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头看起来。
【我上学的时候写日记就是这样的纸,所有藏在心里的爱慕都在纸上,但我今天会烧了它!】
读到这里,男人眉峰微拧。
【焚烧日记本的同时,我会掐着你订婚正式开始的时间,去你为我重修的酒店房间,带一个一直爱着我的男人,做我跟你做过的事,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姿势……】
男人闭了目,呼吸都沉了。
气的。
【你订婚的整个喜悦过程,我也会和另一个男人共赴喜悦的巅峰,这才不亏待自己,是不是?】
“哐!”信纸被捏在他手心里,拳头定到了茶几上。
似乎是不信,他给余歌的手机打了电话过去,“她在哪?”
余歌说:“不听劝,非要出院,我还在医院,不过寒宴说他们已经到酒店了。”
只有他知道,这个’酒店’不是外面的酒店,是寒愈重建过的那个房子。
寒愈在外不喜欢置办房产,但纽约这栋例外,大概是给她当礼物,或者,根本就是为她准备的婚房。
当然,马上就要成为她和别人放肆纠缠的爱巢了!
所以他一刻不停,打她手机。
夜千宠接的快,“想问我到酒店没有?”
她自顾回答:“到了,而且我在沐浴,事前、事后我都喜欢洗澡,……你要是不信,打视频?”
她那边把电话给挂了,然后从微信里给他拨视频过来。
男人刚点开,镜头里就是她雪白香肩,刺激着感官。
手机稍微拿远,她是躺在浴室里的,大概是热气熏的,脸上稍微能见一些红润,但也看得出来,确实瘦了!
“你跟谁在一起?”男人面部没有表情,目光也没有盯着她的身体。
她倒是显得很恣意,一点也不遮掩,甚至还在浴缸里翻过身,趴到浴缸边上。
翻身的时候,身体几乎是完全露出水面的,可男人闪烁的视线却越发没敢看,脸色当然就更难看了。
酒店里有人,她就这样洗?
“你要是好奇,怎么不自己过来看?”她清瘦的小脸,柔眉微微弯着。
依旧好看,而且是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柔弱好看,可惜看得男人牙痒痒!
【这么紧张,看来你也不比我这个废物强?】那个声音又来了。
【要么跟我一样当一个爱她的废物,要么看着她成为别人的……】
“Shut up!”他冲着手机就吼了一句。
夜千宠着实也被吓到了。
怔怔的看着他此刻无比狰狞的表情,她确实一下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男人从屏幕里看着她被吓得瞬间苍白的脸,冷硬的脸越是紧绷,然后一言不发,重重的摁掉视频。
*
冯璐已经在酒店里很久了,试穿了第一套礼服,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知道寒愈也过来了的时候,她在镜子前仔细的打扮了一番。
冯璐以前不是爱化妆的人,她是别人眼里的学霸,心思不在这些上面,所以她自己都觉得今天化了妆正好看!
这才准备过去见他。
可她还没出门,张驰就过来了。
“冯小姐,先生要去一趟纽约,中间的瞬间,只能靠您协调一下宾客。”
冯璐一皱眉,“他去纽约干什么?”
@
张驰没说话。
但是冯璐已经想到了,倒是苦笑了一下,“去接夜千宠过来?”
随即点了点头,“知道了,让他放心吧,无论他多晚回来,这个订婚宴都不会取消,我会等他的。”
十几分钟后。
冯璐坐在自己的休息间里,听到有人敲门。
是查理先生,进门便皱着眉,“听说寒愈去纽约要接她过来?”
冯璐点了点头,看起来并不生气,也不焦急,扬了扬手里的红酒,“您喝么?”
查理眉峰微紧,“你斗不过她,到现在还不明白?就算她回来了,只要不出现在宴席上这个订婚就能进行,若是她来,结局就不一样了!”
冯璐笑了笑。
“您不用那么紧张。”她轻轻嗅着红酒。
道:“一个染了病毒快要死的人,来了又能怎么样?就算在我的婚礼上送她一程让她归西,我一句她是病死的,谁能说什么?”
所以,她来了刚好。
查理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病?什么病?”
冯璐看了看他,“我之前一直没跟您说,现在也是说来话长,等过了订婚宴再跟你仔细说吧。”
查理却没有就此过了这件事。
“她染病了?你安排的?”继而,却忽然问:“你能确定她染病?如果不是,你知道她过来会有什么麻烦。”
冯璐挑眉。
“您放心吧,我找来给她染病的小孩都因为夜千宠染病而不想活了,错不了。何况,就寒愈这个反应,还能有假?”
