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辰时刚过,田思思家院门外就挤满了人,堵得去上河村接了人回来的阎小小都没法儿把马车驶进院子里去,就索性停在了院墙边上。
鲁氏牵着田芜从马车里出来,瞧见那场面忍不住皱了皱眉,“大家怎么不直接进院子里面去?”
一个离马车较近的村民闻言回道:“村长说六郎家院子里放了不少的竹条,还有很多新做好的竹篮竹筐,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进去会弄乱给六郎他爹添麻烦,让我们就在院子外面等着。”
“如此。”鲁氏轻语一声,步下马车后,把田芜抱了下去,牵着他入了院内,周氏紧随其后。
“思思起了吗?”
闻得周氏的询问声,何氏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回道:“六郎今儿没有进山里去,前面我听见思思好像在骂他,不知他二人是不是拌嘴了。”
周氏闻言就想去叫门。
鲁氏拦住她道:“娘别担心,我相信六郎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思思拌嘴的,该只是思思在使性子。”
周氏听罢皱着眉看向那紧闭的房门。
这一大清早的,使哪门子的性子?
此刻房内。
田思思气喘吁吁的伏在风六郎身上,红着耳根子低声咒骂道:“你到底动是不动?”
风六郎双眉紧拧,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隐忍的道:“媳妇儿你别急,为了孩子,我们得慢着来。”
“去你大爷的,你这都快要比乌龟的速度还要慢了好吗!”田思思骂完咽了咽口水,眼底满满的都是焦急,还是那种求而始终不得的异样焦躁,她不过是醒来后见六郎还在就撩拨了他一下,谁知往日里意志坚定如山的他,今日竟一撩就情动了!情动也就算了,还一直吊她胃口,这做都做了,就不能利索的完事儿吗!
“媳妇儿,你现在已经为人母了,不能再经常爆粗,让孩子学去了不好。”
“哼!”
不高兴的哼罢,田思思摊到风六郎身上,闷声道:“你再这样磨磨唧唧的,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不管你了啊!”
风六郎这才稍稍的加快了速度。
折腾了这么个把时辰,她难受,他更难受。
要不是担心伤着了她肚子里那两个混小子,他哪里会这般慢慢吞吞的,早就狠狠的疼爱她了!
转眼过了小半个时辰。
院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何氏拉上鲁氏小声问道:“要不……我们去敲敲门,问问思思他们起了没有?”
鲁氏正要点头就见房门打开了,风六郎神清气爽的从里面出来,反手将门关上后去到鲁氏何氏二人面前说:“我媳妇儿她说今天想多睡一会儿,回头我端饭进房里去喂她。”
言下之意……
她二人不用去叫门了。
“好。”鲁氏浅笑点头。
“楼……”
风六郎去到院门边站定,陌凡立刻拉着殷元挤进了人群中,只是他才刚刚唤出口一个‘楼’字,就被风六郎拿眼神制止了。
风立仁踮起脚尖来环视了一圈众人,看完后对风六郎说:“该来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风六郎遂看向殷元道:“你先跟他们说一说养鸭初期应该要知道的事项,中期后期的事等你下次再来与他们说。”
殷元点头。
养鸭这件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算不得太简单。
他若是一次性说完,这些村民未必能立刻消化掉。
分成几次来说才是上策!
风家门前。
乔氏望着那边一大群的人,黑着脸拉住扛了锄头要下地的风一汉,“老二你去问问那些人在老大那边做什么。”
风一汉只看了一眼过去就道:“不就是村长近两日在村里动员大家养鸭的那件事吗?六郎媳妇儿找了常年养鸭的人来教我们村里的人怎么养鸭。”
“动员大家养鸭?怎么没来我们家?”
“……”
闻言,风一汉看了乔氏两眼,大力抽回被乔氏拉拽着的手,直接往地里去了。
村长没来他们家的原因,娘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偏生乔氏就是没想到那个原因,她也凑了过去听,还在听完后拉着风立仁问:“村长,我听说你动员了咱村里不少人养鸭,怎么就不来我家动员一下?”
风立仁正准备委婉的打发了她,他边上一个村民却抢先笑道:“我们养出来的鸭子跟鸭子日后下出来的蛋,那都是要靠六郎媳妇儿卖出去的,就你以前对人家那态度,人哪里会帮你卖!”
乔氏又瞬间黑了脸。
怎么什么事都跟那丑八怪有牵扯!
担心乔氏闹起来,风立仁忙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忙着吧。”
“走吧走吧,说多了会给六郎他们惹上麻烦的。”
“也是。”
那村民点点头,与旁人一同离去。
风立仁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见乔氏还黑着脸站在那,他就试探着问:“婶子真想养鸭?”
乔氏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倒不是很想养鸭,奈何家里现在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再不做些什么,只怕兰儿生孩子时,都不能好好的照顾兰儿做月子了!
看乔氏不吱声,风立仁也就自个儿走了。
在他走后,乔氏捏着双手久违的走进了田思思家门。
院子里的人一瞧见她来了就都齐刷刷的看向风六郎跟风一海父子二人。
风六郎抿着薄唇沉吟了一瞬,直接冲风一海说道:“爹,她老人家许久没来了,你跟她说说话吧。”
风一海紧皱着眉头‘嗯’了一声。
纵然他很不想再与那边的人有牵扯,可那到底也是生了他、养他成人的父母。
这么一想,风一海就在乔氏走近到他面前的时候,扬起笑脸问:“娘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走动?”
乔氏没答话。
不知是不是被太多人直勾勾的同时盯着的缘故……
她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转眼看到何氏刚刚从井里提起来的一桶水,她三两步走过去夺了何氏手里的水瓢就舀了一瓢水来喝。
清甜的水滑入喉间,瞬间解了她的口干舌燥,也让她想起了之前一直很在意的一茬,她当即就大声嚷道:“我就说这边的井水与众不同,果然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