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学校跑了一个大圈儿,二人又回到了教学楼前。
烈日炎炎,二人又是以六十迈以上的速度飞奔,洛爽还穿着高跟鞋,所以有点儿跑不动了。
洛爽跑不动了,张龙也就不敢跑了。
看着又回到原点的二人,一众围观的观众都感觉口干舌燥的,一个个瞪大眼睛,等着看下面的好戏。
“老师啊,你,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这次请假绝对是有重要事情要办的。”张龙望着对面正弯腰大喘气的洛爽,苦口婆心地道。
“你,你不要跟我说话,你直接去跟校长说。”洛爽抬手指着张龙,头也不抬地道。
“哎哟喂,”张龙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怎么能去烦劳校长大人呢,他日理万机啊,再说了,我就喜欢跟您说话,您可是我心目中最好的老师啊。”
顿时,远处观看的几位老师大大地朝着张龙翻了个白眼。
“呵呵,忽悠,接着忽悠。”洛爽终于直起了腰板,一甩长发道:“好,既然你说有重要的事情,我倒是要听听,就你这样的,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见洛爽终于给了解释的机会,张龙顿时变的严肃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在洛爽面前站定,眼底忽然就浮起了泪水。
“老师,我,我奶奶她……呜呜……”张龙哭了。
“奶奶?”围观的人群中,正一边偷偷抽烟,一边看戏的王朝和马汉惊叫了一声,然后张大嘴巴,看疯子一样看着张龙。
“老师啊,您不知道啊,我奶奶她,她年事已高,前几天那场该死的大雨之后,我奶奶她就,呜呜……”
张龙越哭越厉害,到的最后,更是直接抱住洛爽的手痛哭了起来。
“老师,我其实很纠结的,我一晚上没睡啊,不信您看我的黑眼圈,”张龙凑近洛爽搬开了眼睛,然后又低头痛哭,“一方面是学业,一方面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啊,我,我纠结啊,纠结到蛋疼啊……呜呜……可是,我奶奶真的,真的要挂了啊,我要是不去看她,我爷爷会打死我的。您知道我爷爷的脾气的呀……”
张龙哭天喊地的架势,把大家都整蒙了,哭的太心酸,太心痛了,连马汉和王朝几个从小长大的兄弟都怀疑了。
“我的个天儿啊,该不会雷老爷子真的金屋藏娇吧?我怎么从未见过龙哥的奶奶呢?”王朝推了推眼镜,难以置信地絮絮道。
“有这个可能啊,雷老爷子一生痴迷武学,所以将张龙的奶奶藏在什么地方也未可知啊,太彪悍了。”旁边的马汉抹着冷汗道。
洛爽同样信了,张家虽然在江城赫赫有名,但对张家内部的细节并不是谁都清楚,尤其是张雷,这老爷子年轻时候走南闯北,要么就是成天闭关修炼,了解他的人不多,至于人家的老婆,张龙的奶奶,人们就更加不了解了。
而看着面前张龙哭的如此伤心欲绝,洛爽不得不信了,张龙是经常撒谎装逼,可眼前这幅鼻涕眼泪的模样如果也是装出来的,那也忒变态了吧。
所以,洛爽还是选择了相信张龙,在她心里,张龙还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应该给个机会。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你不早说。”深吸一口气,洛爽皱眉道。
“你不让人家说嘛,还打人家,脑袋都被你抽秃顶了。”张龙挂着一脸泪水,冲着洛爽吼了一句。
“哎呀,我错了行了吧,这就让你请假,回去好好看看奶奶。”洛爽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更加愧疚了,血浓于水啊,中华美德啊,自己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拦着张龙呢,顿了顿,她转身从随身的一个小包包里翻出纸和笔便递给了张龙,道:“写请假条吧,写完了签了字就能走了。”
张龙还哭哭啼啼的,抬手抹了把鼻涕,接过了洛爽手里的纸条和笔,接着又朝着四周众人扫视,最后对着王朝和马汉招了招手。
马汉一愣,然后便哗啦一下跑了过来,弯腰站在了张龙旁边,张龙就将纸放在马汉的背上写了起来。
“太倒霉了,连奶奶都不让看,呜呜,痛死我了。”边写,张龙还边哭着,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写着。
请假条很简单,就一行字……我奶奶要挂了,所以需要请假。
写完之后,签上自己的大名,张龙就交给了洛爽,然后就含着眼泪巴巴地望着洛爽。
洛爽接过请假条,也没有多看,望着张龙那无比委屈的眼神,心中不好受,抬手摸了摸张龙的脑袋道:“好啦,大男人哭什么呀,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就去把请假条交给校长,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话毕,洛爽不敢逗留,转身就走,实在受不了张龙那眼神。
“唰!”
