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婚还剩四天的时候,曲悠忽然记起了四国峰会,她提起裙摆,一溜烟的冲向了东跨院。
“小姐――”
屋内,几个丫头傻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待反应过来,连忙拔腿狂追。几个丫头一边跑,一边苦着脸不住的祈祷:苍天保佑,这大婚在即,小姐可千万别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啊。
东跨院,小书房
曲东生双手捧着书本两侧,目不转睛地望着,偶尔因故事的高低起伏而发出几声长叹,过后如释重负般发出大笑出声。
“爹……”曲悠气喘吁吁的跑进屋。
曲东生放下书卷,无奈的抬起头。
“小悠,大婚在即,你不在房中备嫁,怎还到处乱跑。”作为男人,有时候他也很疑惑,这睿王女婿到底是相中女儿哪一点了。
“我需要筹备什么嘛?”曲悠无辜的两手一摊。嫁衣有锦衣坊来绣,规矩楚钰没有派人来教,她整天无所事事的,不找点营生会闷死的好嘛。
曲东生一噎,心里顿时没了脾气,他糯糯嘴,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也不怪女儿,当初家境不好,他在外地教书,妻子要跟着下地,平日里的衣衫都只是缝缝补补便可穿,哪里有机会来教导女红。
他重重一叹,“小悠,皇家不比平民,哪怕女红不会,规矩却总要学的。”
曲悠倚在软塌上,一边享受着香茶,一边不在意的挥手,“爹说的我都懂,问题是楚钰不在意,我何必自寻烦恼。”
曲东生摇摇头,没理她继续看起了书。
“爹,六天后就是四国峰会了,你紧张嘛?”曲悠鸟悄的凑上前。
曲东生眼皮轻撩,“不紧张。”
“你怎么会不紧张呢,那可是四国峰会啊。”曲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急的直跺脚。
曲东生放下书,两手一摊,“爹有自知之明,学识有限不能给国家丢脸。”
哎呦,我滴亲爹啊,你还挺爱国咧。曲悠撇撇嘴,伸手一把抢过曲东生的书说:“爹,四国峰会你必须参加。”
曲东生抬头,被女儿的话惊的一愣。他张张嘴,最后无奈的话作一叹,“诸子百家,周易,诗经,爹虽已全部拜读,可是想要融会贯通却是难度极大。”
迂腐……
曲悠放下书,语重心长的开口:“爹,国学大典你看了嘛?”
“睿王已经送来,爹还未来得及拜读。”
“那你从现在开始看,我给你划重点,只要你在这六天内把这几点掌握好,别说是四国峰会,就是打遍天齐大陆想必也不在话下。”
曲东生傻住,看着忙里忙外的女儿,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豪迈之气。他起身走至书架,把那几套珍藏通通搬了下来。
“爹,看好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曲悠拿着笔,一边勾勒,一边给曲东生做着详解。
幻珊几人进屋时,整好看到这一幅和谐的画面,她们相视一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父女二人忘寝忘食的忙活着,就连汪氏叫用餐都没有听到,直到酉时楚钰过来找人。这才感觉腹中饥饿难耐。
“爹,这些你都记住了嘛?”曲悠指着画线的地方问。
曲东生点头,可眼里却闪过疑惑,他不由的开口,“小悠,这些真的有用嘛?”别在是女儿怕自己难过,用来安慰自己的。
曲悠点头如蒜,“有用,爹你就放心吧。”
曲东生松了一口气,他端起书本细细的研究了起来,就连女儿走了都未曾发觉。
“明天宫里来人。”回去的路上,一向安静的楚钰忽然开了口。
“啊,来干嘛?”曲悠愣住。
“大婚后,要去宫里谢恩,规矩还是要学的,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靠,那岂不是要受罪。曲悠翻了个白眼,不知怎么,脑中忽然浮现起当初看还珠格格时,容嬷嬷用针扎紫薇的镜头。她浑身一抖,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能不能不学?”曲悠宛如被抛弃的小狗般,眨着湿漉漉的双眼。
楚钰摇头,“不能。”
“那……能不能派个认识的人?”
“教养嬷嬷是由皇后所派,他人无权插手。”
老天,那岂不是绝望了,这万一派来一个容嬷嬷,自己岂不是死的快。曲悠甩开楚钰的手,闷闷不乐的往前走。
楚钰嘴角上扬,抬脚便追了上去,“你在害怕?”
