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他妈的,那不是我!我正站在这里,那又怎么可能是我呢!
我骇然无比,蹬蹬蹬蹬地退了几步,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我扭头一看,又是吓得我两腿发软,妈的怎么又多了一个我?
定睛一看,原来是青铜边框的落地镜子。
但我没有丁点的放松,反而越发紧张,这个是我的倒影没错,可窗外那个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因为倒影所致?
我一转头,更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我看见洪武跑到了那个我的身旁,他看了我一眼后被吓了一大跳,惊慌的说:他大爷的,这房里怎么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快走快走!
他拖着那个我跑开了。
我一时之间傻愣在当场,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我在陈列柜里看到的那几个字:你,还是你自己吗?
陡然,房门倏地被打开了,洪武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他惊魂未定地说:他大爷的,我刚拖了一只鬼走出去......
“嘭!”
我一个冲拳把他KO在地。
“妈的,管你是什么鬼,先把你揍一顿再说!”我怒吼一声,一下子就骑了上去,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他的脸上。
五六拳过后,我才感到了一些不对劲,这个洪武......好像是有体温的,这是不是说......这是真的洪武?
“喂喂喂,你感觉怎么样?”
我一回过神,就揪住他的衣领摇了起来,见他没反应我又刮了两巴掌。
看洪武已经肿得像个猪头,我不禁慌了神,自己的拳头有多重我还不知道?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就明白是打错了人。
惨了,得马上送他进医院才行,不然我很可能就杀了人了!
一想到这里,哪里还顾得上外面有没有鬼,我把他扛在肩膀上就冲出了女生宿舍。
慌乱之中我从洪武的裤兜里掏出了手机,一边跑着一边拨通了120。电话一接通,还不等对方发话我就报上了光明大道的太平学校,然后就挂断了。
经过教学区的时候,老张也追了上来,他愕然地问:小李,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哪里管得了他那么多,于是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撞鬼了!
这是明摆着的事,他还问东问西的有什么用意?教学楼距女生宿舍并没有多远,上一次他都能看见那个我和六楼女鬼溜进604,我就不信他没有发现什么苗头,要知道走廊的灯闪闪灭灭的,我奔跑那时的脚步声,在夜间传的可是足够远。
冲出了太平学校大门口,不出五分钟,一辆救护车就到了,车后门一打开,我就背着洪武跳了上去。
刚一到医院,我随同医护人员刚想进医院的大门口,却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张翰。
我楞了一下就问:张校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翰快速地看了一眼洪武,就说:在刚不久我被老张的电话催醒,说洪武出事了,所以我马上就赶过来看看。
接着他又问洪武没什么事吧。
我白眼一翻,说我又不是医生,又怎么知道他有没有事。然而我却想到了张翰的家难道就在医院附近?要知道我打电话了以后到现在也只是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张翰他接到了电话,那肯定是先穿好衣服鞋子的然后再开车过来,这期间磨掉的时间起码也得有十多分钟,还没算路上的呢,他怎么就比我还先到了?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洪武还不知伤得有多重呢。
快要把洪武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前面又迎来两人,我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因为他们一出现,就把视线锁定在了洪武的身上。
他们一到面前,当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就跟张翰点了点头,随后他说道:这场手术让我侄子和我主刀,张校长你就放心吧。
张翰嗯了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让他们把洪武推进了手术室,然而奇怪的是,那些护士和医生很快就退了出来,手术室的灯也随即亮起了。
我不放心地问道:就他们两人行了?不要其他的人帮忙的?
电视上都经常有得看,主刀医生要一个,护士什么的总得要好几个吧,我虽然不懂,但两个人怎么对洪武做手术?
