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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嫁妆之争

  购买比例50%, 防盗时间36小时。以下为防盗章。宋如锦怔了一下。华平县主一脸嫌弃地瞥了眼徐牧之, 上前挽着宋如锦, “妹妹别理他,这人时不时就要犯疯病。走, 咱们下棋去。”

   “等等, 等等, 我也去。”徐牧之追了上来,缠着宋如锦问东问西,“锦妹妹多大了?怎么过来的?累不累?要不要先歇息片刻?”

   最后华平县主手脚并用把他撵走, 插着腰大声道:“你烦不烦?”

   “我同锦妹妹说话, 不与你相干。”徐牧之亦大声回应, 而后又降下音量,温声细语地问, “锦妹妹觉得我烦吗?”

   宋如锦正想点头, 便听系统道:“靖西王手握兵权,这位世子又年轻气盛,最好别说他的不是。”

   “烦……倒不烦,就是有点吵。”宋如锦十分委婉。

   徐牧之望着她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默默地闭上了嘴。

   华平县主道:“上回的棋局还没下完,妹妹是想继续还是新开一局?”

   “继续吧。”

   “正合我意!”华平县主拊掌,让侍女送来了之前封存的残局。

   于是宋如锦, 哦不, 系统开始愉快地和华平县主对弈。

   徐牧之就坐在边上喝茶, 时不时凑过来说几句:“为何下这儿?我看走那儿更好。呀, 芙妹,你要输了!”

   华平县主气得拍桌,“你一直在旁边扰我,我能不输吗?观棋不语真君子知道吗?亏你每日读圣贤书呢!”

   回府之后,刘氏细细地听着周嬷嬷的回禀:“二姑娘乖得很,在王府规规矩矩的,不曾惹祸。华平县主挺热忱的,倒是真心拿二姑娘当朋友。婢子们也不曾慢待,奉上了信阳毛尖,茶点也都精巧。至于那位世子……”

   刘氏坐直了身子。

   “那位世子是个闲不住的,县主和姑娘下棋,他就在旁边插科打诨。依老妇看,也不像瞧上了咱们锦姐儿,不过是几个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

   刘氏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眉头也舒展了不少,像是安心了许多。

   初六,朝中下了恩旨,命忠勤侯宋怀远为从一品太子太傅,即日起入东宫教导太子殿下。兼任都察院左都御史,辅弼大夏国君。

   恩旨到了忠勤侯府,一家人都欢欣雀跃。老夫人拄着拐杖连连点头:“好,好啊,往后就是京官儿,再不用受那外放之苦了。”

   刘氏扶着老夫人慢慢往慈晖堂走,亦是满面喜意,“今儿倒是要弄一桌好菜,大大庆贺一番。正好赶上年节,都不用准备多久。”

   “对了,年前我让你给衡哥儿请先生,你可开始寻了?”

   “瞧您这话说的。您吩咐的事,媳妇哪一次没有记在心上?两位先生已经定下了。教衡哥儿的是南山书斋的孟老先生,桃李天下,很是德高望重。另给锦姐儿云姐儿挑了一位女先生,除了教诗书文词,还能教琴艺女红……”

   婆媳二人说着话,慢慢走远了。

   入夜,刘氏一边替宋怀远解下披风,一边向他道喜:“圣上恩典,往后侯爷便能在府中长住了。”

   宋怀远却愁眉紧锁,“历来伴君如伴虎,也未见得是什么好事。”

   “侯爷擢升为太子太傅还不算好事?”刘氏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饮着,“陛下器重侯爷,侯爷反倒杯弓蛇影,自相惊扰。”

   “你一个妇道人家,哪懂朝堂上的事。”宋怀远不耐烦道。过了一会儿,他的语气突然温软下来,“昭娘,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刘氏细眉微挑。她不动声色地摸着茶杯底儿,道:“侯爷请说。”

   “我想让慧姐儿,嫁给太子殿下。”

   “啪。”刘氏手一滑,茶杯掉在地上裂成了碎瓷。

   宋如锦提着一个食盒,慢悠悠地朝正院走来。疏影提着一盏纱灯走在前面,不时提醒一句:“姑娘慢些,这边路不平。”

   宋如锦低头看路,跟着灯笼走着。

   她刚从宋如慧那儿出来,顺了不少精细点心,正打算去给刘氏送一些。

   远远地听见正院那边传来嘈杂的响声,走近了细听,还有桌椅翻倒的声音。宋如锦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渐渐听见了刘氏压抑的喊声:“你怎么舍得!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舍得……”

   “妇人愚见!”随后,宋怀远愠意满满的声音传来,“多少人家挤破脑袋想迈进东宫的门槛,在你眼里反倒成了龙潭虎穴!”

