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那段时光,人偶师的脸上依然刻满了幸福。
可人偶师很快话锋一转,神色也变得不太愉快。
“这样的日子也就过了一年,我们十八岁时,那群贵族又发疯了,他们虽然征集到了足够多的钱来修建陵墓,但却发现工程的速度远远不如预期,连十分之一都没赶上。
为了能够赶上工程的进度,菊池温氏下了一个命令,他要求管辖范围内,所有年满十二岁的无亲属群体全部加入这次陵墓的修建工作。
无亲属群体,你知道这个范围有多大吗?孤儿院所有年满十二岁的孩子,流浪汉,失去双亲尚未成家的人,全都纳入了此次的强制劳役中。
最可气的是,这次劳役不光招收了男性,连女性也没放过。”
听到这,米小白又问:“我知道宇宙贵族的权力很大,但有这么大嘛?不是说宇宙贵族的权力是建立在联邦政府的人权基础上的吗?”
人偶师嘲讽似的笑了出来,说道:“宇宙贵族的权力可比你想象中的大,他们能制定自己领土上的法律,调配自己领土上的军队,联邦政府只有监督权,而且还是被架空的那种监督权,如果不是联邦法律规定不能恢复奴隶制,恐怕他们早就恢复奴隶制了。”
“这么恶心吗?”
“是啊,就是这么恶心,在我了解到的情报里,菊池温氏在宇宙贵族的行列中算是相当恶心的一类了,其他星域的宇宙贵族有的可和善多了。”
说道其他星域的宇宙贵族,米小白想起了那个炎氏。
炎氏财大气粗,但似乎从不对辖区的百姓施以暴政,虽然出了炎氏七皇子这个好吃懒做草芥人命的毒瘤,但整体来说,炎氏的辖区还是很和平的。
人偶师继续说道:“当时神父修女们疯狂的为我们寻找家庭,孤儿院里五十多个孩子,一时间被送出了二十多个,还剩下一些孩子实在是找不到领养家庭,而我们,也因为年龄的问题,不可能找到领养家庭,当时便想着找个人赶紧结婚成家。
当然,这么做没有任何用处,宇宙贵族也不是傻子,所以我们很无奈,只好被迫接受了这次劳役。
你能想象吗?宇宙贵族直接找了星系内的一颗边陲星球作为他们的陵墓,打算将大半个星球变成他们氏族的专属陵墓。”
“一整个星球!我的天啊。”
当年***建造皇陵的时候,还想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如今做一个对比,***熟输很彻底啊。
“我们被送到劳役之地的时候,那里有七十万被奴役的劳工在进行不同的工作,我们九人因为练了气,体力相较一般人要强很多,所以被指派去搬运重物,那可是重达一千斤的石块,我们每人每天要搬运五百块,否则没饭吃。
我们八人***都还好,就算是学者都挺住了,可是船医是个女孩,气海还在肾部,属于医武一类,力气不比常人大多少,每次必须有我们帮着分担一点重量才能挺过去。
每日劳役结束时,我们能吃上十个馒头,虽然管饱,但说真的,味同嚼蜡。
又过了一年,我们十八岁,那时,进度依然差了许多,也不奇怪,毕竟之前的五年才建造了十分之一,我们才来了一年,又能建造多久呢?
那时我看着天空,对大家说,照这个进度,五十年才修的完,恐怕我们的余生就交待在这了。
大家的情绪都被我带的很低落,只有首领和副首领说了一句我至今都忘不了的话,‘余生还长,谁也不想耗在这里,建好第一座陵墓,我们就把他们全部送进去吧’。”
“他真这么说了!?”
“对,一字不差。”
米小白啧啧称奇,道:“十八岁就有革命家的潜质了,难怪能当首领。”
人偶师摇头,“那时候我觉得他也只是说了句笑话,没有当真。
经过一年的劳役,我们的修为都精进了很多,除了船医、学者、航行士还停留在翡翠境界,其余几人都达到了乌蓝境界,首领更是天赋出众的达到了紫罗,你敢信,才十八岁呢。”
听到这里,何玉不自觉的看了眼米小白,心里腹诽了一句:“这算什么?美食家才修炼了三年,已经影级了。”
自然,他没说出来,也不敢说,要是外界知道米小白实际只修炼了三年,恐怕谁都会动歪脑筋的。
人偶师接着说道:“因为工期一直赶不上,宇宙贵族又下了一道密令,让宇宙贵族所属的士兵开始抓劳役,所有流浪汉,乞讨人员,哪怕是精神病患者,也全部抓来充公。
就是那一次,我们见到了蝙蝠,也就是后来的【厨师】。
他和一群孩童从空船上下来,虽然那里都是一群六七岁的孩子,但我们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那时我们还在对菊池温氏****愤愤不平时,在人群中看见了他,他的眼神空洞,动作迟缓,看上去很瘦弱,有点营养不良。
可很奇怪,我们在看到他时,我们并不觉得他弱势,反而在他身上看到一种莫名的强大,这种强大很难用语言形容,是一种晦涩的感官。”
“我懂,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也觉得他不简单。”
“是啊,当时我们与他四目相对,他停住脚步也看向我们,那一瞬间,就像是命中的缘分,他与首领相互吸引,他就停下脚步,站在那里。
随后,来了个卫兵催促他向前走,他依然不为所动,卫兵便拿起鞭子抽打他,可他还是不为所动,连哭喊都没有。
直到首领闭上眼睛,他才看向道路继续前进。
等他走远时,我们才发现首领已经沉默了很久了。
当我们提起时,首领说了一句话,‘第十人’。
蝙蝠是个不善言语也不擅表达的人,通常他不会服从卫兵的命令,他只会随着人群走动,然后停在人群中,也不说话,每日昏沉,挨打,因此一口食物也分不到。
但奇怪的时,即便不吃不喝,他也一点没有变化。
日子久了,卫兵也就放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