待到洛爽的身影走远之后,张龙忽然就精神了,抬手一抹眼泪,瞪眼扫着四周的人群大喊道:“我靠,谁有车借我用一下,赶紧着!”
“龙哥,要不我打电话让赵虎开他的大飞机过来?”身旁的马汉愣了愣道。
“妈的,来不及了!”张龙越发着急。
马汉是越看越不明白了,“哥,你奶奶真的这么严重吗?”
“严重你妹啊,我都没见过我奶奶。赶紧着,谁他妈有车借我用一下,洛爽老师要是把请假条交给校长,我就暴露了啊!”
“哦……原来如此。”周围的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现在明白了,齐齐地点头呢喃,心中为洛爽老师捏了把冷汗,可怜的老师,又被忽悠了。
“龙哥,我的自行车,你随便骑!”这时,一哥们儿跑了过来,无比慷慨地将一把钥匙递到了张龙面前。
张龙抬眼,咧嘴看了看这哥们儿,半天才郁闷道:“尼玛的,敢高级点吗?你想累死我啊!”
“哥,我的,超跑,车棚里银白色那个就是,上面写着有一行红色大字,‘约就自己上车。’很好认的。”又一个哥们儿跑了过来,将一汽车钥匙递给了张龙。
“约就自己上车?”张龙愣了一下,旋即对着那哥们儿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兄弟你有前途啊。这么好的招都能想到。”
话毕,便接过钥匙,调头就往车棚里跑,他生怕洛爽拆穿自己的阴谋追出来,那样就死了都请不了假了。
从车棚拿了车,张龙便一溜烟跑出了学校,直奔江城万药阁去了。
另一边,洛爽来到了校长魏海晨的办公室,将张龙的请假条放在魏海晨的桌子上,怯怯地道:“校长,张,张龙的请假条。”
“嗯。嗯?”魏海晨随便呢喃了一声,又忽然挑高了嗓音,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洛爽,望着洛爽那战战兢兢的表情,魏海晨一把抓过了桌子上的假条,同时问道:“这家伙怎么又请假?刚不是走了差不多一个月吗?又要干嘛去?”
“哦,他说他奶奶病重,所以……”
“啪!”洛爽还没说完,魏海晨便一巴掌将那请假条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就长叹一声,抬手揉起了太阳穴。
显然,他看到了假条上的内容。
“校长,你怎么了?”洛爽紧张地问道。
“洛爽啊洛爽,亏你还是咱们江城本地人,张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深吸一口气,魏海晨抬头,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洛爽道。
“什么,什么情况?”洛爽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啊,嗓音都发颤了。
“你回去问问你老爸老妈,张龙哪里有奶奶啊?他奶奶,他奶奶早就过世了,他都没有见过,哪里还有病重的奶奶?”魏海晨越说越生气,到的最后成了怒吼,然后就又开始揉太阳穴。
“什么?”洛爽呆滞了,“张龙的奶奶,早就过世了?这么说他刚刚……”
……
后来,听说洛爽又好几天没来上课,又不知道打爆多少沙袋,好在这次她老爸老妈都习惯了,并且还称赞她的这个学生脑子好,这么损的招都能想得出来。
这一次,不光是洛爽几天缓不过来,魏海晨都气冒烟了,一想起张龙那个请假条就头疼,天天在办公室大发雷霆,搞的一众下属是提心吊胆,大骂张龙缺德!
张龙自然是看不到这些了,他当天下午就来到了江城万药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