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可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如果真是如此，那只能表明江小米更不能得罪，得罪了她不是就等于得罪了张书记么？这种想法反而帮助了江小米，让她的形象一时间“高大”起来，没有人再轻视她了。张清扬一般在饭桌上很少谈工作，今天又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和大家闲聊，彼此拉近距离，培养感情。江小米没怎么说话，酒喝得有点多，她害怕自己出丑。接风宴很快就结束了，江小米喝得酒有点多，先被林回音和米拉扶回去休息了。孙昌友和市长阿都哈提陪张书记回房间。市长阿都哈提显得很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张书记，这边条件差了点，那个……让您受苦了，这……”张清扬笑道：“怎么你们平时能受得了，我就受不了？我又不是什么金贵的身体！要我看这条件就不错啦，如果苏吉的百姓都能拥有这样的生活条件，我这个省委书记就不发愁了！”孙昌友诚恳地说道：“张书记说得对，苏吉整体是比较落后，我们能力有限，没有发展好，还希望您批评。”“希望我批评？”张清扬笑了，叹息道：“没有干部愿意接受批评，也没有领导愿意批评干部，批评可不是目的啊！”“您说得对，是我表达得不够准确。”孙昌友的脸红了。“孙书记，客套话就不用说了，苏吉发展缓慢有地域、历史等等复杂的因素，不能全怪领导班子，我对你们还是放心的。谁都知道西北南部较乱，经常发生恐怖袭击，但是总的来说，苏吉的社会治安还不错。”市长阿都哈提心中一喜，连忙说道：“苏吉虽然经济发展不好，但是这几年在孙书记的领导下，我们对社会治安抓得很严。”“嗯。”张清扬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明白，苏吉地区本地居民比较多，外来人口少，所以恐怖分子没有选择在这里下手。市长阿都哈提看了眼孙昌友，说：“张书记，这次您来到苏吉，都想调研哪方面的工作？”孙昌友会意，也问道：“张书记，您这几天的行程……”按道理而言，省委书记出访都提前严格制订好了行程，但是苏吉方面多次询问，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行程表，张书记没做出太特别的安排，这让他们心中没底。“我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们，了解当地的实际情况，你们也不要紧张。我……走到哪看到哪吧，明白吧？”两人苦着脸点点头，这样就无法提前安排了。张清扬看了眼两人的表情，笑道：“两位啊，我不是要找你们的麻烦，只是想深入基层群众，了解民间疾苦，寻找解决的办法来啦，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两人都不好意思地陪着笑，红脸解释着。“行了，我累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张清扬下了逐客令。两人立即告辞，不敢多留。离开张书记的房间，市长阿都哈提皱眉道：“孙书记，这事……有点麻烦啊！”“再看看吧……”孙昌友面无表情地说道。张书记嘴上说不找他们的麻烦，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呢？张清扬不放心江小米，知道她今天没少喝，要不是硬挺着维持形象，早就倒下了。他来到江小米房门口，敲响了房门。走来开门的是林回音，看到张书记笑了笑，轻声道：“江主任喝多了，正在吐呢。”“我就知道她喝多了！”张清扬已经听到了卫生间里江小米呕吐的声音。“她真不容易……”林回音心疼地说道，她原本就性子淡，不喜欢官场上的事事非非。今见江小米为了工作不顾身体，不顾形象，让她感觉人生很可悲。张清扬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进屋内。江小米扶着门口走出来，披头散发满脸的狼狈。看到张书记来了，她立即羞得红了脸，有些无所适从，尴尬地站在那里。“还不去床上躺着？”张清扬笑道。“我……”江小米的脸更红了。林回音上前扶住江小米，把她扶到床上，江小米说什么也不躺下，就那么靠着。张清扬问道：“没事吧？”“没……没事了，您……您早点休息。”“你也早点休息，躺下吧。”张清扬替她盖上被子，“喝多了也好，能睡一个好觉，明天还要工作呢。”