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芷看明白了,忽然就不挣扎了。
“罢了罢了!”她这样说,仿佛已经死心了。
杨夫人道:“掌嘴!”
书瑶立刻就爬起来,道:“让我来!”
说着,书瑶就抬手,意欲打蘅芷的脸。
蘅芷闭上眼,既不挣扎,也不说话,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柳如昔在一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蘅芷这么凄惨的样子呢。
衣裳被人拉坏了,头发也散了,整个人狼狈不堪。
书瑶第一巴掌扇下去,蘅芷的脸就肿了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疼。
“让你打我,让你打我……看你还敢嚣张!”书瑶一边打一边叫嚣。
拉住蘅芷的几个奴婢都撇过头,不忍心看。
蘅芷那张白皙娇嫩的脸,被打了几下,就惨不忍睹了。
“住手!”
一声呵斥在众人身后响起。
紫苏带着宋君戍匆匆赶来,没想到就看到书瑶掌掴蘅芷的画面。
宋君戍又怒又心疼,上前来,二话不说,就狠狠地踹飞了书瑶。
书瑶扑在地上,大口吐了血。
“昭容……”书瑶不甘心地喊道。
宋君戍打开那些下人,一把将蘅芷抱入怀中,然后看着杨夫人:“母妃,您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蘅芷?”
杨夫人见宋君戍如此生气,也有些惴惴不安,道:“她太失礼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当面顶撞我,还打了书瑶!”
宋君戍看着蘅芷,蘅芷只是撇过头,不说话,也不屑于解释的样子。
“雎儿,你说,是怎么回事?母妃这样生气,你怎么也不劝着一点?”宋君戍想听楚雎儿说话。
楚雎儿立刻跪下来,委屈道:“殿下息怒,妾身想劝的,可是……可是两边都不听妾身的劝阻,妾身也没办法啊!”
“你不要吓唬雎儿,是我的主意,要怪就怪我,你心疼你的妻子,难道就不心疼母妃吗?”杨夫人气恼地问。
宋君戍看着蘅芷被打肿的脸,怎一个心疼了得,看着书瑶的眼神,都带着杀气。
“又是你这个贱婢挑唆的吧?孤上次怎么跟你说的,安心服饰昭容,安分守己,不要无事生非,你怎么还变本加厉,不知收敛?”
宋君戍恨不得将书瑶给打死算了,竟这样欺负蘅芷。
“殿下……奴婢可没有挑唆昭容,是太子妃自己不好,她偷偷跑出东宫,一天都没回来,昭容担心太子妃出去做对不起殿下的事儿,所以才在这里教训她的!”
书瑶委屈极了,一边哭一边诉冤。
“偷跑出东宫?谁说是她偷跑出去的?是孤允许她自由出入东宫,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雎儿,柳如昔,你们怎么不跟昭容说清楚?”
宋君戍连带着也迁怒了柳如昔和楚雎儿。
柳如昔委屈道:“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太子妃是否得了殿下的应许,我哪儿清楚啊,殿下也没对我说过!”
“妾身对昭容说了,昭容说即便殿下允许,太子妃也不该随意进出东宫,这是不守妇道,况且外面都是关于太子妃和大皇子的流言蜚语,她此时还出宫到这么晚才回来,肯定没好事!”
楚雎儿怯怯地看着宋君戍,也觉得很委屈。
宋君戍看着杨夫人,问:“母妃,就为了这个,如此大发雷霆,劳师动众的,还打了蘅芷?”
“哪有为人妻的,这样胡来?太子,你也太纵容她了,她这一整日在外面疯什么,有什么要紧事,要忙一整天的?”杨夫人问。
宋君戍道:“是孤有事情让她出去做,她是得了我的命令出去的,如今却为此受责罚,母妃……你这是让孤难做啊!”
“你让她出去做事?你让她做什么?”杨夫人问。
“孤自然有事要她做,也不必事事都跟母妃说吧?母妃,孤接你来东宫,是希望承欢膝下,让您暗香天年,为何您要屡屡与太子妃过不去呢?”
宋君戍又心痛又无奈,他记忆中,自己的母妃是何等知书达理,温柔娴淑的女子,怎么会变得如此不讲道理?
杨夫人讪讪地道:“我事先也不知道是你让她出去做事的,错怪了她!”
“母妃,孤真的希望您能善待蘅芷,她是我的妻子,是您的儿媳,我们是一家人,您能明白吗?”宋君戍苦恼地问。
杨夫人道:“要我善待她,也得她懂事一些才行,女人家家的,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是什么好事,你还是让她安分守己地呆在东宫里,别没事往外跑,你手底下有的是人才,何必要她去做什么事儿呢?”
宋君戍道:“母妃,孤自有孤的考虑,您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罢了罢了……儿大不由娘,我是管不了了,你若觉得我错了,了不得就把我送回王宫去,或者赶出去也行!”杨夫人说着就抹了眼泪。
宋君戍是头疼不已。
“好了,殿下,不要再为了我的事儿和昭容争吵了!”蘅芷开口,心情十分复杂。
她相信杨夫人是有苦衷的,可却不能理解,她到底有什么苦衷,非得和她为难不可?
宋君戍心疼地对蘅芷道:“你放心,这个奴婢,我顶部饶她,竟敢对你动手!”
“来人,给我将书瑶掌嘴四十!”宋君戍不能对杨夫人怎样,但一个奴婢,他是不吝惜教训的。
书瑶一听就慌了,忙爬到杨夫人脚边,抱着杨夫人的腿,哭喊道:“昭容救我!”
“太子,你这哪儿是要打书瑶,你是要打我的脸!”杨夫人气愤道。
宋君戍冷冷道:“母妃,依我看,就是这个奴婢从中作梗,挑弄是非,该好好教训一顿才好,否则她必是个大祸害!”
“殿下,奴婢没有挑弄是非,奴婢只是奉昭容的命令做事,奴婢冤枉啊!”书瑶大喊冤枉,好像全是杨夫人的主意,她什么错都没有。
杨夫人也道:“的确是我的主意,是我的命令,你要打就打我吧!”
“母妃,做儿子的怎么会打自己的母亲?你这样维护这个奴婢,到底是为什么?您从前不是这样不分是非的!”宋君戍忍不住对杨夫人感到失望。
他心里的母妃,绝不是杨夫人这样,她的容貌可以苍老,但那颗仁慈宽宏的心却不该变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