如果夜千宠没染病,他抽这点时间过去干什么?
查理先生安静着,若有所思。
*
男人从华盛顿飞到纽约,直奔酒店。
输入密码推门进去时,也是直奔她住过的房间。
夜千宠洗完澡了,头发也吹干了,舒服的躺在床上,还带着一些些慵懒的、餍足的感觉,眼睛半睁不睁,懒洋洋的。
其实她是困的。
“嗯!”突的听到一声闷哼,她才忽然睁开眼。
然后看到刚走到门口的寒宴被一拳给揍得后仰,差点栽到一边。
她愣了一愣。
听到寒宴也“我靠!”的一句爆了粗口,一手揉了揉腮帮子,看着凶神恶煞走进来的他小叔。
一脸懵逼,“你TM打我干嘛?”
男人冷冰冰的睨了他一眼,“嫌我下手轻了?”
夜千宠靠在床上,看寒宴的样子就知道这一拳不轻,好歹寒宴也是从基地走出来的汉子,轻易不会龇牙咧嘴。
她看着男人迈着大步朝她走过来,到了床边却不动了。
“要不要也给我一巴掌?”她淡淡的启唇。
犯困了这一会儿,她的气色看起来又萎靡了,尤其洗完澡之后又吐了一阵,看起来很不好。
“余医生在哪?”许久,他才开口。
“我让她去休息了,守了我几乎一夜,恐怕得缺席你的订婚宴了!”她看了他。
男人其实很想去把她的被子掀开,看看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可是想了想,她都这个样子,还有心思寻欢作乐?
有心思也不一定有力气。
“不是来接我去参加你的订婚宴么?站着做什么?”夜千宠再一次开口。
然后笑了笑,“你偷偷离开华盛顿,不遵守禁足令,这会儿可能没人知道,但保不齐过几分钟我就心情不好,把你给捅出去了,这样一来,你这婚也别想订了!”
走之前,男人倒是特地给余歌打了个电话。
“她坐飞机没事么?”
余歌重重的叹气声特别明显,“反正都这样了。”
这话听得男人脸色很不好看,“她中了什么病毒,能不能医治,难道连您也没数?”
“可能只有她自己能研究救她自己的药,但是看着你订婚,我就不清楚,她有没有自救的心思了。”
一下子就把一块大石头扔到了他头上,重得男人沉了呼吸,捏着手机,半晌没吭声,然后挂了。
从酒店出发,去机场的路上,夜千宠吐了一次。
就在车上,吐完之后寒宴去扔的垃圾袋。
夜千宠靠在座椅上,全身无力,吐得嗓子疼,四肢虚软。
在她几乎把脑袋埋进膝盖间,把自己裹成一团的时候,男人把她整个抱了过去,放在他腿上拥着。
但是期间一言不发。
她没怎么睁眼,难受的要命,睫毛上挂着呕出来的心酸,随着车子微微晃动,一闪一闪的。
男人低眉,目光扫过,薄唇抿得更紧了。
好久,才把视线投向窗外。
他这算不算寒愈说的也变成了废物?
显然不算,他不认。
*
抵达华盛顿时,距离订婚宴还有半个多小时。
按理说,可以马上开始了,前面几分钟寒暄也就过去了。
但是因为夜千宠在飞机上吐得几乎晕过去,男人这会儿并没有立刻开始宴会的意思。
他把她抱回了休息室,看着她睁眼都费力气的样子,眉峰皱在一起,“叫医生来给你输营养液?”
她靠着椅背,苍白的唇动了动,“我死在你的婚宴上,是不是挺好?”
说着话,她只觉得心里酸涩,眼眶一下就红了。
但大概是吐得太多,整个人缺水,眼泪薄薄的蓄在眼眶里,眼珠子干涩发红,难受。
“去找个医生过来。”男人撇开视线没再看她。
房间里只有一个寒宴,嘴角还青着呢,对他的话听而不闻。
而夜千宠也道:“不用去寒宴,给我倒杯水吧。”
寒宴走过去倒水。
“你的杯子呢?”男人发现她没有用他送的杯子。
她虚弱抬眸,“你的东西都会还给你,我不会再用。”
这话一出,他一张脸冰冷。
紧绷下颚,走过去夺过寒宴手里的杯子,自己给她倒,然后又嘱咐了一遍:“去给她找个医生过来。”
见寒宴无动于衷,男人绷着的情绪终于又一次砸到寒宴头上,“你聋了?”
寒宴差点被一脚踹中,幸亏这次他有防备,躲得及时。
结果他这一躲可把人惹恼了,抬眼就见男人刚倒的热水连带杯子,迎着他的命门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