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虽然被炸的灰头土脸,但片刻后看到不再有爆炸声,也知道这一次的袭击是过去了。
他们一开始埋伏在远处,看到水迎春开门才过来,一来是不想被人发现,二来也是要看看水迎春守不守信。
此时既然行踪已经暴露,自然也就不用再考虑那么多了。
一个人从那些人中间挺身站起,破口骂道:“水迎春,你不讲信用,不是说会给本太子开门嘛,为什么联合别人算计本太子!你们这些关内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戎国地处偏僻,与天曜有一座大关相隔,他们对于天曜人,习惯性的叫关内人。
听到戎国太子的话,长风军的人就算不信也得信了,事情就摆在眼前,敌人又当场承认,水迎春还有什么好说?
虽然不知道水迎春为什么会这么做,可是城墙下的人目测至少超过三万,如果被他们攻进长安谷,那长风军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只冲着这一点,他们也不会再对水迎春客气。
两个长风军的脸当场就冷了下来,对水迎春说道:“水副将,请随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吧。”
副将是水迎春当年跟着沈红颜时的官职,此时他们不叫水姨而叫官职,亲疏立现。
水迎春恨的咬牙切齿,她自认自己的行动天衣无缝,且没有任何人发觉,为什么就能被阮烟罗占了先机?
她是不是该怪老天太不公平,为什么只把好运给沈红颜母女?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天不助恶人,老天不助她,只是因为她做的是恶事,老天根本看不上她。
阴厉的看了阮烟罗一眼,就算现在得意一时又如何,她在长安谷多年,虽然长风军被罗将军护的很好插不进去,可是别的村民和打杂的人却都是归她在管,准备酒菜的时候,她以有助于长风军强身健体为名,让那些人在今夜的酒菜里下了一种慢性发作的迷药,等阮烟罗打到一半的时候人都软倒了,看她还能怎么办。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阮烟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颜明。
颜明会意,让前说道:“水姨,今夜的酒菜都是由我一手准备的,每根菜每滴酒我都一一试过,不知道水姨吃的满不满意。”
水迎春一怔,知道她的安排是全都没有用了,眼中的光芒更是凶厉。
颜风此时却是一点也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了,直接一挥手说道:“带走!”
大敌当前,他们哪有时间为了这个女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下方此时也已燃起了熊熊的火把,那些在黑暗中看起来就已经非常触目惊心的人数,在火光下看起来更是让人心底发寒。
长安谷总共才多大,才有多少人?这里竟然就来了三万多人。
颜风颜月对看一眼,又同时转过头。
当初在树林里让颜月震惊地脸色发白的景象,正是因为他看到树木草丛的阴影处,密密麻麻地埋伏着人影,几乎把树林外围都占满了。
戎国和黑山虽然有所交界,但戎国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向来看不上山高林密的黑山,他们几时在附近见过这么多的戎**队?还都是全副武装的。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失色。
此时一看,这些人居然比他们在林中看到的还要多,看来戎国这一次,似乎对长安谷势在必得。
明亮的火光下,戎**队正中央的一个人越发醒目,那人衣饰华贵,还装饰着非常罕见的动物皮毛,五官还算周正,但总透着一股无礼和凶戾之气。
太子。
阮烟罗想起他刚才的自称,眉心忍不住皱紧。
长安谷里究竟有什么东西,竟然能让戎国太子亲自出手,还带了这么多人来?
这件事情,水迎春一定知道,而且她八成也就是拿这件东西去跟他们谈的交易,可是现在没时间去问水迎春了,因为城墙下的戎**队已经整好了队形,而在队伍的最后方,竟然推出了几架云梯和攻城车。
当务之急,是先要守住长安谷。
长风军是她娘亲留给她的礼物,她绝对,绝对会守好这份礼物,绝不让任何人轻易损伤。
“弓箭手准备。”阮烟罗淡声说道。
长安谷地形有利有蔽。
蔽,在于这个谷是个死谷,如果这道城门破了,里面所有的人都要陷入死战。
而利,也恰恰是因为长安谷是个死谷,它三面绝壁,只有正面这一处可攻,这样他们只需要防守一面就好,而不必担心四面受敌。
那些人人多是嘛?好得狠,她就先让他们死一批人,死到他们肉痛!
和敌人差距太大,拉近就是了。
几句话的工夫,戎**队已经以盾牌手为掩护,拿着木板往护城河冲。
吊桥没有下来,他们要先在护城河上搭桥。
从护城河那边百步开始,就已经进了弓箭手的射击范围,可是阮烟罗好像不知道这一点似的,丝毫没有下令射箭的意思。
“主子……”颜月有些心急,叫了一声。
“再等等。”阮烟罗淡声说道,有那些盾牌在,箭有什么用?平白浪费了。
戎国盾牌手本以为会遭到猛烈的弓箭攻击,可是没想到居然一路顺畅的走到护城河边,甚至那些人都已经开始把木板递上去了。
戎国太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城墙上叫道:“哪里来的草包,会不会守城?这个时候还不放箭,是打算迎我们入城吗?”
草包?
阮烟罗冷笑了一下,你现在可以尽管笑,可是等一下,我就会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但凡弓箭手,必然是有人护着前方,还有人护着上方,以防对方用高抛物线的流箭射下来,这样也会造成大批死亡。
可是护的再严实,盾牌也是有限的,现在只是搭桥,派过来的人少,可是等一下冲锋的时候,阮烟罗就不信戎国还能把所有人都护在其中。
戎国的太子看阮烟罗这里没有回音,更加肆无忌惮,不断地嘲笑着阮烟罗,旁边的人也大声符合。
可是阮烟罗这边却始终沉寂着,没有任何声息。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