   “侯爷已是太子太傅,任谁都会当你是太子一党,又何必把自家姑娘锁进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疏影猛然一惊,险些拿不稳手上的灯笼。

   这时,站在门口的周嬷嬷看见了宋如锦,连忙小跑上前,道:“二姑娘,您怎么来了?”

   宋如锦举起食盒,“我来给娘送点心。”

   说罢,忧虑地朝屋子里望了一眼。

   周嬷嬷下意识地挡住她的视线,挤出一副笑脸,“夫人正跟侯爷说正事儿呢。今儿时辰晚了,天气也冷,二姑娘不若先回去。您放心,这点心,老妇会帮您带给夫人的。”

   宋如锦探头探脑的,仍然在朝屋子那儿望。疏影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姑娘,咱们走吧。”

   “哦。”宋如锦把食盒交给周嬷嬷,跟着疏影回去了。

   屋子里渐渐吵得不可开交。

   “我真不懂你怎么想的。如今太子尚未娶妻,慧姐儿嫁过去就是正妃,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我哪里都不满意!我不懂什么朝政,我只知道疼我的女儿,你呢?你怕不是瞧上了国丈爷的位置!”

   宋怀远拂袖便走,临走前还冷哼了一声,凉凉的眼神中渗着不悦,“义安侯府到底没甚底蕴,生出的女儿这般蛮不讲理。”

   周嬷嬷推门进来。灯火幢幢下,刘氏单薄的身形映出一道黑沉沉的影子。

   “夫人。”周嬷嬷惴惴地唤了一声。

   “嬷嬷。”刘氏靠着楠木垂花八步床的床柱,微一垂眼,两行热泪就这么滚落下来。

   适才面对最应当疼惜她的丈夫,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如今在一个仆妇面前,反倒哭得涕不成声。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嫌我的家世!”刘氏攥着帕子抹眼泪,泪珠子接连不断地涌出来,很快便沾湿了半条帕子。

   刘氏出身义安侯府。义安侯往上数五辈,不过是个种田的老农。当年太|祖陛下打天下,亲母被人乱刀刺死,老农见其死状凄惨可怜,便给了几十文钱买了一口薄棺。后来太|祖登基称帝,感念老农德义,特封为义安侯,世代袭爵。

   宋怀远自娶刘氏的那一天起,就嫌弃刘氏娘家没有根基,不是正经的开国功勋。所以成婚不到三年,便纳了昌宁伯的次女陈氏为妾。

   昌宁伯府满门清贵,宋怀远很是满意,连带着对陈氏也看重起来。

   “夫人,您也别难过了,侯爷他只是一时气话。”周嬷嬷轻声劝慰道。

   “一时气话,一时气话……”刘氏念了好几遍,冷笑出声,“要真是一时气话,哪儿能说得这般顺口?分明是心里一直如此作想!”

   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缓过劲儿来了,她没再啪嗒啪嗒掉眼泪,只是神色冷淡了许多。眉眼间忧思重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适才二姑娘来过了,给您带了点心,有您爱吃的梅花糕,您要不先用些?”

   “锦姐儿来了?”刘氏连忙问,“她可曾听见了什么?”

   没等周嬷嬷回答,她又轻轻“嗬”了一声,自顾自地说道:“听见了也无妨,说不定过两天就有旨意下来了。”

   周嬷嬷心中一惊,“大姑娘她……”

   刘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惘然:“侯爷哪里是来同我商量的,分明早就决定好了,过来告诉我一声罢了。我的慧姐儿啊……我费尽心思想给她挑一门好亲事,没想到这亲事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周嬷嬷,你说好笑不好笑?”

   她一直不想让宋如慧嫁进大富大贵的人家,没想到等在后头的,是天底下最富贵的人家。

   宋如锦抱着膝盖坐在玫瑰椅上,疏影给她铺床,听见她幽幽问道:“适才爹爹娘亲在吵什么呢?”

   她便是再不更事,也知道父母刚才吵得厉害,也知道周嬷嬷一直拦着不让她看。

   疏影自然已从刚刚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了许多,但她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是以若无其事地一笑,道:“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姑娘,不早了,您歇着吧。”

   宋如锦爬上床榻,听见系统得意洋洋道:“宿主,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哟。”

   “想。”

   “简单地说,就是你爹想让你姐嫁给太子,而你娘不想让你姐嫁给太子。哎,宿主,说实话我觉得你爹不是个好父亲,他干这事儿,多少有点卖女求荣的味道。”系统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完,末了还添上自己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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