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首歌,是来自华夏国,所以,我要用华夏语对我的姑娘唱出来,以表示我的真心。”粗重的嗓音传来,劳尔改用华夏语说话了,说俩字就要停顿几秒的节奏,每一个字都是四声,蹩脚的音调仿佛站在舞台上的劳尔不是人,而是上了发条的机器。
整了整西装,劳尔一笑,又用那深情而猥琐的目光看向了祈雅欣。
“歌曲的名字叫做,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咦……”
听着这歌名,以及劳尔失去节奏的华夏语,所有人呲牙,目光变的惊恐万状,一种要被雷劈的感觉在心中滋生。
一身白色小西服的祈雅欣也张大了嘴巴,紧张的目光突然呆滞,也觉得大事不好了。
“音乐起!”劳尔又道,每一个字依然是四声,让人担心他粗重的嗓子会受不了。
另一边,打碟的DJ也是一脸惊恐,手忙脚乱半天才找到了这首来自华夏国的古老歌曲。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
歌声开始了,劳尔闭上了眼睛,神情无比的沉醉而销魂,双腿紧紧地并拢,硕大的屁股翘起,跟着自己的节奏扭啊扭啊。
依然是粗重的好像齿轮摩擦的嗓音,每一个字都是四声,根本就不在歌曲的调子上,而且一开口就跟音乐的节奏错开了,是越错越离谱,他慢悠悠地唱,根本就不顾及音乐的进度,基本上跑偏到姥姥家了。
说不好听点,劳尔根本就不是唱歌,而是在用蹩脚的华夏语在音乐背景下朗读,还朗读的无比费力,他的脸已经涨红了,可还在强撑着迷醉的表情,偶尔眯着眼睛,含笑对着远处的祈雅欣抛给媚眼。
“我左看,右看,我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女孩都不简单……”劳尔继续唱着,跟着歌曲内容做着动作,并拢的双腿微微弯曲,除了硕大的屁股在扭动之外,其余地方一律石化般一动不动,而在唱到这一句的时候,他的脑袋又跟着动了,左看一下,右看一下,上看一下,下看一下,最后看向了祈雅欣。
本来这动作跟歌词挺般配的,可问题是,劳尔那扭脖子的力度太他妈大了,都能听到咔咔的关节扭动的声响,而且他看的时候,迷醉的眼神突然就圆瞪成了牛蛋一般大小,跟要吃人似的,而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又看向祈雅欣的时候,硕大的眼睛又忽然闭上,神经的表情也秒变迷醉。
现场鸦雀无声,只有不知道谁手里的酒瓶在哗啦啦地倒出酒水,却不自知,还有人张大的嘴巴里,酒水哗啦啦地流淌出来,也不自知。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
好嘛,刚唱了三句就没词儿了,劳尔又开始从头开始唱了。背景音乐早已经进入高潮了,而劳尔却仿佛没听到一样,就那么旁若无人,脸不红心不跳地将歌曲从头开始唱了,这一回,他不光是以四声的调子朗诵,而且动作幅度更吓人,屁股继续扭动,还抬起一只手对远处的祈雅欣连连地勾着手指,半眯的两只眼睛一会儿这个睁开,一会儿那个睁开,频频地挑着粗犷的眉毛对祈雅欣抛媚眼。
祈雅欣已经僵直在原地,红唇微启,神情彻底痴呆。
“哇……”终于,死寂一般的现场,被一个客人的呕吐声打破了。
跟着,哇哇的呕吐声接连传来,客人们本就喝的多了,哪里能经得住如此恶心的歌声来折磨,那根本就算不上是歌声,那是地狱的招魂梵音啊!
很快的,现场所有客人几乎都弯腰呕吐起来,更有的直接趴在桌子下面,现场浓郁的酒气里一下子多了一股子难闻的,类似胃酸的味道。
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关键是,劳尔依然沉醉,眯着眼,扭着屁股,仿佛根本没有发现现场那东倒西歪,哇哇声滔天的场面,继续重复着自己那三句半,不断地朝着祈雅欣勾手指,粗大的黑色手指啊,那抠啊抠啊的动作,妈的,无法形容的恶心。
张龙和迪菲亚不约而同地抬手,慢慢地擦掉额头被雷出的一头冷汗,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兄弟呀,学学人家,自我感觉多良好啊。”望着台上自我沉醉,自我欣赏的劳尔,张龙摇头感慨。
“那些服务员没有说错,他唱歌真的要命。”迪菲亚讷讷地回应了一句。
“停!不要唱了,滚下去吧!”突然,台下有客人呐喊了起来。
“上帝啊,降下您的惩罚吧,劈死这傻逼吧!”
