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就头疼得快炸了,被司远航这么大力一拽,我更是疼得半死不活,恨恨地咬着牙骂了一句:“妈的!要死啊!”
司远航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圆圆,你什么时候开始说脏话了?”
我懒得搭理他,对于已经滚出我生命中的人,我一向是拒绝他们再滚回来的。
我挣扎着站稳,推开司远航,冷冷地回道:“司远航,你要真是闲着没事干,上手术室等你老婆去,别惦记着别人老婆!”
“别人老婆?”司远航突然展出一个讽刺的笑,“你吗?”
我心一沉。
呵呵,我顶多也就是别人的前妻而已,跟司远航分手以后,他飞黄腾达,娶了豪门大户的千金,秒秒钟变身富甲一方的超级大土豪,而我,却欠了债,离了婚,生了个孩子还没爹。
我冷着脸,用力推了他一把,捂着脑袋就往外走。司远航一把拉住我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把我打横抱起来,往病床上一放,扯过被子给我盖好,阴沉沉地说:“圆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我冷笑,毫不掩饰眼里的鄙视以及厌恶。
拿尊严换钱财的人,真的很难令人正眼去瞧,哪怕他现在很有钱,可他在Amanda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我知道你离了婚,被人包/养了,还怀了私生子。”司远航的语气很平静,眼神却暗潮汹涌,“现在你的孩子应该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吧?”
我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看着司远航,他知道得还真清楚!不过既然知道这些,那他还缠着我干什么?
“圆圆,我一直没忘了你。”司远航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深邃,目光灼灼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突然有了热度和力度似的。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被他这么一句话给说蒙了,呆了呆,才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没忘了我?”
司远航缓慢地点头,动作的幅度不大,却显得特别真诚:“圆圆,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我呆了呆,突然绷不住失声笑了开来。
我没听错吧?司远航说,没有一天不在想我?!连一个字都没留下就把我甩了的男人,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的男人,在时隔四年之后,突然对我说,他一直没忘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想我?!
这是何等的卧槽?!
“圆圆,你……”司远航的脸突然一红,有些羞恼,声音蓦地拔高了,听着中气很足,但却给我一种很深切的虚弱感,“你不信?!”
我笑看着他,第一次觉得,我他妈当年爱上的不是一个渣男,而是一个超级无敌大渣男,简直不要脸到姥姥家的那种!
当年他为了出国,获得更好的发展,一声不吭地离开我,出了国,还不让我等他,单方面跟我分手。严格说起来,各人都有各人的选择自由,他离开我,那只能说明我在他心里不是最重要的,我不怪任何人。
可是现在他却腆着脸告诉我,他还想着我,他这是什么意思?在经济方面满足了之后,开始照顾到被忽视的情感需求了?想要跟我破镜重圆?
我笑着摇头,越发觉得坐在我面前的男人面目可憎。司远航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变换莫名。
“圆圆,我是真的还爱着你!”司远航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哆嗦着嘴唇,一副情真意切、悔不当初的样子。
“那你离婚,娶我!”我直直地看进他眼底最深处,我瞧见,他眼里写满了“$”,金光闪闪的。
不料,司远航居然微微眯了眯眼,咧着嘴笑了:“好!”
这什么情况?我呆了一呆,什么意思?
“你敢跟你家那个母老虎离婚?”我呆滞地问,“你确定?”
司远航微微勾唇,笑意温柔,显得无比深情:“四年前,我已经错过一次,这四年里,我没有哪一天不在后悔,现在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了!”
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有些事情,是刻进骨子里的,别说司远航的老婆是个颇有姿色的母老虎,就算是个丑八怪,为了Washington家族的荣华富贵,他都不可能跟Amanda离婚!