张翰拍了拍我肩膀,安慰的道:你放心好了,那年纪大的是这里的副院长,他侄子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主刀医生,这场手术不会有问题。
我点点头,就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妥。
“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张翰在这时问道。
我想了想,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撞鬼了。
“嗯,学校不大太平,你们注意一点就好。”张翰叹了口气,就对我说道:“好了,你不用担心,洪武不会有事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天亮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说着他就向电梯门走了过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就皱起了眉头,这张翰的出现也未免太过奇怪,他说是老张给他打了电话我信,可是他来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好像是提前在这里等我们似的。当然,我明白就算打电话问老张是不是通知了张翰,他肯定也会配合张翰说话,可谓是多此一举。
突然,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为什么在刚才会觉得不对劲。
那个副院长和他侄子走过来就说要给洪武做手术,难道做手术之前不需要确诊一下,看出了问题才要做手术的吗,他只看了一眼洪武就知道要做什么手术了?
估计华佗再世,似乎也没这个本事吧!
想通这一层,我马上就站起了身,不过随即我又苦笑地坐了下来,应该,张翰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吩咐刚才那俩医生谋杀洪武的,这可是法制社会,再说洪武也没做错什么事吧?他们都说了洪武会没事的,要是给我推一具尸体出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坐立不安地等了两个小时,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一熄,很快那个副院长和他侄子就走了出来。
我走上前问:里面的病人怎么样?
副院长呵呵一笑,说:他被人用钝器重击中颧骨骨裂,还伴有轻微的脑震荡,病人在我们全力抢救之下,现在已经渡过了危险期。
“哦......那就谢谢了,不过......”我眯起了眼睛,淡淡地问:“不知道你们给他做了什么手术?”
副院长一愣,但他侄子很快就反应过来,并抢过了话题,他说:做了颧骨矫正。
就这么简单?
“嗯,好,那就先谢谢了。”我微微地鞠了个躬,又问:“请问你们二位是怎么称呼?”
这不由得我对他们产生戒心,总之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过诡异,不管他们的身份是真是假,如果他们说谎,我相信能看出一二分。
“我姓钟名天伟,我侄子叫钟文,病人随时都会醒,切记让他好好卧床休息,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了。”钟天伟微微一笑,就带着钟文走了出去。
也就是他们出来时这个空档,有两个护士走进了手术室,他们一走开,俩护士就推着头部被包扎成木乃伊似的洪武出来了。
把洪武推进了病房之后,我又是等了一个多小时,洪武才悠悠转醒,他看我在就呜哩哇啦地说着什么,我很费劲才领会了他的意思。
他说的是:我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我老脸一红,就说:被鬼弄的,我一看见你倒在地上,马上就背你出校打120了。
这纯属是个误会,如果我实话实说,恐怕这个误会会闹得更大,在那个时候,谁他妈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洪武顿时激动得手足舞蹈,“呐只龟呐么啲厉害,踏变层泥的母养,罢喔恨恨啲走了一蹲......”
看着他这鸟样,我觉得好笑之余也后怕不已,要不是六楼女鬼,我根本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那柜子里不单止有那张纸,别忘了还有一把匕首。
我安慰着道:好了好了,你先好好躺着,别激动。
接着,我从睡过头了开始讲起,一直说到了打开柜子看见那张纸条,不过我把洪武被揍归结到了那只鬼身上,也有意把六楼女鬼把我救了的事给隐瞒了下来。
无端端的一只鬼怎么会救我?这我解释不了。所以我重点申明了回忆起的那句话:你,还是你自己吗?
我问洪武,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我只是无心一问,这个问题,在我看来谁都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可当我把这几个字说了以后,我留意到洪武的双眼竟然流露出了悔恨,迟疑,等等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什么!我的大脑灵光一闪,马上就揪住了洪武的衣领,急切地说道:告诉我,告诉我那句话指的是什么!
“腻打野的,方凯喔,痛!”
见状我连忙松手,就说:你倒是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自己,那我是谁?
不由得,我想起了那个一模一样的我,心中就产生了一股突如其来的惶恐,我要是不是我,那么他才是我?可我又是谁?
不对,他是鬼,我可是个活生生的人!
接而我又想到,自己心跳都没了,还算是个活生生的人吗?
“镜子......镜子.....”
镜子?
想起红裙女鬼走进了镜子那个场面,一股冷气陡然从脚跟一路顺着背脊升上了头顶,我骇然地问:难道,是那一面落地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