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么么的眼神很可怕,冰冷,桀骜。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她举起军刺,右手和肩部持平,仿佛在和一个死人说话。
笑面虎始终笑着,不过,这次笑得比之前还要开心:“姑娘,你想要把宛初毁了吗?”
夏么么的手哆嗦了一下,她那双手,一向稳如泰山,杀人时,从来不见她抖动过一丝一毫。
笑面虎笑得更开了:“你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我和老李。且不说你能不能杀死我俩,即便你杀死了我俩,宛初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夏么么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胸脯一起一伏的,终于,她把军刺放了下来,转过头,盯着我看。
“老李,我信你的话,你说,该怎么办?”
我叹了一口气,看看院子四周,这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空气中血腥的味道淡了下来。
“要我说啊,很简单,你和笑伯在这里守着宛初,我去北京杂书馆,查出救宛初的方法,你看如何?”
我刚说到这里,夏么么就迫不及待的说:“可是,可是他……”
我走到夏么么面前,距离她特别近,仔细看着这个有点像男人婆的女人,她对宛初的忠心,甚至都在我之上。
“可是,他是血族的卧底,对吗?”
我说完,夏么么猛地点点头。
我又叹了一口气:“尽管他是血族的卧底,可你仔细想想,他到底做过什么危害到宛初,和你的事情?”
我的这句话,把她彻底问愣了,她看看我,又看看笑面虎,终于摇摇头。
“对吧,虽说是卧底,可他的心里,还是向着宛初的。只不过,他是想杀死财爷罢了。这一点上,他和咱们的目标是相通的。所以,我们不能因为他是血族的人,就歧视他,对吗?”
夏么么仔细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终于达成一致了,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夏么么虽说勇猛,可智商却差了那么一点点。她加上老谋深算,实力深不可测的笑面虎,我就可以安心的去北京了。
雪越下越大,我们去了宛初的房间里,宛初还在不停的喊着:“老李,老李,老李……”
看着宛初呼唤我的样子,我的心里涌起一丝温暖。‘魇’虽说厉害,可如果宛初心里没有特别深爱的人,也是不会中招的。
此事可见宛初对我之心意。
我对笑面虎,夏么么郑重的交代,我走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他们都不许吵架,更不许任何一个人私自离开这里。
笑面虎和夏么么都点点头,眼神中露出坚毅的神色。
随后,我去了我的房间,飞燕还在照顾胖爷,胖爷依旧昏迷不醒,身子极为虚弱。
在得知我要离开这里时,飞燕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打算管猫了呗。”
这句话呛得我很难受,事实上,不是我不想管胖爷,而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管,也没有时间管。
正尴尬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轰鸣声,那是车辆开来的声音,应该是一辆吉普车。
我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推开门就往外走。
知觉告诉我,这不是一辆随便路过的车。
笑面虎也从宛初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和我对视一眼,他没有笑,眼神凌厉。
对于笑面虎,我自始至终都看不透他,这次他被宛初设计,关了起来,出来后并没有生宛初的气,也没有叫嚣着要踏平残剑组织,而是心平气和的看守宛初。
看得出来,他对残剑组织是有感情的,不然,上次后院出事,那些双头蛇发疯时,他也不会把自己最心爱的虫子拿出来。
可他对血族的感情,应该更浓烈,只是一直隐藏在他的心底,没有表达出来而已。
我们走到门口时,一辆陆地巡洋舰停在了门口,门打开,一只黑色高跟鞋露了出来。
一看到那只黑色高跟鞋,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有多久没有见人穿过高跟鞋了?确切的说,是从来到这里后,便没见过。宛初穿的是靴子,夏么么穿的是特制的谨慎小皮靴,而飞燕,穿的是安踏旅游鞋。
这里唯独像女人的冰清玉洁,穿的是古朴的那种小布鞋,也不怕冷,嘎吱嘎吱的踩在雪地里。
那黑色高跟鞋很快踩到地上,后跟很尖锐,直接插到雪地里。高跟鞋上面是黑色的丝袜,丝袜上面,是一个棕色的小套裙。
我一向不喜欢穿丝袜的女人,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说不上来原因。可以看到这个女人的黑色丝袜,却是说不出来的舒服。
我发誓,绝对不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见过穿丝袜的女人,所以喜欢上了丝袜。而是……这个女人穿起来丝袜,实在有种让人发自内心舒服的味道。
当我看到那女人上半身时,心里哆嗦了一下。
女人身材很匀称,不是特别瘦小的那种,却自带一股成熟女人的风韵,举手投足,都让人倾倒。
美中不足的,是那女人的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纱。
看到那面纱后,我顿时便明白了。
来人,是浦笈的人。
她把车门关上,踩着地上滑溜的雪,咯噔,咯噔,咯噔的走了过来。
雪地很滑,我不禁为她担心起来,可她走得很稳,每一步都踏踏实实的,在雪地上踩出一个小坑。
径直走到我身边后,她轻轻的伸出手,笔直的伸到我面前,手不大,洁净细腻,指甲剪得十分匀称。
“你好,我是浦笈。”
她这句话一说出,我差点没喷出来。
她出现时,我脑袋中幻想过几种可能。我猜她可能是浦笈的大将,来这里慰问的。或者是浦笈军中的逃兵。再或者,她可能是别的种族的,伪装成浦笈的人,来刺探军情。
毕竟,她只有一个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她竟然就是浦笈。
觉察到我的失态,她轻笑一声:“怎么了?没想到吗?”
我点点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很软,很温暖,略微有些湿润,让我想起了母亲的怀抱。
良久之后,她继续轻笑着:“怎么,不打算松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