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江晴拉到身后，盯着那两道印子。
常璟离也看见了，直接跃过来，朝着窗户抓过去，我只感觉身前吹过一道阴风，紧接着韩宝兰两侧肩膀上的蜡烛跳了几下，门边的灰烬上出现一串脚印。
常璟离没再追，而是走回韩宝兰身边，低头看着她。
我看着韩宝兰双肩上的阳火逐恢复，心里也松了口气。
“刚才坐在窗户上面的是什么？”我小声问常璟离。
他说：“是探路小鬼，八成是来看韩宝兰死了没。”
说完，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声，跟我说：“她醒过来后，让她把嘴里的符纸吐出来，我先回去。”
“好。”我连忙应了。
常璟离也穿门离开。
他走后不久，韩宝兰睁开眼睛，我连忙扶她起来，拍着她的背说：“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她把符纸吐出来，又漱了口，这才问我：“我没事了吧？”
我点头，“没事了，你是被下降头了。”
她听后一怔，生气之余又很伤心，“他们是真的恨不得死啊。”
“他们是谁？”我顺着她的话问。
韩宝兰刚要说话，余光看见江晴，又停住了，只摇摇头。
江晴看出韩宝兰不想当着她面说，就笑着说：“欢欢，现在没事了吧？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吧。”我看着天都要黑了，说。
江晴摆摆手，“不用送，我自己能回去。”
说着话，她已经开门离开。
我看向韩宝兰，“你现在可以说了。”
她抓住我的手，说：“欢欢，咱们过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我警惕的看着她。
她说：“我知道你想要找红叶道长，我知道她真正墓穴的下落，只要你帮我找到谁在害我，我就带你过去。”
我没有立刻答应她，扶着她坐到床上，我坐到她对面，问：“你怎么知道红叶道长墓穴的下落？”
连常璟离这个活了那么多年的老鬼都不知道，韩宝兰是怎么知道的？
她解释说：“我也不瞒着你，我家祖籍湖南，曾经是道上有名的土夫子，建国后转行经营古董店铺，前些年我爷爷意外得知红叶道长的墓地，这些年一直在找，终于有了头绪。”
她说的土夫子我倒是知道，是以前长沙一代对盗墓者的称呼。
如果她祖上真是有势力的土夫子，那还真有可能知道红叶道长的墓穴。
我有了跟她合作的欲望。
“你刚才明明说他们还真的要你命，说明你知道是谁要害你，那还要我干什么？”我纳闷的问。
她苦笑着说：“我只知道个大致范围，我刚才也说了，我家现在做古董生意，家里有点钱。”
我挑眉，能做古董生意的，恐怕不仅仅是有点钱了。
她接着说：“我爸爸兄弟姐妹五个，在这些孩子中，我爷爷最喜欢我爸爸，可惜我爸爸死得早，所以从小我爷爷就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能接管家业，我那些个伯叔姑姑当然不愿意，视我为眼中钉，十八岁那年，我爷爷对外明确表示，将来家业传给我，他们更是恨不得弄死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你知道是他们下的手，却不确定是哪个？”
“对，我想让你帮我揪出来。”她攥着拳头，冷声道：“我得让他们看看，我不好惹。”
我有些犹豫，其实我想要跟她合作，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把下降头的揪出来。
正想着，我腿上突然一凉，我低头一看，风衣鼓起来一块，“答应她，答应她，就算是常璟离不帮你，我可以帮你，我很厉害的。”
说话的是周易。
听他这么说，我也有了底气，对，就算是常璟离身体虚弱不能帮忙，还有周易这条蛇，总不能白养他。
“行，咱们合作。”我说。
韩宝兰笑了，神情放松下来，捂着脖子说：“我脖子怎么了？”
我连忙看过去，她脖子上那片针眼是不红了，只是皮肤发紫，里面都是淤血。
周易说：“去医院处理一下。”
我连忙带韩宝兰去医院，处理好伤口又送她回宾馆，把地上的灰和蜡烛都收拾好，我才往家里走。
路上，周易变成人样，在我身后不听的说话，“明天你把常璟离扔出去吧，他现在不行了，修为低，身体虚，根本病娇娘似的，还是我更厉害。”
我被他烦的不行，最后冷着脸说：“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扔掉。”
他登时换上衣服委屈的神情，瘪着嘴瞅着我。
那副正太脸配上这委屈的神情，让我都不好意思骂他，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跑回了家。
我进门的时候常璟离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你答应韩宝兰了？”他问我。
“答应了。”我说：“怎么说也是个找到红叶道长墓的线索，我不想放弃。”
如果说我的目标是活下来，去调查常家女儿的死因，那常璟离的目标就是让我活下来，去找到红叶道长的尸体。
当然，这其中也有我们的感情，我不想太较真。
我不想离开他，所以选择相信他说的话。
他叹息一声，把我揽在怀里，道：“我其实只想你活着。”
这一句话，让我忍不住勾起嘴角。
第二天一早，韩宝兰就找到我，我收拾好东西，背着常璟离和周易两条蛇，上了韩宝兰的车。
她已经知道我是出马弟子，也知道常璟离也在车上，笑着说：“欢欢，做出马弟子的感觉怎么样？“
我说：“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她一脸好奇，“像是你做出马弟子，有没有五弊三缺呀？“
我愣了下，“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我小时候曾经见过一个道士，他就说像他这样跟鬼魂打交道的人都会有五弊三缺，人生不会圆满，我挺好奇的，这才想着问问你。”
所谓五弊，就是鳏、寡、孤、独、残，而三缺就是钱、命、权。
我有没有五弊三缺，还真没听常璟离提过。
不过转念一想，我现在还不见得能活到啥时候，想这些为时过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