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他们再多想,齐悦就忽然转身,从庄园门口向外面走去。
“怎么回事?”
“别问了,快开车跟上。”
“是,队长!”
四条街头隐藏的跟踪人员收到消息,也纷纷装作路人,从不同的方向跟了上去。
季栾川坐在车里,看着齐悦离开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在膝盖上快速叩击着,深邃的眼底冰冷一片。
他本以为这里就是走私集团的新窝。
也以为许韵可能会在这里。
可齐悦现在的样子,明显很迷茫。
迷茫中还夹杂着一丝恼羞成怒。
马克把车子开的飞快,紧跟在齐悦坐的出租车后面。
没想到最后绕了一圈,竟然绕回了杜巴广场附近。
“齐悦这是干嘛呢?”
“谁知道,等着吧。”
“反正我不信她今天晚上来尼泊尔就是来玩的。”
“这么大一明星,神神秘秘的,说出来玩,谁信呀。”
车里其他人忍不住低声嘀咕。
姜戈和季栾川紧盯着前面齐悦的车子,一言不发。
而周围其他跟踪的人,也从监控设备里同时传来大致相同的消息。
――附近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齐悦的车子在杜巴广场周围转了几圈,停在一个破烂狭窄的街巷人口处。
那里有一家挂着英文牌匾的纹身店。
店门口点着两只巨大的蜡烛,在黑夜里散发出昏黄的光。
车子停下以后,齐悦没有下车,反而一直坐在车上等。
季栾川等人一头雾水。
等了五分钟,耳机里忽然传来右后方跟踪的同事的声音。
“姜队,有人来了!”
同事的声音又低又快,却丝毫不影响他话里的惊喜和兴奋。
终于有人来了。
季栾川抬头从后视镜里去看,果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街道,看见一辆黑色轿车驶了过来。
车子行驶很快,在破旧空旷的街道飞驰过来。
季栾川他们的车子都熄了火,安静的停在路边。
姜戈也在同时下达命令。
“各小组注意,关掉你们手上所有的电子设备,躺在车里不要动,不要让齐悦和那辆车子里的人发现我们在车里。”
“明白!”
下达完命令,姜戈自己也迅速关了电脑屏幕和手机屏幕,把身子窝进座椅和车子前台的缝隙里。
其余等人照做。
几乎同时,季栾川揣在兜里的手机响起了嗡嗡的震动声。
幸好手机在兜里,亮光被他迅速伸手挡住。
那辆车子轿车从身边擦肩而过后,他低头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看,是熟悉的人发来的短信。
扫过短信里的内容,季栾川漆黑的眼眸顿了顿,没有说话。
姜戈问他,“你那个线人又发来消息了?”
“恩。”
“那她知不知道克尔谱新搬过去的地址?”
季栾川沉声摇了摇头,“不知道。”
阿星只知道黄毛一开始集合的地方,他们也只在电脑上定位到了黄毛他们搬离老窝之前的地址。
新的地址谁都不知道。
这帮人隐秘功夫做的很好。
现在看来,只能从齐悦和新来的这辆轿车身上下手了。
季栾川说完,姜戈也噤了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前面刺耳的刹车声吸引过去。
那辆黑色轿车停下的瞬间,齐悦也终于打开车门,从出租车上下来。
黑色轿车里的人没有下来,齐悦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一上车,齐悦冷眼看着车后座两鬓发白但精神抖擞的男人。
“你竟然没有搬到我指定的地方去,你什么意思?”
克尔谱苍老的脸上有没温度的笑意一闪而过。
“小可爱,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坏了。”
“你们中国女人不都是温柔可人的吗?”
齐悦被他恶心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把墨镜掀上去,卡在头发上,抱臂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的看着克尔谱。
在昏黄车灯的映照下,克尔谱毕竟历经风霜,坐在那儿不说话老鹰般精锐的目光都压迫的车厢里温度降到零点。
半晌,还是齐悦开了口。
“克叔叔,这种玩笑不好笑。”
“我劝你别有什么非分之想。”
“现在适可而止的话,我不追究你之前所作所为的责任。”
齐悦狭长妩媚的眼睛冷冷看着面前笑里藏刀的尼泊尔男人,脑子终于冷静下来。
面前的人,从她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是这个走私集团的重要领头人物。
三年前,那场意外发生后,父亲因病去世,把这个走私集团和他名下的所有财产转移给了自己。
那时候齐悦也相信过克尔谱。
可很快,在一次又一次的查账和交易中,她就发现了显现克尔谱野心的蛛丝马迹。
他在交易中抽钱这就算了。
可齐悦发现,他不仅抽钱,还阳奉阴违想培养自己的另一个团伙。
她意识到危机感,索性利用吴宗接手两条生意线的契机,把他收买的那些人来了一次大换血。
从那儿以后,克尔谱安分下来。
可齐悦却再也不信他了。
直到今晚,她从A市连夜赶过来,却没想到到了自己指定的藏匿地点,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打电话的时候,听见对面冰冷机械的提示音,她一颗心渐渐沉到海底。
克尔谱抽着雪茄打开一半车窗,说,“小可爱,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这些年我为集团贡献了不少,你现在是大明星,不缺钱,集团让给我又有什么关系。”
呵,说的轻松。
让给他?
让给他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送?
齐悦再次冷笑出声,还没说什么,克尔谱又说,“你可以回去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现在集团里的每个人和每条生意线都很安全。”
“可我不会告诉你。”
“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没办法了吗?”
“我当然知道你有办法,但你除了是齐胜天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要不是因为你,那个中国男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查过来吗?”
“要不是因为你,我们集团很安全,一条生意线都不会损失。”
克尔谱的声音和脸色都冷硬起来,铁了心要撕破脸。
齐悦知道他既然这么说,在尼泊尔肯定做好了准备。
红唇抿了抿,她忽然不屑的看了克尔谱一眼,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ok,那我让给你。”
“但你别忘了,我们经营的是跨国走私。”
“没有国内的资源,我倒想看看你怎么经营起来。”
既然克尔谱要独吞,那齐悦不介意跟他鱼死网破。
以她在国内的人脉和资源,不怕弄不死他。
她最讨厌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也在心里明白,过不了多久克尔谱还会来求自己。
因此冷静下来后,齐悦之前的烦躁和愤怒也就平息了下来。
可她一只脚刚伸出车外,还没来得及站出去,身后就忽然伸出一只手,干脆利落的将她砍晕。
“现在我们怎么处理她?”
开车的司机扭头问克尔谱。
克尔谱扔了雪茄,老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看了眼后视镜里近在咫尺的面包车,眼底流出出一闪而过的狠辣。
“甩了他们。”
“回仓库。”
“是!”司机干脆利落的应下,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就朝目的地相反的方向快速驶了出去。
黑色轿车绝尘离开,季栾川他们的车子也紧随其后。
“他们应该是接齐悦去看新窝了。”姜戈对着监控设备下令,“各小组跟紧了,注意不要被车里的人发现!”
“有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是,队长!”
“不对。”几乎同时,季栾川出声打断了姜戈和其他车上工作人员的对话。
“什么不对?”旁边的陆晨下意识扭头看向旁边神色冷静锐利的男人,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