性游蛇般极速地乖巧缠绕于矫健臂膀。
“东哥!你没事吧!”
东哥望着面前这抹坚挺背影,嘴角绽开一丝柔水笑意,转而瞥向张星妍苦笑道:“我的皮厚,死不了!”
张星妍瞧着东哥一副死猪不怕活水烫的架势,也是醉醉的,却是听见雅尔珠诙谐哀嚎道:“格格你可别忘了是我当你的垫背呐!”
张星妍循着声音定眼一瞧,剑眉紧蹙地瞥向高淮怒嗔道:“何故对一个小姑娘下如此重手!”
高淮冷喝道:“咱家执行公务还需要由你这宫婢肆意评头论足!你有何资格!”
“那本殿下可有资格问问高公公为何如此心狠手辣,难道不知她们乃是今夜母后宴请的贵客?”
朱靖凯冷眸逼视得高淮登时微微颔首,皮笑肉不笑道:“六殿下可是错怪咱家了,咱家可不知她们是皇后娘娘宴请的贵客,原以为她们乃是女真蛮夷扰了宫规,也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
东哥瞅着高淮一副诡辩的嘴脸,犹如吃了苍蝇般恶心难耐,疾言厉色道:“你根本就是在撒谎!我东哥刚才明明告诉你们我乃受皇后娘娘宴请来此皇宫!”
东哥急于一时反驳忘却了肩头的伤势,登时捂住肩口满脸愤然之色。
张星妍扒开东哥肩口,倒吸一口凉气,凝眉心疼道:“若是再用力,怕是你的肩口就会撕裂脱臼。”
张星妍语落之际瞥向冷面高淮,振振有词训斥道:“东哥格格乃是海西女真贝勒之女,她若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担待的起吗?”
高淮不以为然傲慢道:“张星妍!咱家担待不担待也不过是依法办事,咱家所作全然是为了万岁着想。”
“哼!好一个为万岁着想,高公公若真的忠君爱主,自该知晓女真乃我大明朝廷怀柔对象,应以礼相待,何故今夜出手伤人,倘若此事影响朝廷边境安定,试问高公公又可承担得起?”
张星妍这番通透的国政大理顿时令高淮阴沉下脸色,朱靖凯勾唇扬起一抹冷笑,臂力赫然一勾,黄金皮鞭嗖地一声自高淮掌心挣脱开来,震得高淮登时掌中火辣辣,张星妍与朱靖凯整的高淮真是好没面子。
“还望东哥格格莫要因此事令海西女真与朝廷心生嫌隙!”
朱靖凯温和告语落罢,旋即胳臂一扬,将黄金皮鞭递向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东哥。
只见那东哥幽幽微微颔首之际,就已利索地将黄金皮鞭缠绕于腰间,若不是发生这一幕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只是一条腰带呢!
“六殿下客气了,我海西女真承蒙朝廷多番眷顾,今夜岂会因为一个太监而往后就动干戈呢!”
东哥豪爽抱拳之际,傲慢眸光斜狠狠射向面色已昏黑的高淮。
烛光漫漫,美食佳肴,酒香四溢,坤宁宫正殿帝后齐齐眺望殿外。
“哎,皇后娘娘好心好意邀请东哥格格赴宴以答谢救命之恩,哪成想人家迟迟不到,究竟是东哥格格蛮夷之邦不懂我大明礼仪呢?还是皇后娘娘心不诚呢?”
郑贵妃掩袖饮酒之际,朝着殿上的上官皇后一阵酸言讥讽,倒是令万历脸色稍稍不快。
“依我东哥之见,怕是郑贵妃心不诚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