谁害怕了,我有什么害怕的,曲悠不服气的嘟嘴,“不就是规矩嘛,大不了跟她拼了。”
楚钰忍着笑,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姜嬷嬷是我的人。”
啊……曲悠抬起头,被突来的惊喜打得措手不及。
“你说,姜嬷嬷是你的人。”
“姜嬷嬷是公主所的女官,因早年受过母妃的恩惠,当初更是对本王多有照拂,这次皇后会派她过来,便是本王也没有想到。”
那就好,那就好――
次日
卯时刚到,曲悠就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她睡眼朦胧的眯着眼,像个无骨的布娃娃般,东倒西歪的跟着晃来晃去。
“哎呀,小姐您配合一点。”幻珊一边给她穿衣,一边急的直跺脚。
‘哈……’曲悠打了个哈欠。
“这大清早儿的,你就不能让我在多睡一会儿?”
代柔拧着温热的锦帕,想都没想的照着曲悠的脸上擦了过去,“宫里来人了,据说是带了皇后娘娘的口谕。”
曲悠猛一激灵,忽然清醒了过来,“你说什么,在说一次?”不是说,教养嬷嬷得两天后到嘛,这怎么才过一晚上,人就上门了呢。
灵佑一把将她按在妆台前,手持玉篦飞快的梳了一个堕马髻,配上那套淡蓝色绣着白花的轻纱襦裙,活脱脱的一枚娇弱美人。
“美,真美。”曲悠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张娇媚十足的脸,不由的陶醉出神。
平日里,只道小姐爱臭美,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自恋的程度。丫头们一脸黑线,努力的吐着长气,忍住那股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好啦,走人――”曲悠一拍腿,使劲的伸了个懒腰。
还不如不开口呢,丫头们翻了个白眼,连忙抬腿跟了出去。
内堂里,凤翎伺候着姜嬷嬷,一边脸上带着微笑,一边心里暗暗的腹议。臭凡人,能喝到本神沏的茶,简直就是八辈子休来的福气。
“小姑娘,老婆子我多嘴问句,这茶唤何名?”姜嬷嬷放下茶盏,笑得一脸和善。
凤翎撇撇嘴,娇媚的脸上映起假笑,“此茶名为‘云雾’,乃是睿王府独有。”说完,微笑着退后,多余的一句不谈。
“云雾。”姜嬷嬷一边细品,一边低声的轻囔。
好,好名字,云雾此茶果然名不虚传。
“奴婢,见过王妃。”就在姜嬷嬷的心神完全被茶香给吸引时,门外响起了下人的见礼声。她不敢托大,起身行至门前。
“四品女官姜云沫,见过睿王妃娘娘。”
曲悠脸上保持着微笑,形如仕女般缓缓行来。她莲步轻移,白嫩的小手虚扶,“嬷嬷乃是朝廷女官,民女万不敢受此大礼。”
姜嬷嬷点头,心里对曲悠越发的满意了几分。她挥手唤两名宫女上前,“皇后娘娘口谕,让我等在大婚前教导王妃宫廷礼仪。”
曲悠满脸的虔诚,她双腿一软,“民女曲悠,谢皇后娘娘。”
“王妃请起。”姜嬷嬷给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会意笑着扶起了曲悠。
规矩开始学时,曲悠跟姜嬷嬷提了一个要求,想让她这几个贴身丫头也一起跟着学,说怕进宫时会闹了笑话,在丢了王爷的脸。
幻珊几人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曲悠。小姐自己学还不够,居然还要拉着她们。这样真的好嘛,这么做会没朋友的。
“好,难得王妃大仁大义,如果老奴不答应,岂不显得不近人情。”说话间,两个宫女朝幻珊几人走了过来。
曲悠转头阴险的一笑,哼,小婊砸……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倒霉大家就一起,看谁还能跑得掉。
幻珊几人苦着脸,咬嘴了一口银牙。
这些天,曲悠就好像做梦般,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除了吃饭和睡觉,时刻都要保持着端庄的皇家气派。从坐姿,走路,到喝汤的姿势,几乎没有一种是正确的。
“睿王妃,喝汤时请不要发出声音。”
“睿王妃,走路时要腰肢轻摆,形如莲花。”
“睿王妃,喝茶时要用薄纱遮脸,小口轻酌。”
“睿王妃……”
曲悠好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姜嬷嬷肆意的折腾着。几乎是她一个口令,她便一个动作,几天下来,整个人都崩溃了。
“啊――”曲悠趴在床榻上,使劲的捶打着。
楚钰勾唇一笑,刚想进门,便被门口的姜嬷嬷拦了下来。他眸中一冷,“这是何意?”
