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有病啊?!你这是骚.扰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对方的语气带着笑,一点点被骂的觉悟都没有,反而带着些戏谑,“圆圆,你现在脏话真是说得越来越溜了。”
“我艹尼玛的!脑子有坑啊你!老娘说不说脏话,关你丫屁事?!”我其实还是挺在意自己形象的,除了秦亦恒、安安还有展芸,能让我这么爆粗口的,全世界也就那么一个司远航了。
司远航“啧”了一声:“来劲了是吧?越说你骂得越欢,你这是要放飞自我的节奏啊!”
“你打我电话就是为了找骂的?”我咬了咬牙,心里一万头草泥马撒丫子狂奔。
司远航的语气正经起来:“我是想问问,方安然怎么没来上学。”
“我们不念了,在办退学手续。”
我跟秦亦恒说了不让孩子去上学,让他办理退学手续,这都十一过去开学好多天了,手续应该办下来了,怎么司远航会打电话来问安然为什么没去上学?而且他是老总,学校转走一个孩子,至于惊动他么?
“能出来谈谈吗?关于孩子的事情。”司远航应该是怕我拒绝,把安然扯了进去。
我惊奇了,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还是关于孩子的事情!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跟他乱搞男女关系,弄出私生子了呢!
“孩子退学了,没什么好谈的。”我冷冰冰地拒绝。
司远航叹口气,听着有些为难:“是这样的,天骄幼儿园走失孩子这件事闹得挺大,轰动全上海,你也知道,我们是立足全国的,招生对象可以说全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少爷小姐,走失孩子这事对于天骄有很大的负面影响,这直接影响到后续的小学、初中、高中以及与外国大学对接等一系列发展。所以圆圆,我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下,跟我配合处理这件事,争取将影响降到最低,行吗?”
“有这么严重?”
“当然!孩子可是家长的命根子,今天丢一个,明天丢一个,我这碗饭就算吃到头了!”司远航连连叹气,听起来十分苦恼,“当然,幼儿园走失孩子,的确是园方疏忽,可是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圆圆,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争取处理好这次事故?”
我皱了皱眉,寻思了一下,好像如果我就这么让孩子退学,是挺不好的,园方虽然管理上面有疏漏,但因此而受到全社会的质疑甚至开不下去,也的确是有些过头了。如果园方的老板不是司远航,我想,我应该会愿意配合处理这次事件。
“圆圆,我现在回国发展,很多事情都处在起步阶段,口碑和名声还不够牢固,承受不了这么重的打击,这一次算我求你,你就当帮我一个忙,行吗?”那边的语气特别诚恳,姿态摆得特别低,一副恨不得痛哭流涕的样子。
“好吧。”我勉为其难地点了头,司远航混到今天不容易,我就当不认识他,配合着孩子所在的学校解决突发状况好了。
“方便的话,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不用了,你说个地方,我自己过去就好。”我才不要让司远航杀到家门口!这货安没安好心另说,看见他我就膈应。
“可别!你那开车技术,能不能安全上路都是个问题,还是我去接你吧!你等着,我这就过去。”司远航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有些愣怔,我这是被鄙视了吗?
好吧,我承认我开车技术渣,就是传说中的坑爹女司机,可上次撞车事件是他全责哎!他怎么有脸鄙视我的?
四十多分钟后,手机响了,司远航发来信息:“我到了,你下来吧。”
司远航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人物,想要扒我的住址简直易如反掌,他能杀到家门口,我一点儿也不意外。我慢吞吞地翻出件针织衫,搭配一条简单的牛仔裤,踩着舒适的豆豆鞋,手机往裤兜里一塞,就那么出去了。
开玩笑!他司远航只不过是被历史的车轮碾成渣渣的一段过去,我肯见他一面都已经很勉为其难了,还要穿得多隆重多正式?
下了楼,才发现司远航居然在我家客厅里坐着,我爸在陪着喝茶,我妈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往客厅走。
“圆圆,这是司先生,天骄幼儿园的老总,为了安然走失一事来的。”我爸站起身,向我介绍,又转脸对司远航说,“司先生,我家孩子调皮,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幼儿园,您亲自上门,真是太客气了。”
司远航也跟着站起身,看看我,笑着说:“伯父,您才真是太客气了。我是圆圆的好朋友,您别跟我见外,叫我远航就好。”
我爸诧异地看看司远航,再看看我,眼神里写满了疑惑。
“司总抬爱了,我一个小屁民,哪儿敢跟司总交朋友?”我很不给面子地讽刺了一句,“司总不是要跟我谈论孩子走失的事情么?走吧!”