我心念一转,顿时出了一身冷汗――Amanda还在抢救,司远航不去陪伴自己的老婆,却跑到我这里来唧唧歪歪,现在又说什么想我啊爱我什么的,多半是Amanda快不行了。
我心里乱糟糟的,Amanda是行是不行,我并不关心,车祸无情,我能够没有性命之忧,那是天恩浩荡,至于别人的死活,那是老天爷的事儿,我管不着。
我敛了敛神,冷冰冰地对司远航说:“好了,玩笑开过了,叙旧也叙过了,我还有事,我要走了。”
我掀开被子,侧着身子缓缓把双腿放到地面上,趿拉着鞋子,对司远航说:“你也别拦我,我如今虽然落魄,但也不是你能够拦得起的,司远航,看在曾经那些可怜又可笑的情分上,我奉劝你一句,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司远航双手往我肩膀上一摁,垂着头,弯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焦灼,语气急切:“圆圆,你要去哪儿?去找那个包/养你的金主吗?”
我听他提起秦亦恒,顿时不胜烦躁,冷冷地挥开他的手,嗤声道:“我去哪里,轮不到你来管!司远航,你们那个什么Washington家族是什么来头,我不清楚,但是想来,在中国的地面上,Washington家族是干不过秦氏和展氏两大财团的!”
“秦氏?展氏?”司远航的眉头拧了起来,眸色沉沉,“圆圆,你到底有几个金主?”
这话说得我心里一阵滞闷,原来在司远航眼里,我就是个以被包/养为生的女人!怪不得他一直粘着我,原来他也存了同样的心思!
也是,为了荣华富贵,做了大财团的倒插门女婿,却不被妻子所尊重,可想而知,司远航在Washington家族也是没有什么地位的。现在碰见了曾经的恋人,得知曾经的恋人已经沦为依靠出/卖身体过活的女人,我要是他,我也免不了动歪心思。
如果不是脑震荡,动一下脑袋就疼得跟要炸开似的,我铁定一巴掌狠狠扇司远航个七晕八素,爹妈都认不出来!
“放手!”我冷着脸,扫了一眼他按住我肩膀的手,“趁我还没发火,趁你还没惹上大麻烦!”
“什么大麻烦?”司远航咧了咧嘴,笑得十分阴森,带着几分得意,与之前几次见他时候的畏缩大有不同。
看样子,他家母老虎积威甚重啊!这不,母老虎一不在,他立马就要上天了!
我皱眉盯着司远航,看样子,我想脱身是没那么容易了!顿时无比惆怅,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安安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用不了几个小时她就能到,如果她来了,见到司远航,我估计她得闹翻天。
我跟司远航在一起时,安安一百万个不乐意,又哭又闹,我那会儿掉进司远航的坑里出不来,不管安安怎么折腾,我都没妥协,直到司远航把我甩了。
安安对司远航是万分敌视的,司远航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她对男人不靠谱的信念,我估摸着,他俩一见面,十成十得打起来。
安安一旦来上海,只要她知道了秦亦恒转让展氏股份给我的事情,她很容易就能猜到我来上海的目的,这必然会加剧她和展睿之间的矛盾。万一安安出/卖我,知会了秦亦恒,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我叹口气,无比郁闷地瘫在床上。有司远航这个狗皮膏药守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出院,可我又不能向展睿求助,万一展睿来了,呵呵哒,天下大乱!
我哭笑不得,进退维谷,暗自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这时,突然进来了一个护士,一进来就对司远航说:“司先生,你怎么在这儿?你爱人要做一个开颅手术,请你跟我过来,签一下手术协议。”
司远航皱了皱眉,绷着脸看我一眼,转脸对护士说:“请帮我留意这张床上的病人,她伤得不轻,千万不能让她出院。”
护士不耐烦地催促司远航快点跟她走,司远航又用那种深情款款的目光看着我,温柔地叮嘱:“圆圆,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啊呸!他老婆都要动开颅手术了,他还让我等他,还马上回来!说这话,他也不怕天打雷劈!
不得不说,这一对夫妻真心奇葩,女的不拿老公当回事,人前人后把老公当成狗一般鄙弃;男的人前对老婆好言依从,一出事,却是这么一副冷漠寒凉的态度,也是挺般配的。
司远航走后,我慢吞吞地起了身,扶着医院的墙壁缓缓下到一楼,办理出院手续。在挂号处问了之后才知道,我是救护车送进来的,身上并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因此直到现在还没有办理过住院手续。
我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办理过住院手续,秦亦恒和安安就查不到什么,赶紧离开这里,一切还有解释遮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