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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没有?”顾妈妈恰好打来电话, “刚刚给你发了闪送,是爸爸卤的排骨和豆干, 记得收。”
“我还在外面呢,差不多八点半能到家。”顾扬看了眼时间, “行,正好当午饭。”
一听儿子今天不用加班,顾妈妈当即拍板,把人叫回了观澜山庄。至于已经闪送走的排骨要怎么办, 1901就住着领导,收这一盒卤味也不算贿赂。
于是在公司里正准备开会的陆江寒,就收到了顾扬的短信,问他想不想吃家庭自制卤排骨。
五分钟后,手机“叮”一声弹出回复。
――吃。
“那我放在冰箱里了, 您下班直接过来拿。”顾扬对着话筒说, “房门密码是8390, 我等会儿要去观澜山庄,晚上才能回来。”
陆江寒把手机丢在桌上:“品牌的人什么时候到?”
“还有半个小时吧, 在机场耽搁了一点时间。”杨毅递过来一杯咖啡,“昨晚的歌舞剧怎么样?我听顾扬说演出相当精彩。”
“是很精彩,邓琳秀还邀请顾扬为她设计新的演出服。”陆江寒说, “但你多接受一点艺术熏陶是会死吗?”
接受艺术熏陶不会死, 但和你一起接受艺术熏陶, 生不如死。
杨毅笑容标准,态度良好转移话题:“什么新的演出服,就那《海边月光》?”
“下一部全新的歌舞剧。”陆江寒说,“顾扬看起来很期待,他说哪怕时间不够,也想给其它设计师指出大致的方向和风格。”
“有模有样的,还真挺像大师。”杨毅一乐,“寰东将来怕是留不住他。”
“但寰东至少能多一个服装品牌,销量和目前的Nightingale相媲美,甚至超越Nightingale。”陆江寒说,“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倒是很期待。”
杨毅点头:“也是。”
……
观澜山庄。
顾扬坐在地板上,嘴里叼着一根笔,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他周围散落了不少稿纸,顾妈妈站在书房门口抱怨,说好不加班的,怎么回家又在工作。
“不算加班,是琳秀姐的事。”顾扬回神,“她想让我为下一部舞台剧设计新的演出服。”
“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舞台剧,你忙得过来吗?”顾妈妈帮他把东西收拾好。
“可以的。”顾扬转了转笔,笑着说,“而且这不是工作,是爱好。”
爱好总是能令人热血沸腾,迫不及待。他已经认真地读完了剧本大纲,故事发生在当下的S市,女主生活在一条杂乱的污水巷中,她需要美,却也不能美得太内敛精致,而是贫穷的、粗野的、放荡而又露骨的美,像是盛开在污水中的一朵红玫瑰。
顾扬第一个放弃的就是旗袍,虽然这的确是最稳妥的做法,但他这次想采用不一样的设计,况且旗袍和高跟鞋也并不适合跳太激烈的舞蹈。
宽大的裙摆、不对称的碎布,还有低胸紧身的廉价皮革,这是和中式古典风情截然不同的服装,看起来倒更像是上个世纪中期的朋克教母Vivienne Westwood。羽毛、亮片和暴露的剪裁,他不确定自己的念头是不是有些不伦不类、过分疯狂,但至少也得让它们先呈现在纸上。笔尖快速沙沙游走,勾勒出漂亮的线条,而时间也仿佛凝固攀附在了这些线条上,等顾扬再度抬起头的时候,窗外太阳已经落下山。
……
陆江寒把保鲜盒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排骨的浓烈香气立刻就充溢满了整个房间。顾妈妈最近在学北方菜,所以还特意配了几张小烙饼,圆圆的很可爱――当然,在陆江寒眼里,这些可爱暂时都属于顾扬,并不知道他背后还有帮手。
杨毅慰问来电,对下午发烧到三十八度的陆江寒进行关怀:“需要去医院吗?”
“没事。”陆江寒嗓音沙哑,“睡一觉就好了。”
杨毅又问:“那需要我来你家吗?”
然而就像他不想陪总裁接受艺术熏陶一样,总裁也同样不想在生病的时候还要看见他,于是冷酷无情一口拒绝。
杨毅只好说:“多喝热水。”
陆江寒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中间迷迷糊糊爬起来吃了一次药,也没看清楚究竟是几点,而等他再次被门铃吵醒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陆总。”顾扬站在门口,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您没事吧?”
“有些感冒。”陆江寒侧身让他进来,“找我有事?”
