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寻找真相
景长风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他踱步进来,道:“鱼儿,我回来了。”
“外面的事情怎么样了?”苏鱼见他,绽出如花笑靥,看得景长风的心软乎乎的。
他走到床边,将她揽在怀里:“此事由我来调查,我已经让禁卫军的人连夜去抽干那片湖的水了,所有四皇子府的下人也都被我严加看管,所以今夜我得要一直呆在四皇子府里通宵达旦,我现在回来是要告诉你一声,免得你太担心我。”
今晚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苏鱼有些心疼他,手指摸上景长风的脸颊,“别太累了,我和宝宝都会担心你的。”
景长风任由她摸,满眼温情,笑着道:“有娘子的话在,我哪里敢累到我自己,只是,这事我是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为了死去的人,更为了你和孩子。”
苏鱼轻轻嗯了一声,做个安心窝在他怀里的小女人,淡淡的温情流露在静谧的室里。
一夜通宵,四皇子府整夜灯火通明,没有一个人能睡着,特别是景于烈,他立在阁楼窗前,看着远处来来回回运水的人,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满心挫败,君曼兮从背后拥住他,企图想给他力量。
“殿下,该睡了,不睡觉怎么会有精力来应付明天的事呢?”
“曼兮,我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可是我却觉得,我斗不过景长风,我没有能斗得过他的地方。”
景于烈有种感悟,景长风就似天大的拦路石,将他要去的路堵得严严实实的。
一点缝也没有。
他是个连景于烈都心生挫败的强敌。
“殿下,您怎么能这么想呢?您不斗怎么知道,有没有胜算的机会?您还没有斗,就挫自己的锐气,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殿下啊。”
“你不懂,我今天在御书房看得清清楚楚的,景长风看似简单,可实则心深似海,细腻如发,我再厉害,也做不到他的地步,我不想跟他斗,那太可怕了。要是当日,景长风真的葬身火海,那就好了。”景于烈怔怔的道。
君曼兮是真的不知道,一日时间而已,景于烈的勃勃野心怎么就腾空蒸发了呢?
她焦急心忧,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景于烈抱得更紧。
夜晚过去,迎来天明。
一湖的水没了一半,京兆府尹打着哈欠,“宸王殿下,依臣看,这湖底似乎有水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哪里抽得干呐?”
“有水源,那就找出水源来。”景长风眼底带着浅浅的青色,他冷静地挑选出会水性的禁卫军,命他们下湖查看。
一番查看后,禁卫军统领顾不上换去湿衣,赶忙禀报:“殿下,我们在湖底发现了几处洞口,这湖里的水源就是从那些洞口里冒出来的,不止如此,那些鳄鱼应该就是忽然从那个洞口里出来伤人的。”
京兆府尹恰好回来,他肃着一张脸:“宸王殿下,臣一一审问当时建造此湖的工匠,这片湖的水源,来自城外的护城河,当年先皇命人在护城河里投放鳄鱼,为京都增加一道防线,这些鳄鱼,定是从护城河的淤泥里一路窜到四皇子府来伤人的。”
他身后跟随着官兵押来的工匠,工匠们一个个面露惶恐不安,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人,迫不及待地解释:“殿下,我们当时督造此湖时,用的确实是护城河的水源,但几乎京城里的每一户家中的湖水,都是从护城河里引进的,那水源处仅是手掌大小,体型庞大的鳄鱼绝不可能通过那么小的通道的!”
城墙外的护城河里有鳄鱼,这是人所皆知的,有时候百姓进出城门,还能瞧见护城河道里爬出一两只鳄鱼。
正因如此,他们为湖引水时更加谨慎,就怕出了什么意外伤了贵人。
这些鳄鱼怎么通过水源口的,连建湖的工匠们都想不出来,他们觉得匪夷所思,但一条条人命确实丧生在鳄鱼嘴里。
“照你这么说,难道那些鳄鱼是自己撞开这条水源通道从护城河迢迢地来到此湖吗?”京兆府尹怒道。
他断案数年,沉重的怒威骇得工匠们纷纷吓得跪下,一个个大喊冤枉求饶。
景长风眸光深不可测,他忽然抬眸:“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什、什么?”京兆府尹觉得匪夷所思,要是发出猜测的是别人,他早就甩袖离开了。
鳄鱼自己硬钻进这么狭隘的水源口,还用自己的身体撞出一条通道,鳄鱼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呢?
同样一夜未眠的景于烈来到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三皇兄,你想多了,这种揣测纯粹子虚乌有,只怕是这些工匠为了脱罪而编造出来的,这片湖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当初建湖的工匠一个也逃不开干系!不如严刑拷打!”
“四皇子冤枉啊!草民们为京中达官贵人建过大大小小拢共四十一湖,几乎承包半壁京城的生意,建湖生意不仅是草民的能力,更是草民的脸,草民的命!草民是绝不敢在这上面做半点文章的啊!请宸王殿下明鉴,请大人明鉴啊!”领头的工匠虽然被景于烈吓得不轻,但他口齿伶俐,迅速为自己和同伴喊冤。
景长风抬手,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气场强大,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将四皇子府昨日在湖心亭幸存下来的婢女仆役、乐师舞姬一干人等全都带过来。”
景长风想起昨夜,他在门外听到苏鱼和神医的对话。
狄的突然发狂,会不会是感受到了什么,而这些鳄鱼,也同样是感受到了什么,发狂撞击水源之处,从而硬生生撞出一条路,从湖底涌出伤人。
这个可能并非没有。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确认每一种可能会不会成为事实,寻找真相。
“是!”京兆府尹虽不解,但迅速让手底下的人去把幸存的人带来此处。
共有十四名婢女,两名家丁,一名乐师幸存,其中有十人多多少少带着伤,但凡还有口气儿,都被京兆府尹带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