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腹鬼
寇豆儿和崔敬略正在吵着，她姑婆寇如农走了过来，高声呵斥：“你们怎么回事？现在还有闲工夫在吵呢？豆儿，不是姑婆说你呀，你爷爷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能让他少操点心？病人需要静养，你成天这么吵吵，你爷爷病能好吗？”
“不是姑婆，我……”
“好了好了！”寇如农一挥手打断了寇豆儿的话，不想听她辩解，“你从小没爹没娘，没人教你，我也不说你什么了。”拉着崔敬略转身而去。
崔敬略还很得意地回头冲着寇豆儿冷笑。
马小虎扭头去看寇豆儿，她眼眶红彤彤的，泪水蓄积，就像泉涌，但却没让眼泪掉下来。
那一瞬间，马小虎有些心疼，他从小寄人篱下，也不知受了多少唾弃和白眼，寇豆儿的感受他能理解。
“你没事吧。”马小虎走近，柔声问道。
寇豆儿揩了一把眼泪，低声道：“陪我走走吧。”
马小虎欣然点头，陪着寇豆儿下楼，就在院子随处走动。
过了很久，寇豆儿才开口道：“刚才你别介意，我表哥这个人被我姑婆宠坏了，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你别跟这种人计较。”
“不会。”
“你大概也知道我们寇家的发家史了，是当年我爷爷带着五个兄弟姐妹来到龟州发展的。现在五个老人只剩我姑婆和我爷爷了，所以我姑婆的权力很大。如果爷爷这次挺不过去，寇家以后谁做主就说不准了。”寇豆儿黯然低头，显然在为家族的未来担忧。
马小虎想起马湘裙跟他说过类似的话，问道：“老爷子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清楚，腹部经常无缘无故地痛，没有中毒，也没有肿瘤。我爷爷还出现了幻听，经常听见肚子里有声音跟他说话。实在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他的痛苦是实实在在的。”
“你刚才说……他肚子里有声音跟他说话？”
“他是这么说的，但这个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所以有些精神学的专家断定是幻听，还说我爷爷……可能有些老年痴呆，精神失常。不过我爷爷不发病的时候，他是很正常的，跟常人没两样，我不相信他有精神病。无非就是有人想架空他，不让他再当家了。”
寇家的形势复杂，马小虎暂时没有工夫了解，对寇豆儿道：“快，带我去见一见你爷爷。”
“你要见我爷爷？”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爷爷得的是阴性病。”
“阴性病？”寇豆儿知道阴性病是什么意思，这是夏国巫医的一种说法，是跟鬼怪联系在一起的。
马小虎点了点头：“有一种阴性病叫腹鬼，就是你爷爷这种情况，肚子里总是有一个声音跟他说话，而且腹鬼长期生活在肚子里，阴气就会聚集在患者体内。人一旦积年累月地被阴气缠绕，身体肯定会越来越不好的，引发各种各样的病痛。”
寇豆儿虽然知道阴性病的说法，但对阴性病根本不了解，毕竟她学医也没学过这些内容，诧异地看着马小虎：“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寇小姐，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懂医术的。”
“你学过医？你不是刚刚才读完高中的吗？”
马小虎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他知道自己在年纪上，根本不可能是个医生，说道：“说来话长，以后跟你解释。我只问你，你信不信我？”说着已经握住寇豆儿一双柔荑，双目真挚地注视着她。
寇豆儿心头微微一动，她第一次发现这个男孩儿的眼眸黑而亮，就像两颗黑宝石一般，有种神秘的光芒。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那一刻寇豆儿有些慌乱，迅速把手抽了回来。
因为父母双亡，从小她就低人一等，被家族的同辈讥笑，为了证明自己，她一直都很努力，也没有心思去谈恋爱，所以她至今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
忽然对一个没见过几次的男孩儿心动，这让她有些恐慌。
马小虎能够透视物质世界，但却无法透视寇豆儿心里在想什么，见她不语，只道她也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急道：“寇小姐，请你相信我，我爷爷是医生，他教过我怎么治病的。”现在他只能拿出他爷爷了，而事实上，他从来没见过他爷爷。
不过他说的也不是假话，他的医术确实传承于他爷爷，只不过以一种神秘的方式传承，不能对外人说。
“好，我相信你。”寇豆儿终于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愿意相信马小虎。
倘若他没有一点水平，怎么敢说这样的大话？
她爷爷的病，请了好多国内外专家都治不好，现在但凡有一线希望，她都要试一试。
寇豆儿立即带着马小虎前往寇老爷子的病房。
病房的客厅，现在坐满了人，有些是寇家人，有些是请来的专家，正在讨论病情研究方案。
崔敬略坐在寇如农身边，鄙夷地望着跟随寇豆儿进来的马小虎：“豆儿，不是说我你呀，你怎么带一个外人来舅公的病房？”
寇豆儿道：“我带小虎来看看，说不定他可以治爷爷的病。”
“胡闹！”寇如农年过古稀，但嗓子却依旧很大，“你说这个毛头小子他会治病？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当这些专家都是死人吗？”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大叔自嘲地笑了笑：“寇小姐这是在打我们的脸呢，我们这么多的专家在这儿都商量不出一个妥善的治疗方案，他却请了一个小孩过来，嘿，这是在笑话咱们呢。”
寇如农忙道：“秦医生，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您别介意啊！”
又扭头望向寇豆儿：“你真当没人管你了吗？快点给我出去！这儿不需要你来捣乱！”
寇豆儿倔强地道：“里面躺着的是我爷爷，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爷爷最疼我了，难道我现在连探视他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你还敢跟我顶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寇如农是个炮仗似的老太太，火气很大，一点就着。
这种以长辈的身份施压的戏码，马小虎从小到大不知经历了多少，嗤之以鼻，只是这是寇家的长辈，他不便说话而已，否则怼死丫！
寇豆儿不管寇如农，拉着马小虎的手，转身就朝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