姜嬷嬷不惧的抬头,“王爷,大婚前夕,男女双方不宜相见,这于理不合。”
曲悠和楚钰同时一愣,而后,曲悠‘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婚之前不能相见,这对一心吃肉的睿王来说,简直跟上刑一样残酷。他薄唇微扬,上前推开了姜嬷嬷挡在身前的那只手。
“本王与王妃琴瑟和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思之甚狂。”
姜嬷嬷嘴角微抽,她愣愣的看着楚钰的背影,为他突来的转变而诧异。在她印象中,睿王冷静,薄凉,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未有过如此温情的时刻。可如今,――姜嬷嬷把头转向曲悠,了然的点了点头。
楚钰走至床边,大手覆上曲悠的小腿,慢慢的揉捏起来。
“累了吧?”
曲悠委屈的嘟着嘴,“还不是为了你。”
楚钰在她鼻尖一点,幽暗的眼底布满了宠溺,“好,待大婚之日,本王定然补偿与你。”
呸……色胚。曲悠白了他一眼,腰肢一扭背过了身。从学规矩的那一刻起,曲悠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累的全身酸痛不说,还常常紧张的闹出笑话。
此时,见楚钰在身边,她便放松的睡了过去。
楚钰一边捏着小腿,一边大手向上揉去。他眼睛时刻盯着曲悠的反应,看她没有反对,双手更加的放肆了起来。
嗯~曲悠呻吟出声。
楚钰一愣,手上停了下来。他浑身紧绷的等待着,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曲悠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了起来。
小妖精,机会难得,你可千万别怪爷。楚钰诡异一笑,大手飞快的点住了她的睡穴。
睡到半夜,曲悠被饿醒了,起来一看,一张放大的男人脸出现在眼前,她张嘴便要大叫。
“别叫……”低沉的男音,在曲悠的身边响起。
曲悠摇摇头,努力的让自己清醒,可眼前一片漆黑,任她如何的眯眼,却始终看不清楚男人的脸。
“你要干嘛?这里是睿王府,真是好大的胆子,采花贼当到了这里来,莫非是不要命了。”曲悠屏主呼吸,努力的让自己镇定。
楚钰一脸黑线的伏在曲悠的身上,耳边听着她故作镇定的训斥。他眼底闪过一抹兴味,故意把声音往下压了压。
“爷从不采摘无名之花,报上名来。”
曲悠心里一惊,她试着动手推了推。怎么办,难道她堂堂穿越女就要*给采花贼,若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主动给了楚钰呢。想到这,她心里忽然涌现一片懊悔之意。
“要睡就睡少说废话,磨叽至此难道是阁下不行?”说着,曲悠满脸鄙视的朝他身下看去。
楚钰黑着脸,磨着牙,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继续往下演,“小娘子,红唇水润,艳若桃李,肌肤如绸般晶莹剔透,曲线玲珑,光滑细腻,真乃是人间极品也。”
曲悠身子绷紧,嘴角扬起讽刺的笑,“这位爷,您是闭着眼进来的吧?”
楚钰一愣,“这话作何解?”
“您不是闭着眼,就是没长眼,居然能把一个清秀佳人夸成天仙一般,这段数还真不是一般的高。不过,说起来也不怪您,这黑灯瞎火的也难免看错。”曲悠撇嘴,小嘴一张一合的愣是把楚钰给说傻了。
楚钰忍着气,心中越发感觉好笑了起来。也不知,这丫头是不自信,还是对他没有信心,居然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谎,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
他一把拉过薄被,随后大声的喊道:“来人,掌灯。”
听到唤声,幻珊快步进屋,摘下灯罩后,拿出火折子把桌上的油灯点燃。
也许是在黑暗中呆了太久,这突来的亮度,忽然让曲悠有些许不适,她抬手轻轻的一挡,等双眼适应后,这才把手慢慢挪走。
“清醒了嘛?”低沉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曲悠呆愣了一秒,随后,机械般的扭过头。
“王八蛋,你居然敢戏弄姐。”河东一般的怒吼,响彻主院。
“别别别,爷错了,错了……”楚钰双手向前,借机揽上她的纤腰。
曲悠忽然暴起,身上的薄被应声而落,她此时脑中充满了愤怒,双腿用力一跨,一屁股坐到了楚钰的身上。
“让你骗我,让你假装采花贼。”曲悠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捶打着楚钰。
楚钰心里窃喜不已,手里占着便宜,嘴里不住的讨饶,“哎呦,别打……好痛,好痛诶。”
雨点般的拳头,砸在身上软绵绵的,楚钰一边假装躲避,一边对那光洁的身子上下其手。
忽然,曲悠感觉身上一凉,她不由的低头看去,只见原本披在身上的外衫已经消失不见,清风吹来,不由的一阵寒冷。
“臭流氓……”
午夜,从睿王府里传的巨吼声,惊醒了大半个内城。
从此,睿王惧内的名头便越传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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