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反派人格扭曲27
一夜之间,民众的注意力都转移了, 几乎没有人再关心查尔斯家族和亚伦家族的花边新闻。联邦来势汹汹, 他们现在关心的是能不能打到自己家门口。
国王明白,胜利就是最好的公关手段,只要赢了这一场, 岌岌可危的公信力绝对能稳回来。可是一贯领兵作战的查尔斯家族正处在风口浪尖, 他们的领袖赫西还被关着。亚伦家族虽然也有污点, 比起查尔斯家族却是轻多了。国王慎重考虑了一番, 决定大胆启用亚伦家族的克罗将军,由他暂任最高统帅,前往边界迎敌。
这是亚伦家族头一次获得这么大的权利,克罗自然是提起十二分精神,如果这一仗打得漂亮,那么查尔斯家族将不再有机会把统帅的头衔从他手里夺走。
事情有些严重, 各大平台上民众们的议论声也小了许多。但还是有少部分人忍不住悄悄讨论:到底亚伦家族能不能扛起重任。
有的说:“亚伦家族虽然低调,可是战功一直不多,查尔斯家族最近负面新闻是多了点, 但毕竟军事天才辈出,国王怎么不从查尔斯家族再物色人选呢?”
这种疑问立刻得到了回答:“查尔斯家族青黄不接, 老一辈的大多数退居二线, 年青一代都还在上军校, 没有实际历练。有天赋, 又有经验的, 也就赫西和……夏维特了。不过夏维特是亚伦家族的, 忽略不计。”
“只有等了,希望亚伦家族能争气一点。”
联邦这次是全力出击,几乎动员了所有兵力。他们知道,现在帝国军队群龙无首,查尔斯家族又不被民众信任,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危急存亡之秋,包括国王在内,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着克罗率军拿下一场胜仗。
但也有人不这么想。
查尔斯家族一早就召开内部会议,商量怎么应付这次危机。族长数次拍桌子:“都怪赫西,如果那时把夏维特打死,他就还是帝国的元帅,我们也不用这么为难!”
其他人劝他:“族长别生气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祈求亚伦家族被联邦打败,到时候,国王就会重新考虑我们了。”
族长没好气道:“道理我当然清楚。可问题是,现在家族里有哪个能带兵的?老的都病糊涂了,小的冲锋陷阵还行,哪个带过兵啊,还是规模这么大的战役。如果领兵作战失了手,我们更丢人!”
一群人一筹莫展,只好也跟着一起等,暗暗祈求克罗千万别赢。
帝国和联邦双方的兵力在交界处碰头,一场苦战一触即发,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折损的人员和武器数量庞大。最终,克罗设下的偷袭计划被联邦军识破,在撤退时驾驶的机甲被对方拦截,险些丧命。
这第一次拉锯战,以帝国的惨败告终。
消息传回帝国,举国哗然,人们放下先前的揣测,纷纷抱怨国王太轻率,怎么就把重任交给了平庸的亚伦家族。
国王吞了一颗救心丸,吩咐下去:“把查尔斯家族的人叫来。”
机会到了,查尔斯家族的族长带领一众长辈们赶紧过来,一见到国王,族长就先老泪纵横起来:“陛下,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可是我们这些老骨头却派不上用场,实在没脸见您哪。”
“行了行了。”国王有些头大,“我想让赫西重新领兵,你们觉得怎么样?”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国王已经查过查尔斯家族的人员名单了,看来看去,最后还是觉得被关押的赫西最稳妥,所以他才头大。
族长本来还打算力劝国王放了赫西,没想到国王自己倒先提了出来。他毫不犹豫地接话,“赫西的能力有目共睹,当初跟着上一任查尔斯元帅,他独立作战就打了许多胜仗。他对帝国的忠心始终如一,只是因为夏维特才会做了糊涂事。陛下如果能原谅他,那是再好不过,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嗯,我这就命人给他下通知。”
族长心花怒放,带着这个好消息跑去找赫西。可禁闭室里的赫西却并没有多高兴,只是提了一个要求:“我可以上场作战,但必须和夏维特一起。”
族长大吃一惊,立刻训斥他:“赫西,这是我们翻身的最后机会,你别再任性了!”
赫西淡淡地勾了下嘴角,还是头一次对族长如此冷漠:“叔公,你一方面需要我帮家族扭转乾坤,一方面又要磨灭我的个人意志,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族长语塞,没想到赫西会是这个态度。
赫西说:“如果夏维特不在,我根本静不下心去打仗,万一输了呢?请你好好考虑。”
族长沉默片刻:“你还真是疼爱这个弟弟,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夏维特会那么听话的跟你一起上战场?”