林回音莞尔一笑，说：“您在这里坐着，江主任怎么休息？”张清扬老脸一红，连忙起身道：“我就是过来看看，那……你们都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江小米红着脸没说话，林回音送张清扬离开，小声说道：“我发现米拉姐姐不太对。”“她怎么了？”“好像情绪不太好。”林回音说道。“我知道，你呆会也早点回去休息。”张清扬离开江小米的房间，又走到了米拉房门口。米拉开门见是他，立即把他让进来：“您怎么还不睡？”“过来看看你。”张清扬抬头打量着米拉，“是不是后悔陪我回来？”“不是，我……”米拉摇摇头，“我是部落的敌人，好久……好久没回来过了。”“你过去告诉我回家，其实是骗我？”“不是的，我……我去看望婆婆了。”“哦……”张清扬点点头，感动道：“你的丈夫虽然去世了，难得你还知道孝敬婆婆。”米拉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米拉，我知道你身上有一些很神秘的东西，也知道你可能背负着什么使命，但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无论如何，这次你帮帮我，让我了解一下当地的百姓，好吗？”“我……”米拉惊讶地看着张清扬，有些慌张地问道：“您……您都知道了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猜的。”张清扬盯着她的眼睛，“别人的秘密不说，我就不会问。”米拉深深地望着张清扬，说道：“这次我会帮您的，但是能不能成功就不知道了。”“那就太感谢你了，出身在当地的贵族之家，我相信你了解很多当地的东西。”张清扬微笑道。原来张清扬在临行前同米拉闲聊，才知道她的老家就在苏吉的某个偏远村落，那是一个颇有历史的，不为外人所了解的一个大部落。她就是那个部落贵族的女儿，后来因与家庭的矛盾，和丈夫离开了那里。也是在这次谈话中张清扬才知道，其实米拉不是安族人，而是乌族人，那是一个人口较少却很古老的民族。世间关于乌族的传说有很多，这不禁引起了张清扬的好奇。苏吉属于乌族人的集居地，在这里乌族人要比安族人还要多。张清扬突发奇想，或许可以利用米拉了解当地乌族人的生活，从而拉近政府与百姓的距离。在他的劝说下，米拉同意前往，并带他去那个古老的部落。张清扬并不知道米拉和家里人有什么矛盾，也不知道那个部落都有什么规矩，但是这一路来看，他就知道米拉和家里的矛盾很深，她似乎很害怕回家。“张书记，您去了以后……不要后悔。”米拉突然说道。张清扬看了眼她的脸色，惊讶道：“为什么？”“那里的很多规矩都和外面不同，那里是……真正意义上的自治！”张清扬默默地点头，这种情况他有所耳闻，不单是西北，就是在其它省份一些偏远的村庄，或者少数民族聚居地，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由于民族的不同，有些村庄是一个小集体，他们的生活习惯与文化都和外面不同，一些法律在那里也行不通，当地政府甚至都管不到他们，只能顺其自然。这样的小集体往往都是家长、族长制度，一些官员去了都没处发威，根本就没有人把你当回事。“张书记，”米拉又说道：“其实您可以不去的。”“我不怕，你怕吗？那……怎么说也是你家吧？”“我明白。”米拉神色黯淡地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张清扬说完就离开了她的房间。米拉盯着张清扬的背影好半天也没有动地方，随后掏出手机了发出去一条短信：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我该怎么呢？很快就收到了短信的回复：“不要怕他，他只是怀疑，如果真的什么都知道了，还会这么安稳吗？”米拉心中释然，随后把短信删除了。第二天，苏吉市召开了座谈会，向省委领导介绍苏吉市的情况。听着孙昌友和阿都哈提的汇报，张清扬面无表情，这里的落后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有些村子连公路都没有，饮水都有困难，要到几十公里以外取水……座谈会整整召开了一上午，下午将安排领导去调研企业。上午的会议结束了，苏吉市的干部松了一口气，总算没出现什么情况。可是意外就在午餐时出现了，张清扬突然宣面，调研企业的任务交给江小米，他要带几个人出去随便看看，不要当地干部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