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苏小萌吃着瓜果点心和小狐狸聊着天,但聊着聊着,便不知何时睡着了。
苏小萌的胳膊枕在桌面上,脑袋又枕在胳膊上,眼眸紧闭,呼吸均匀,睡得很是香甜。
小狐狸从桌面上跳下来化为人形,细细地凑近了看着苏小萌,伸出五指在苏小萌眼前晃了晃,见苏小萌真的睡着了,便一把抱起了苏小萌。
苏小萌很轻,细胳膊细腿儿的,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尤其是那腰肢,细得似乎能双手合住。
小狐狸微微皱了皱眉头。苏小萌平常也算是个能吃的吃货,但她吃的东西都长哪儿去了?莫非她是专吃不胖的那种体型?
小狐狸摇了摇头,瘦虽然好,但健康更重要,只要苏小萌健康,哪怕她胖成球,他也不会介意。
小狐狸把苏小萌抱到床上,掖好被角,然后自个儿坐在桌上静静地看着苏小萌。
苏小萌睡觉时很不安分,时不时把被子一脚踢开,时不时又翻来翻去,被子总是掉在地上,小狐狸来来回回帮苏小萌盖了好几次被子。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苏小萌睡得很是香甜,小狐狸却过得很是煎熬。
他不敢睡觉,他怕他一旦睡了过去,苏小萌蛊毒发作时,会伤害到自己。
他曾经听说过有个人中了痒痒蛊,蛊毒发作时全身瘙痒,那人痒得把自个儿全身上下都抓得破烂不堪,难以见人。
更要命的是,那人即使把自个儿的皮都抓烂了,却还是觉得痒得紧,依旧不停地抓啊抓,于是,他抓出了自己的血管,抓出了自己的肠子,抓出了自己的胃……
于是乎,那人就这么把自己给抓死了,死无全尸。
由此可见,蛊毒当真是要命得很。
噬心蛊是什么蛊毒?他没见过。听这名字,可是要比痒痒蛊厉害很多。
苏小萌能扛过去吗?没关系,她若扛不过去,他便替她扛吧。
小狐狸喝了几盏茶,保持着头脑的清醒,静静地等待着时光的流逝。
如果可以,他真想让时光过得慢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苏小萌就能晚点承受蛊毒的痛苦了。
但时光还是不紧不慢地淹没过来了。
夜幕悄然撤去,白天的舞台正式开始。
天边不知何时泛起了一丝鱼肚白,然后渐渐的,那鱼肚白慢慢扩大,扩大,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当第一抹晨光洒进狐狸洞时,苏小萌终于醒了过来。
她,动不了了。
不是中了噬心蛊么?为什么会动不了?
苏小萌觉得疑惑。
然而下一秒,苏小萌就知道原因了。
痛,无法形容的痛在心脏蔓延。心脏仿佛被无数铁丝穿来穿去,又仿佛被人拿着火钳子一直捅啊捅,又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
苏小萌疼得两眼直冒泪花,她好像剖开自己的心脏,看看到底是不是有蚂蚁在她的心脏进进出出,啃食着她的血肉。但她不能,无法动,动不了。
好像被人点住了穴道似的,头,胳膊,大腿,全身上下,就连一个小手指,也动不了。
痛,痛,痛,除了痛还是痛。
如果说女人生孩子是人生的一道生死关卡,那么,噬心蛊发作时,每一分钟,她都在承受这人生的生死关卡。
她觉得自己要痛死了,真的要痛死了。
小狐狸剥开一颗瓜子放进嘴里,然后抬头看了苏小萌一眼,苏小萌赶紧闭上眼睛,掩盖住眼里的泪花。
小狐狸看着洞口洒进的阳光,不由得有些疑惑,不是说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落在地上时,噬心蛊就会发作吗?为什么苏小萌还没发作?
小狐狸不知道苏小萌全身动不了,更不知道苏小萌正在承受着剧痛。
人总是这样,不是自己受了伤,便永远都不知道有多痛。
苏小萌紧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呻吟出来。
阳光越来越炙热了,太阳也升得越来越高。
小狐狸看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苏小萌,不由得寻思,莫非苏小萌是睡着了感受不到蛊毒发作的痛苦了?
小狐狸想着想着,便三两步走到苏小萌旁边,细细地打量着苏小萌。
小狐狸没走到床边之时,是无法看见苏小萌眼角的泪滴的,但走近了之后,小狐狸发现了苏小萌眼角的晶莹。
仿佛一条流动的晶莹的小河,苏小萌安静地流眼泪。
小狐狸终于知道,苏小萌是蛊毒发作了。
于是小狐狸忍不住摇了摇苏小萌的胳膊问道:“苏小萌?你是不是哪里疼?”
苏小萌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回答小狐狸,只有眼泪不停地流。
小狐狸有些着急,继续追问道:“是不是心脏疼?是不是?苏小萌你丫的倒是告诉劳资啊!”
苏小萌的眼泪依旧流个不停,眼睛也没有睁开,但动来动去的眼珠子泄露了苏小萌还清醒着的真相。
小狐狸急了,摇着苏小萌的肩膀道:“苏小萌,你丫的倒是吱声啊!疼就喊出来啊!喊出来好受点啊!”
心脏的蚂蚁穿来穿去,仿佛把苏小萌的心脏当成了一条便利的过道。
苏小萌真的不确定她的心脏里到底是不是有蚂蚁在啃食她的心脏了。
如果有,那她为什么还没有死掉?如果没有,为什么这种疼痛那么真实???那么……真实……
苏小萌紧紧咬住嘴唇,粉嫩的嘴唇被苏小萌咬破,鲜红的腥血从嘴角流出,仿佛一道红色的小河。
苏小萌眉头紧皱,小小的脸早已变得苍白,甚至还有些铁青。
鼻尖冒出细细的汗滴,额头更是结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子。
小狐狸看得着急,苏小萌怎么就是这么个倔脾气,一旦认定的事情便一直不更改,一旦决定要得到的东西便死不放手,一旦决定独自承受,便绝不喊一声疼。
小狐狸看着苏小萌独自承受痛苦,不由得着急地在狐狸洞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苏小萌真的很想拿把刀把自个儿的心脏给剜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有蚂蚁,否则,怎会那样疼……
天界里,花木容和玉帝兴致勃勃地打着麻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