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五,一天大课,上午无机化学,下午中医基础,孟涛从教室出来已是五点钟。
高猛三人知道孟涛周末要去亲戚家帮忙,因此对于孟涛急匆匆离开,倒也习以为常,并没有多问。
路上随便吃了口东西,回到院子天已经快黑了,把今天扫描的废品导入储物箱,然后孟涛开始研究明天准备开辟的那块地该怎么规划。
昨天孟涛在一家种子公司买了许多蔬菜籽,比如芹菜籽、韭菜籽、萝卜籽、胡萝卜籽和菠菜籽等,这些都是家常蔬菜,好种不说,最重要的是方便打理。
这次孟涛从院子里划出来的地约有八十平米左右,他打算留出二十平米种韭菜,剩下的六十平米其他几种蔬菜分摊。
之所以多种韭菜,孟涛考虑到韭菜好伺弄,割完一茬后生长速度快,另外韭菜在食用方面也相对广泛,包子、饺子、炒菜都可以。
规划完菜地,孟涛又开始绞尽脑汁的思索起废品销路的事,虽然这些废品放在储物箱里没什么问题,但是只有变成钱才有价值,不然就是一堆废品。
三天来,孟涛已经在储物箱里存放了一百三十吨各类废品,其中塑料颗粒占了大约一半,另外废纸十三吨,金属三十吨,木头十七吨。
这可都是钱呀,放在银行里能生利息,放在储物箱里,屁都生不了,怎么办?孟涛着急的直挠脑袋。
要不,先少供一些探探路?孟涛突然想到一个折中的主意,在没有更好办法的前提下,要想知道对方靠不靠谱,只能摸石头过河,做生意,教训是获得经验的最好途径。
有了初步打算,孟涛筛选出看起来比较靠谱的三个厂家,打算拿出一百吨的量试一个月,这一百吨其中塑料颗粒五十吨,废钢铁和废纸共五十吨。
盯着桌子上被自己画圈的三个厂子,孟涛终于咬牙下了决心:花钱探路。
第二天一早孟涛就开始忙活起来,先除草,然后用锄头松土,八十平米看着不大,但对于从未干过农活的孟涛来说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累的腰酸背痛满头大汗不说,手上生生给磨出了三个水泡。
中午时分,孟涛总算把这片地全部松了一遍,喝了口水,啃了两根墙边摘过来的黄瓜,又开始撒金肥、撒种子,最后把种子用土覆上,整整忙到下午一点半,这块地终于算是完工。
按一公斤金肥可作用一千平米的比例,八十平米,连二两金肥都没有用完。
洗了手脸,换掉脏兮兮的衣服,孟涛往床上一躺,浑身散了架般,再也不想动弹。
高三的时候睡觉前必须看会儿卷子,留下的后遗症就是如今孟涛无论多困,睡觉前不看会儿东西就睡不着。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孟涛来到床尾的那堆旧书旁,打算找一本书用来催眠,却无意间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的那本红色塑料外皮的领袖语录。
当孟涛看到这本语录的时候,心头一震,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苏茜所说的关于林冰爷爷的事。
不能这么巧吧?孟涛急忙拿起语录,打开扉页把那张照片翻了出来。
听苏茜说,林冰的爷爷好像就是为了一张丢失的旧照片才卧病在床的,难道就是这张?
救人要紧,孟涛此时也不觉得累了,抓起电话便给苏茜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苏茜那边很闹,还有鸟叫声,“孟涛,什么事啊?”
“苏姐,我想问你件事,昨天你说林冰的爷爷丢了一张旧照片,请问是什么样的照片啊?”
“好像是一张林冰爸爸的百天留念。”
“那林冰的爸爸叫什么名字?”孟涛声音有些急促,此时他已经断定自己手里的这张照片十有八九就是林冰爷爷要找的那张。
“你问这些干嘛?”苏茜有些不解。
“有急事,苏姐你快告诉我。”
“叫林爱军。”
没错,就是这张,孟涛深吸了一口气,“苏姐,林冰家丢的这张照片在我这,你在哪?咱们一起给送到医院去!”
“什么,怎么会在你手里?”电话里,苏茜惊声叫道。
“苏姐,我去找你,咱们见面再说!”
“好好好,太好了,”苏茜的声音也激动起来:“我刚听说林老爷子病情又严重了,我在鸟市买鸟食,你在哪?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咱们省人院门口会合!”鸟市孟涛知道,在东郊,要过来反而更费时间。
“那好,一会儿见,孟涛,你这下子可立了大功了!”苏茜的声音有些颤抖,看来林冰爷爷的情况很不好。
挂完电话,孟涛从包里拿出换洗衣服换上,跑到马路上打辆车直奔省人民医院而去。
此时在省人民医院七楼高干病房的外厅里,一个中年医生正在给一个国字脸中年男子汇报病情,另外两个医生在一旁不时做补充,几人脸上神色都不太好。
在里间的病床上,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空洞的两眼半睁着,没有一丝神采,旁边一个护士正在给老人换输液袋,而在床边的椅子上,两眼通红的林冰双手正握着老人的手小声抽泣。
老人便是林冰的爷爷林荣先。
外厅的中年男子叫林爱军,林冰的父亲,而另三个医生分别是省人院副院长李德旺、内科主任田云山和脑外主任赵明。
“老李,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林爱军望着李德旺,面带焦色的问道,事关父亲生死,往日遇事从来不惊的他也有些慌了。
“老林啊,”李德旺苦笑道:“老爷子这是心病,他把这张照片看的太重,现在中西医能想到的办法全用尽了,你也看到了,就连苏青州苏老都无能为力,抓紧找到那张照片,这是唯一能激发起老爷子生机的办法!”
“难哪!”林爱军叹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摇头道:“报纸上网上都发了,附近的废品收购站也全跑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怕是找不到了。”
“老林,有一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问?”李德旺试探着问道。
“问吧,咱们老同学还有什么不方便的。”林爱军苦笑道。
“丢的这张照片对老爷子有特别意义?”
“对,”林爱军重重的点了下头,双手用力揉了一把脸,声音有些沙哑:“这张照片不只是对我爸,对我们全家都有特别意义,因为,它是我母亲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照片。”
“瞧我这话问的,老林,对不住,我不知道……”
“没事,”林爱军一脸疲惫的摆了摆手,“老李,咱还是说我爸吧,你给我说实话,如果这样下去,还能撑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