赫西语气笃定:“他会的,为帝国而战,一直是他的梦想。”
几个小时后,穿戴一新的赫西走进了关着白景离的禁闭室。
这些天下来,白景离面色憔悴,双眼无神。外面的风云巨变没有传到这里,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幻想和希望,做好了在监1狱里度过一生的准备。
此时赫西走到他身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看着小窗外的星空,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你被释放了。”
赫西点头:“我来带你出去。”
白景离顿时看向他:“出去?”
“是的,出去。”赫西看着他亮起来的眸子,声音变得格外轻柔,“走出这里,走出首都,甚至走出帝国……我们一起迎战联邦,打到他们内部去。”
白景离花了几秒把这句话消化了一遍,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冷笑:“原来是这样。之前把我打成通缉犯,现在有危机了,帝国又让我去送死。”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赫西握起他的手,“让你出战,是我要求的结果。并且我知道,你心里也是这么渴望的。”
白景离紧紧抿着嘴,神态倔强。
赫西又说:“你想想母亲。”
白景离终于变了脸色:“母亲怎么了?我已经归案,难道帝国还要为难她?”
赫西缓缓地说:“母亲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布了你的身份,她为了救你,把隐瞒了许多年的秘密公之于众。现在帝国舆论争议很大,牵扯到两大家族,这才迟迟没有给你定罪。否则,我也没有机会要求你上战场。”
“那个人的名誉,是母亲一生的守护……”白景离喃喃道,艾琳娜为了让他正大光明地活在世界上,为了维卡名誉的纯粹,不惜隐瞒一切嫁给查尔斯,可是到头来,一样都没有保住。
赫西趁机鼓励道:“母亲这么努力地救你,希望你也能振作起来。和我一起拿下这场战役,让所有人都知道,夏维特是个大英雄,让母亲以你为傲。”
最后一句话,让白景离目光缥缈了一瞬,他又看了一眼窗外。正是午夜十二点,指挥中心的信号灯在夜幕上巡回。
白景离深吸一口气,从躺椅上站起来,“好,我答应你。”
赫西嘴角绽出一抹笑,握紧了他的手。可白景离却不动声色地抽了出去,在警卫的看视下离开了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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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场战役结束没多久,联邦一鼓作气,继续发动第二波进攻。
战况在新闻上连番播放,帝国军队节节败退,一连沦陷了半个星系。帝国上下人心惶惶,不知道这次国王要派哪个家族前去迎战,但他们期待着有救世主从天而降,赶紧结束这一场可怕的战争。
很快,新的军队和统帅整装待发。可战地记者拍摄到的出征影像发布出来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大家纷纷跟帖评论:“什么鬼,捂得这么严实,原来是要启用赫西和夏维特了?帝国真的没人了?”
“不是帝国没人,应该说现在这个情况,赫西出征是最稳妥的。毕竟我们已经输了一仗了,国王也不敢拿士兵们的性命开玩笑。”
“道理都懂,可带上夏维特是怎么回事?”
“哪个是夏维特,哪个是赫西?长得太像我都分不清了。”
“我记得夏维特眉心有一颗痣,今天怎么没了……哦,阳光一照还是能看见的,变得好淡。”
“所以说,为什么要带上夏维特这个叛国贼?不怕他再次出卖帝国么?”
“他母亲艾琳娜还在帝国,他不敢乱来,之前几次,不都已经打脸了么?”
…………
一时间众说纷纭,而战地记者也怀着好奇,大着胆子上前问了赫西这个人人都在疑惑的问题:“首先恭喜赫西元帅官复原职,我斗胆代表全国人民,问您一个问题可以么?”
飞船舱门缓缓打开,战士们已经率先列队进入。赫西看了看身旁和他穿着一模一样军服的白景离,白景离面无表情地别过头,赫西也不觉得尴尬,微笑着说:“请问吧。”
记者于是说:“据说,您是在国王面前立了军令状,才取得夏维特戴罪立功的机会,是这样么?”
“是。”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夏维特和您没有血缘关系,他是……亚伦家族的成员。您是出于什么动机在护着他,是仍旧拿他当弟弟看么?”
所有人都在等着赫西给一个能够说服大众的回答。记者为了能将他声音收录得更清楚,把麦克风往前举了举。
周围鸦雀无声,全国上下不计其数的显示屏里都映着赫西的脸,万众瞩目中,只见他忽然拉起白景离的手:“不,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