“圆圆!怎么说话呢?上门是客,你那是做主人应该有的态度吗?”我爸不爽了。
我妈顺口接了一句:“就在家里谈吧,我去买菜去,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们家在这儿没什么亲友,挺冷清的,难得有人来,今晚就别走了。”
“妈!”我顿时郁闷了,这不是开玩笑么?秦亦恒知道司远航是我的初恋,万一他知道司远航跑到我家吃晚饭来了,你猜他会弄死司远航还是弄死我?
“好的,谢谢伯母,给您添麻烦了。”司远航笑得简直比十月中旬的阳光还灿烂。
“走啦!”我顿时无语,赶紧拽着司远航的手臂把他往外拖,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由着我把他拽出门。
“哎!圆圆,你干什么呢!”我妈追出来几步,冲我喊了一嗓子。
“我跟他有正事要谈论呢!”我回了一声,递给司远航一个警告的眼神。
“伯父、伯母,我先跟圆圆谈事情,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再见!”他倒是配合,礼貌地冲我爸妈挥手道别。
一出大门,我就把他的手甩开了,上了他的迈巴赫,重重甩上车门。司远航上了主驾驶,笑着对我说:“圆圆,这车可一千两百多万呢!轻着点儿哈,要不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我噎了噎,不爽了,冲他翻了个白眼,冷眉冷眼地呛声:“不就一辆破车么?老娘想要,秒秒钟就有!”
现在咱还真敢吹这句牛.逼了,秦氏酒业的总裁夫人,别说买一辆迈巴赫,布加迪那都不是事儿啊!
“前几天不还是穷光蛋来着?”司远航笑笑,发动了车子。
“我什么时候穷过?笑话!”我白眼一翻,挺傲娇,“秦氏酒业的总裁夫人会没钱?开玩笑!”
我这句话一说出来,司远航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他的神色就恢复正常了:“秦氏酒业的总裁夫人?据我所知,那位明媒正娶的总裁夫人已经死了四年半了吧!”
大爷的!骂人不揭短,这货明摆着是往我伤疤上捅刀子!
“二婚不行吗?反正我们俩都是二婚,谁也不吃亏。”我抖了抖肩膀,故作无所谓。
其实我心里还是要命地介意,秦亦恒哄着我布置新房、买钻戒、试婚纱,最后却让我亲眼看着他娶叶彤,这辈子我都忘不了这一茬,每每想起来,我都恨不得掐死他一百遍!
“真的假的?”司远航一脸不信,“据我所知,秦亦恒上一场婚礼办得很高调,整个M市有身份的人都参加了,如果你们真的结婚,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吧?”
我一噎,说不出话来了。
当年的我,真傻啊!展睿一次又一次的警告,我充耳不闻,还扇了他一巴掌。可是结果呢?结果全世界都知道他要娶叶彤,唯独我傻乎乎地做着春秋大梦。
司远航眉眼间掠过一丝得意之色,好像拆穿了我的“谎言”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车子在雨前轩茶楼前停下,司远航把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带我进了一间包厢。
这地方布置得挺清雅,很符合满身铜臭的商人附庸风雅的精神需求。很快上了两盏茶,白瓷的茶盏,青碧的茶水,格外有情调。
“圆圆,这地方怎么样?”司远航倚在古色古香的太师椅上,眯着眼睛看着我。
“怎么着?你家的?”我淡漠地呛声。
“你如果喜欢,它就是你家的了。”司远航倾身向前,眼睛眯成弯弯的弧度,像农历初三的月牙。
以前我很喜欢他这样笑,有一种很温和的书卷气,会让人第一时间想起“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的句子。
可是现在,我再也不喜欢他冲着我眯着眼睛笑了。
我向后靠在椅子里,跟他拉开一段距离,漠然说:“司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能配合的,我尽量配合。”
“这么无情啊!改走冰山美人路线了?”司远航皱了皱眉,抬手往前伸,看起来像是想摸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