“啊,我受不了了!”
“呼啦啦!”
群情激奋,眨眼间,所有的客人都指着台上骂了起来,更有醉酒者直接将酒瓶子扔到了台上。
有人带头,就有人敢跟着,顿时,酒瓶子满天飞,呼啦啦地往舞台上招呼,只可惜,这些醉醺醺的客人看东西都是重影儿,根本就无法瞄准,就见那些酒瓶子在舞台四周啪啪地爆裂,可就是无法砸到劳尔。
劳尔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半眯着眼睛,迷离的眼神望着台下正在呼啦啦朝着他扔酒瓶的客人,见状,客人们也都停了,张龙和迪菲亚皱眉,另一边的祈雅欣总算长出一口气,以为劳尔看到这些人的愤怒之后,会停下来他的索命梵音。
可没有想到的是,这货的自信已经达到无耻的程度了,望着客人们一张张涨红的脸,还有舞台上散落的碎裂酒瓶,他以为人们在以此方式代替鼓掌,来怒赞他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于是乎,他唱的更加卖力了。
“我左看,右看,我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女孩,都不简单……”一下子,劳尔出口的每一个华夏国文字,直接从四声变成了二声,所有的字都是二声,让人有一种从天上坐着土飞机坠落的恐惧感。
不光如此,他一边扭屁股,一边又摇头晃脑,还呲着两排大牙,冲着所有观众傻笑。
“我靠!哇……”又有人吐了!
“上帝啊,谁上去阻止他,那将会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有人在胸口画十字!
“停下!混蛋,我要撕了你的嘴,踹烂你恶心的屁股!”终有,有一哥们儿嚎叫着往台上冲了过去,可就在这时,自信的劳尔以为这货是来送花的,那黑色的粗大手指直接对着那哥们儿勾了勾。
“啪嚓!”满心愤怒的米国大汉,看着这个恶心的动作,双腿不由一软,顿觉一阵天旋地转,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啊!快阻止他,我的胃要吐出来了,哇……”一个米国女人大喊,说完就又弯腰吐了。
“呼啦啦!”又是漫天的酒瓶飞了过去,期间还夹杂着盘子,帽子,甚至皮鞋,更有醉酒的疯狂女人将姨妈巾飞了上去。
跟下雨似的,整个酒吧顿时陷入混乱,漫天飞花,喊声震天,如整个世界都在朝着聚光灯下最为闪亮的劳尔发飙。
可惜,劳尔还是走****运地没有中招。
“尼玛的!我也受不了了。”就在这时,站在人群中间的张龙咬牙吼了一声,手中托盘哗啦一下飞了出去。
“呼呼呼。”托盘翻卷着风声,在所有人惊喜而祈祷的目光中,直直地飞向了劳尔,就像是上帝之手终于出现在凡间,要来惩罚这个恶心的东西了。
“我左看,右看,我上看……啪嚓!”
劳尔正瞪着牛眼抬头上看的时候,托盘正好翻卷着扣了过来,长方形的托盘直接被他的脑袋洞穿,然后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要命的歌声嘎然而止,话筒传来啪嚓嚓的回音,劳尔就仰着头,撅着屁股定在了舞台上。
“噗哧。”两股鼻血,从他两个硕大的鼻孔同时疾射而出,如两道血箭一样飞向了舞台。
一下子从天堂掉下了地狱,挨了这一托盘,劳尔终于明白了过来,也不迷醉了,目光先是茫然地看着台下那些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的观众,然后眼里的迷茫变成了羞愧,最后羞愧变成了无地自容,最后,两行清泪从他古铜的脸皮上滑落,转过身,他默默地离开了。
可是,客人们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好容易在夜晚来消遣一下,喝了那么多酒,都他妈又还给酒吧了,太不划算了,更重要的是,劳尔的索命梵音,现在都让他们心惊肉跳的,心灵的创伤啊,无法逆转啊。
“撕了他的嘴!”
“踢爆他恶心的屁股!”
“挖出他罪恶的眼睛!”
“砍掉他邪恶的手指!”
人们怒吼着冲了出去,黑压压一片,桌子咣当咣当地倒下,很快的,摇摇晃晃的男女便扑了上来,劳尔瞬间被淹没,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还夹杂着人们冲天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