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傩,说白了其实有点像是舞台剧,由官方找了人来扮演恶鬼和驱鬼的人,经过一番表演意义大过实际意义的打斗之后,驱鬼人将恶鬼赶走,人们就会同时摘下面具高高地抛向空中,以示庆贺胜利。
南楚人相信在这一天做恶事,死后灵魂会被恶鬼带走,所以这一天的治安是非常好的,就算走散了也不用担心遇上什么歹人,只要等跳傩结束后,再去找到自己的同伴即可。
阮烟罗一边听着,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又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是南楚人吗?怎么脑子会里连一点傩舞节的印象都没有。
此时离跳傩的时间还早,阮烟罗和卫流一边走,一边随意逛着周围的小摊,又或者看到哪里围的人多,就也围过去看一看,不时地叫两句好,扔些赏钱出去。
走到一处吐焰火的表演前,阮烟罗正想凑进去看看,忽然卫流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下,阮烟罗下意识回头,问道:“阿流,怎么了?”
“面具脏了。”卫流伸手在阮烟罗面具额头的部位擦了擦,含笑说道:“本来已经够丑了,还脏成这样。”
阮烟罗眦了眦牙,可是想起来卫流看不到,不由的又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散出满满的光芒。
卫流在面具上面擦了几下,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跳傩吧。”
“好。”阮烟罗对那个跳傩早就好奇的很了,当即点头,拉着卫流往那边走去。
阮烟罗没有看到,在她侧不远的地方,一个淡青衣衫的少年神‘色’萧然,与她擦肩而过。
那个少年显然并不是南楚人,他虽然也有面具,可是却并没有戴在脸上,而是拿在手中把玩着。
街上虽然绝大多数都是南楚人,也都戴着面具,可是也有不少各地来的行商,他们中有些人不愿意把这么丑的面具戴在脸上,所以就拿在手中把玩或者挂在腰间,因此那少年虽然没有戴面具,却也并不引人注目。
卫流使了个眼‘色’给身边跟着的秦川,秦川点头示意明白,悄然声的退到了人流里。
李侠走在凤城的街头,热闹的景象不仅没有音响到他,反而让他觉得是落寞。
他并没有听从南宫凌的话先养好‘腿’伤,而是在年夜就从皇宫里出来了。这一路上只有他一个人,速度也,不过半个月时间,就入了南楚境内。
他第一站就选在了南楚,不仅因为这里是阮烟罗一直说要来却始终没有来成的地方,因为在他们掉下山崖之后,卫流也经过了那里。
他隐隐有种感觉,如果阮烟罗没有死,那么十有**,就一定是在卫流的地方,所以他选择的第一站,就是凤城,可是想不到,他到了凤城,却正好赶上这里的节日。
阮烟罗看着冷清,可是其实最喜欢这种平安祥和的气氛,但凡遇到这种普天同乐的节日,她总是要出来转一转的,其实并不做什么,只是这样在人群中走一圈,就会让阮烟罗觉得心头十分平安。
李侠知道阮烟罗这个习惯,所以看着这样的景象心头是感慨,不知道郡主会不会在这里,他又会不会有那样的运气,刚刚好,就碰到了阮烟罗。
一路从街头走到街尾,李侠把所整条街都逛遍了,也没有看到一个与阮烟罗相似的人影,他有些懊恼地回望了街上一眼,待看清了,忽然哑然失笑。
他大概是太想找到阮烟罗,所以居然没有发现,满街的人都戴着面具。
对着一群戴着面具的人他能看出什么啊?亏他走了一路,居然都没有发觉这一点。
有些奈地摇了摇头,李侠正打算离开回客栈休息,忽然发现人流的方向变了,所有人好像都在向着同一个方向赶去。
“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往哪里去?”李侠拦住一个人问道。
“小哥是外地人吧?今天是南楚的傩舞节,跳傩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都是奔着跳傩台去的。”被拦住的人显然很热心,笑道:“小哥若是第一次来南楚,可一定要去看看跳傩,会保佑你一整年都恶灵退散,好运缠身的。”
“多谢大哥。”李侠道了谢,站在原地想了一想,一转身,又往回走去。
恶灵退散,好运缠身,若真是如此,就希望神灵保佑,让他顺利找到阮烟罗。
人流中有人看到这一幕,立刻低头退开,融入人群中速不见了。
就在他刚消失的时候,李侠转头四顾了一圈,从刚才开始,他就总觉得周围好像有人盯着他,刚才那一瞬间感觉犹甚。
可是当他四下环顾的时候,看到的却只是一张张夸张‘艳’丽的面具,气氛又热闹喧哗,根本分不清刚才是不是真的有人盯着他。
也许是真的错觉?
李侠微微沉‘吟’了一下,把心头异样的感觉放到一边。查不出来的事情,就算感觉到了也是用,不如先放下,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跳傩台旁,阮烟罗兴致勃勃地看着舞台上梦幻华美的舞蹈,南楚不愧为神话之国,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制造了一层薄薄的烟雾出来,又用各‘色’的纸做了不同颜‘色’的宫灯,整个舞台效果臻致完美,就是现代的灯光舞美效果也不过如此了。
此时前戏已经上演,正是傩舞节上游人如织,往来谈笑的画面,阮烟罗眼尖,已经看到一侧的准备场地上,扮成恶鬼的人已经跃跃‘欲’试,随时打算上台了。
忽然间灯光一灭,黑‘色’的雾气纷涌而来,阮烟罗瞪大了眼睛,兴奋地等着接下来的出场,猛然间身子一晃,重重地往旁边倒去,腰腹处也是一湿,像是被什么东西泼了一身。
灯光转瞬就又亮起,卫流在察觉到阮烟罗不对的第一时间就伸手,牢牢地扶住了她,而在阮烟罗身前,一个穿着少‘女’服饰的人声音惊慌地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地上落着一个凤浆果,里面‘乳’白‘色’的汁液尽数洒在阮烟罗的身上,‘弄’的衣服狼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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