顾扬手里抱着电脑和笔记本,每周日晚上九点到十点半,都是他的补课时间。
陆江寒也想起了这件事,他从冰箱里取出一听饮料:“我去洗个脸。”
“您还是多注意休息吧。”顾扬站在他身后,“吃药了吗?”
陆江寒说:“忘了。”
面对这种神奇的回答,顾扬稍微沉默了一下。餐桌上还放着外卖白粥,他只好拎起来说:“我去给您热一下,先吃点东西再说。”
陆江寒裹了条毯子坐在客厅沙发上,专注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碗碟碰撞声――而顾扬折腾出来的动静也很符合他的神厨身份,乒乒乓乓叮叮咣咣,颇有几分气壮山河的王者架势。
唬别人不知道,唬总裁绰绰有余。
二十分钟后,顾扬吹吹被烫伤的手,把粥碗小心翼翼捧出厨房。
陆江寒暂时味觉失灵,也尝不出食物的美妙滋味,但一想到这碗粥出自顾扬的手――哪怕只是翻热了一下,也很值得全部吃完。
“怎么样?”申玮问。
“他约我晚上见面,谈合作的事。”易铭说。
虽说之前吃准了顾扬会答应,但对方一旦真的这么干脆,申玮反而觉得有些心里没底,于是又补了一句:“不会耍花样吧?”
“地方由我定。”易铭说,“老李的酒吧怎么样?”
“这地儿好。”申玮点头,“又挤又闹又是自己的地盘,想录像录音都不容易。”就算对方真想偷拍,也只能拍到两人见面,并不能证明任何事。
“把地址告诉他吧。”易铭靠在沙发上,微微有些……窃喜,或者说是终于松了口气,只要顾扬能妥协这一次,那就说明他的原则并非坚不可摧,也就说明,自己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
这间酒吧名叫1999,虽然名字停留在上个世纪,但却很受当下年轻人喜欢,每晚都是热度爆棚,舞池里几乎要喧闹炸天,说话基本靠吼。
角落卡座里,顾扬把手机推给他:“你是想要这个吗?”
那是一张潦草的设计稿,但就算只有寥寥数笔,也能看出独属于Nightingale的气质,那是只有他、或者说是目前只有他才能赋予品牌的灵魂,无法复制,也无法被模仿。
易铭克制了一下情绪,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狂喜:“你放心,答应过薛老师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老师需要的治疗费用,我会自己转给他。”顾扬点开计算器,“我要这个数,一次性付清。”
看着那串长长的数字,易铭内心充满错愕,在此之前他从来就没有想过,顾扬居然会有主动和自己谈钱的一天――而且一开口就是天价。
“一分也不能少。”顾扬把手机装回兜里,“设计稿我可以在两周内给你,但前提是我得先拿到酬劳。”
易铭说:“有人帮你。”他用了肯定的语气,因为对方的改变实在太明显,似乎只在一夜之间,就从冲动又不谙世事的年轻人,变得精明强势咄咄逼人,像是换了全新的灵魂。
“的确找人查了一下,你这两年究竟从Nightingale里赚了多少钱。”顾扬爽快承认,“所以我没有金额翻倍,已经算是很有诚意。”
酒吧背后的另一条街,陆江寒正在车里等,他对这场谈判的结果并没有任何担心。果然,仅仅过了十分钟,顾扬就拉开车门,坐回了副驾驶。
“怎么样?”陆江寒问。
“和我们之前想的一样。”顾扬说,“他答应了,现金交易。”
“这么小心?”陆江寒一笑,“那他以后可能得经常取钱了。”
“其实感觉也不算太坏。”顾扬说,“这次真的谢谢您。”
“举手之劳。”陆江寒示意他系好安全带,“毕竟你工作这么卖力,我也得适当地奖励一下,是不是?”
这份奖励实在太有价值,不仅是物质上的,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就像是一阵夏日清爽的风,能吹散绝大部分Nightingale被抢走的沉沉阴霾。顾扬还没想好自己要怎么感谢陆江寒,但至少可以先请一顿饭,超豪华的那种。
于是他郑重地向总裁提出了周末晚餐邀请。
“吃饭?好啊。”陆江寒答应,并且自然而然地接了一句,“你自己在家做?”
顾扬:“……”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误解。
顾扬提议:“不如我们去吃山下花间?”那是S市最高档的日料店,口味和价位都很惊人,很有请客的诚意。然而也是因为太能体现出诚意了,所以成功收获总裁的拒绝。陆江寒对那种安静庄重而又小心翼翼的食物并没有多大兴趣,而且也不想让顾扬养成习惯,把诚意和金钱挂钩,于是他再度表示,吃一顿家常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