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是光彩夺目的，只是，他也是更害怕，这些光彩离他越来越遥远，任凭他想用尽力气的去留住，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片恍惚和怅然。
这种揪心的感受，贺以翰最近也是体会得很深刻。
但是，他却也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控制住自己不去纠缠，至少，也能让她放松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爱得卑微起来，之前有多冷硬，现在就有多卑微……
望着里头那张清冷的容颜，贺以翰昏沉的脑袋又忍不住的疼痛起来――
这几天夜以继日的忙碌着，熬得也几乎没有时间休息，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差，大概也是因为消耗过多，这会儿，脑袋都有些发胀疼痛起来。
……
“翰哥，你真的没事吗？”
一旁的邓林当然注意到了贺以翰的反应，当下也关切的问道。
贺以翰摇了摇头，一手撑着脑袋，有些难受的吸了几口气。
“喝点水吧，你这几天太过于劳累了，需要休息……”
邓林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过来，看着贺以翰那布着血丝的眼睛，也是有些心疼。
贺以翰接了过来，简单的喝了两口，便也递了回去，缓和了好一会儿，想站起身，然而才刚刚起身，便觉得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便往下倒了去，不过倒下去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一旁的一个东西，黑眸合上的时候，最后的映入眼帘的，却也是风千柠那张清冷的容颜……
他下意识的伸手抓紧，抓紧――
“翰哥！翰哥！你怎么了？”
邓林大惊，看着几乎倒在风千柠怀里的贺以翰，惊呼起来。
听到唤声，林子熙等人也冲了过来。
风千柠秀眉皱得很紧，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撑住贺以翰的身躯没有倒下去，邓林等人也过来，将他扶到一旁的沙发上躺下。
林子熙大致懂些医理，很快就给贺以翰检查了一下，便叹息道，“没什么事，就是疲劳过度，刚才看着他那样子就叫他回去休息了，还是硬撑的，这家伙，还是跟当初一样，挺拼的。”
林子熙当初当然是跟贺以翰合作的，本身就是风千柠签下的人，贺以翰没有离开时代之前，平时录歌，他也是会参与的，所以大家都比较熟悉了。
“翰哥已经连续工作了很多天了，好不容易才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这会又赶过来，有些吃不消。”
邓林这会儿也开口道。
“就算是为了工作，那也不能这么把自己榨干，又不是这几天才开始工作，没必要搞成这样。让他好好睡一觉吧，醒过来就好了，别担心。”
林子熙又是叹息了一声。
邓林也点了点头。
而，风千柠一直没有说话，伸手扯了扯被贺以翰抓得紧紧的衣摆，根本也挣脱不开。
皱着眉头看着他，动作一大便是一副不安稳的样子，想了想，便也只有伸手脱下外套，拿出手机，然后随手将外套往他身上一捞。
“那就让他在这边休息一下吧，也挺晚了，我已经让王翔他们叫了晚餐过来，你们这几天也挺辛苦，用过晚餐把工作收尾一下，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风千柠说道。
林子熙看着风千柠的眼色却是有些复杂――
他当然是知道贺以翰跟风千柠之前的那些事的，当初两个人很相配，也是他很看好的一对，没想到……
但是，他前些天也见过霍靖北了……
那个男人很优秀也很深沉，至少，在他眼里，他就没见过那么高深莫测的人，而且，也绝对不好对付。
就刚才看贺以翰一直盯着她看的那神色，他就知道，贺以翰恐怕一直就没有放下风千柠，可是，再看看刚才风千柠的反应……
林子熙也只能暗自叹气了。
“也好，大家都收拾一下吧。”
林子熙瞧着贺以翰此刻也睡得昏沉，便也不打扰了，转身也招呼大家收工。
“我去给翰哥找张毯子。”
邓林也转身去找毯子，担心贺以翰着凉。
昏暗的空间里顿时也只剩下躺在沙发里睡着的贺以翰，还有一旁正在将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装进手袋的风千柠……
“阿柠……阿柠……别走……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别走……”
这时候，低低的呓语也响起了，很轻，若是不认真听，怕也是听不到的。
而此刻，正拿过手机想起身离开的风千柠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沙发里的贺以翰，这也才发现，他脸色憔悴苍白，紧闭着双眸，纤长的眼睫毛却微微染着浅淡的湿意，虽然不明显，但是映着一旁折射的昏暗灯光，却泛着苍凉脆弱的光芒……
双手紧紧抓着她脱下的那件外套，意识恐怕也是不清楚的。
他……
风千柠，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像脆弱易碎的水晶玻璃一般的贺以翰。
或许这一刻，她也应该是知道，贺以翰确实是喜欢她的，可是，恐怕也仅仅只是如此了。
不管她承不承认，此刻的贺以翰看起来……
让人觉得可怜……
但是，这些当然也不是她的情绪。
她说不上来看着这个样子的贺以翰，这心里都是一种怎么样复杂的感觉――
怅然的，恍惚的，或者是……释然……或许也还有一丝对那些过往经历的痛惜和遗憾，也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悲凉和伤感……
早知道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珍惜这个词很普通，但是能理解它的人，却少之又少，不然，这天底下，又哪里来的那么多遗憾？
风千柠星眸里染上了一道淡淡的怅然，这会儿的她，心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沉痛和悲凉感……
她忽然特别想念那个男人――
霍靖北。
特别特别想见他……
想到他，心底也没由来的一阵揪紧起来，微微的疼痛感有些呼吸受阻……
珍惜……
想到这里，风千柠忽然神色复杂的看了依然低低呓语的贺以翰一眼，也不再有任何的一丝犹豫，起身便往门外走了去，一边拿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