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随着我的话音落地,开车的老头站了出来。
“老李先生,我们都清楚,按理说,我们死一万次都不足惜。因为我们的存在,差点让百族的生死存亡遇到威胁。我们只有一死,才能赎罪。”
他说着,其他人全部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坚毅。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充满了震撼。
在我之前看来,这些吃人的家伙,心里应该是不存任何善念的。就像鲁迅先生写过的那些麻木中国人一样,吃革命者的血,相信这种血可以治病。
然而,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惊人的发现,这些人的思想觉悟并不低。
所以我脑海中迸发出一个强烈的念头,既然他们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要吃人呢?
想到这里时,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开车的老头再次笑笑:“老李先生,如果我们一死还不够的话,那就听您处置吧。”
我摆摆手,说不是这个意思,张张嘴吧,却不知该如何说。
这时,老聃突然开口说:“你们这群家伙,连死都不怕,为何还要吃人呢?”
我点点头,老聃说出了我心头的困惑。
那十二个人面面相窥,开车老头尴尬的笑笑:“您还是不要问了,我们去死就是了。”
话刚说到这里,老头子猛地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迅速的朝着自己的心口戳去!
与此同时,其他的十一个人仿佛听到了号令一般,也同时掏出凶器,各自采取了自杀的方式。
这一下,他们暴露了自己的种族。有人手上猛地长出利爪,往自己胸口掏去。有的则朝着旁边的岩壁上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大吼一声:“拦住他们!”
同时,我先踢下了开车老头在匕首,随后,再踹在长出利爪人的腰间,让他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比我还要快的,是老聃带来的那四个光头,他们就像是四道闪电,快速的将其他人弄倒,阻止了他们自杀。
整个过程中,除了离得最远的一个人撞在了岩壁上,血流一地之外,其他人全部幸免于难。
仅仅一两秒钟的时间,整个事态便发生了变化。
不变的只有老聃,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我们,似乎脑袋没有反应过来。
我拍拍开车老头,把他掉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还给他。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自杀,我不会拦着你。要么,去救你的兄弟。”
说着,我指了指旁边撞在岩壁上的年轻人,他血流了一地,身子正在渐渐缩小,看来非常危险。
老头看看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救他,犹豫片刻后,终于接过匕首,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后,他果断跑到撞壁的人身边,招呼其他人把那人围了起来,一群人盘腿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在特殊种族里,每个种族都有其独特的疗伤方式。这些人虽说不是一个种族,可长期居住在一起,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疗伤方式,也不为奇。
老聃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又回头看看我,给了我一个眼神,询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先不要急,这些人的人品都没问题,不过,我必须要问清楚,他们吃人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老聃点点头,肚子又叫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肚皮,尴尬的笑笑。
此时已是晌午,我和老聃从昨天下午就没怎么吃东西,一晚上也没睡。我没事,老聃不行。
这时,那四个光头中的两个走过来,看了老聃一眼,便朝着旁边的山坳处跑去。
老聃一辆懵逼,刚想要喊住他们,被我拽住了。
那几个光头不喜欢说话,可做事不是一般靠谱,他们离开,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开车老头等十一个人依旧盘腿坐着,念念有词,受伤的那个人躺在中间,仿佛在进行一场神秘的仪式。
在百族中,有各种各样神秘的仪式,千奇百怪,每个仪式和每个仪式的含义不同,有可以疗伤的仪式,有进行祭祀的仪式,还有死亡的超度仪式。
没多久,离开的那两个光头便回来了,他们没有空手回来,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布袋。
其中一个布袋上还有喜洋洋,一看就是用床单做成的。
老聃的鼻子动了动,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吃的,有吃的!!!”
两个大布袋扔在地上,敞开后,里面洒出一堆吃的。
从火腿肠,到炸鸡排,再到烤冷面和京酱肉丝,我甚至还看到了两只北京烤鸭。
老聃一屁股坐在地上,先捡起一只烤鸭,咬了一口,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来来来,大家一起吃,哎,那边念经的,先别念了,一起吃……”
我碰了老聃一下,示意他不要打扰那十一个人,以我对特殊生物的了解,一个仪式一旦进行起来,最忌讳的就是被打断,一旦被打断,便会前功尽弃。
老聃点点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我看看那两个带食物回来的光头,自己心里盘算了一下,这里不算深山区,几公里内应该有超市之类的地方,这些食物,应该是他们从超市里弄来的。
只是,我担心的是,这些食物来源干净不干净,还有,他们有没有透露出我们的行迹。
尽管昨夜我们做得天衣无缝,可韩风的母亲不是白给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调查我们的下落。
而老聃的七个光头,她曾经见过。一旦这些光头暴露,她会顺藤摸瓜,找到我们。
这时,远处的面包车里响起了一丝声音。
“恩……这是哪儿?”
是鸽子醒了。
我急忙跑过去,在鸽子打开门的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我特别想判断出,她现在到底是鸽子,还是宛初。
“是你……你救了我……”
她看着我说道,声音特别小,再往我身后看,她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老聃。
我心里有点失落,鸽子终究还是变回了鸽子,不再是我的宛初。
鸽子下车,往老聃的方向走,我刚想转身,电话响起。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