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餐厅里许多学生在排队打菜。此时周荧身穿咖啡色鸡心领毛衣,外披月黄色大衣,搭配黑色修身牛仔裤,足穿棕色鹿皮靴,容颜如精雕玉琢,身材窈窕而充满青春气息,使她看上去如二十来岁的妙龄姑娘。
许多男学生的目光落在她俏脸上,便被惊艳到了,或窥视再三,或如痴如醉,让何鸿远心里暗笑。这些学生看美女的目光,如他们脸上的粉刺般青涩,其实周荧身上最美的地方,是她丰满的胸部、水蜜桃般的翘臀,和笔直诱人的大长腿。如果她脱去大衣,那S型身材,足以让这些小子们流鼻血。
他为妹妹何海燕的饭卡里充了五百块钱,然后拿了三个不锈钢五格快餐盆打了快餐,三人一人一份,坐在一起进餐。
“酸辣土豆丝、鸡蛋炒韭菜、青椒肉片、油焖包菜加米饭,加一起一份快餐,每份要二十块菜,有点小贵呀。”
何鸿远用筷子点着快餐盆里的一碟碟菜肴,若是放在龙泽乡乡政府食堂,也就五六块菜的价格。
何海燕道:“哥哥太奢侈了。我一般就打一个菜加米饭,也要四、五块钱。”
周荧抬头探巡四周,见好些学生都是泡方便面进餐,排队打菜的学生,大多是打一个菜加米饭,仅个别学生打两三个菜。
“高中学生正值长身体的阶段,学习又这么辛苦,营养跟不上,怎么行?”她的神情有些恼火,“这是把学校食堂,当成饭店来经营,从菜品上要利润呀。”
何海燕轻声道:“我们学生会的干部,也向学校反映过学生食堂菜品贵问题,可并不见菜品价格降下来。”
“这是学生食堂承包有问题。”
何鸿远说着,发狠地对付着价格不菲的饭菜。他见周荧停著张望着学生们进餐情况,向她道:“荧姐,这么贵的饭菜,可不能浪费。吃,吃不了咱打包。”
周荧感到食之无味,道:“县一中暴露出的问题,可能并不仅仅是校园学习环境的问题。”
何海燕暗暗高兴,这位荧姐是副县长,倘若她能管管学校的事,对同学们来说是大好事。比她这学生会干事说话,要强上千倍。
这时,她的一位女同学神情紧张地跑过来,向她道:“燕子,彭新在食堂门口等着你,待会儿你出去小心一些。”
“咱们要等的人,终于来了。”何鸿远向周荧道,“彭新是教育局副局长彭耀贵的儿子,我正等着他找上门呢。”
周荧目光坚定地道:“我倒要看看,有人要作死到什么程度。”
何鸿远凑在妹妹何海燕耳边叮嘱一番,何海燕笑盈盈地起身,先行走出学生食堂。周荧和何鸿远收拾好餐具,紧跟着何海燕出门。
学生食堂门口的台阶下,停着一辆黑色尼桑越野车,彭新和一名高个子青年正靠在车门上抽烟。高个子青年脸色黝黑,满脸横肉,浑身充满泼皮混混的气息。彭新比高个子青年矮了半头,长得倒是细皮嫩肉,只是眼神飘浮,举手投足间尽是轻狂范儿。
彭新见何海燕孤身一人从食堂里出来,脸上一喜,向高个子青年道:“刀哥,我瞄上的妞儿正点吧?”
何海燕身穿白色羽绒服,配蓝色牛仔裤,脚穿白色运动鞋。她容貌秀丽,身姿如青荷亭立,绽放的青春气息如蓓蕾初绽,直看得刀哥两眼冒光。
“兔子,眼光不错呀,这小妞可真够水灵,有胸有臀有貌,校花级别啊。”刀哥叫道。
小混混们喜欢起绰号,这样听上去充满江湖气息。譬如说刀哥的大名叫冯小峰,他经常揣着一把小刀,在县一中周边拦截学生,从他们口袋里掏生活费,遇到反抗的学生,亮出小刀吓唬吓唬人。他自我感觉良好,自称刀哥,自以为在县一中这一带,混出了不小的江湖名声。
兔子是彭新的的绰号,因了他长着两颗大暴牙,长得又细皮嫩肉。不过彭新并不喜欢这个绰号,他宁愿叫狼狗啥的,至少听上去够凶猛。
在刀哥面前,彭新却是显得高人一等。他有钱有车,使唤着刀哥当他的司机,实际上刀哥就是他的小弟。
他吐掉口中的香烟,横了刀哥一眼,道:“特么的,收起你的大尾巴,管好你的嘴巴,看我怎么将她弄上车去。”
有钱是老大。小混混期望的就是不劳而获,混上好日子。他在刀哥面前,有这么说话的底气。
何海燕走下台阶,似是没看到彭新的样子。
彭新上前两步,拦在她身前。他像是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道:“燕子,请你看电影――《大话西游》,那主角朱茵长得跟你特像,你怎么着也得去见识一下。”
因了有哥哥做后盾,何海燕对彭新不再避之如瘟神,而是上前拿过电影票在手,对着路灯映照一下,仿佛对它很感兴趣样子。
彭新兀自欣喜不已,很绅士地拉开车门,便要请她上车。
她突然转头朝着食堂门口顽皮地一笑,然后将手上的电影票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道:“没空――”
彭新心情一落千丈,不由得骂道:“特么的,你耍我呀。”
他挡住何海燕的去路,道:“你扔了我的电影票,那行,我也不去电影了,你陪我去唱歌。”
“我什么要陪你唱歌。”何海燕踢了一下地上的电影票道,“你捡起它,自个儿去看电影吧,我还要学习呢。好狗不挡道!”
“特么的,你还敢骂我。”
彭新本就是纨绔子弟,哪有好脾气。他眼中冒火,上前一把拽住何海燕的手臂,把她往车里推。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救命呀――”
何海燕一边挣扎着,使劲用脚蹬着车身,死活不上车,一边大声呼救。她哥哥倒是教过她喊非礼,她这清纯学生,终是喊不出口。
食堂门口来往的学生很多,大家纷纷围过来。刀哥挡在彭新和何海燕身后,向学生们凶神恶煞地道:“看什么看,没看到刀哥在这里吗?都给我散了,谁再呆在这里,小心刀哥的刀子不认人。”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从人群中冲出来,如箭影般擦着他的身子而过。
兔起鹘落间,只听彭新惨叫一声,他拉拽着何海燕的那只左手臂已软塌塌地垂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