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取得了内部统一,那么接下来就是具体行动了。
谢神策解开了十二匹战马,将衣服撕碎系在马尾上,然后,将那些衣服点燃。
这一队马匪是直接南下的一队,因此一直在谢神策等人的前面,如果不是谢神策等人连夜赶路,很可能与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交集。
但总要有交集的,不是他们,那就一定是后面的。
已经是后半夜了,这群马匪自然是睡着了的,三名守夜人在草原春天的夜里已经抱着刀鞘睡着了。
突然间,一名守夜人惊醒了,他看见不远处跑过来很多团烈火。
鬼?还是神?
守夜马匪心里惊惧且好奇,等他看清楚了,才知道那是十余匹着了火的战马,在疯狂奔跑,而且将要冲到他面前。他顿时惊慌了。
作为草原马匪,他当然知道惊马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他想也未想,便扯开了嗓子:“有惊马,快起来!”
守夜的马匪边喊便往旁边让,因为下一刻那些惊马便会冲到他面前,将他撞飞。
此时其实已经有人醒过来了。因为即便是谁在帐篷里面,战马跑动,马蹄踩在大地上的声音还是会通过地面传到他们的耳朵里,而且十分清晰,那种类鼓点的沉闷声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叫起来了。
只不过十余匹战马跑动的声音实在是不够大,因此很多人其实是与守夜马匪叫喊时同时醒来的。
因为距离太短,所及即便是醒来了也来不及躲避。
十余匹马冲进了营地里,将帐篷冲倒,把里面的人撞到,并踩踏。
营地瞬间大乱。
二十人的营地其实很小,搭起的帐篷也不是蒙古包式的那种,而是只能容数人躺下睡觉的小帐篷。
二十人的马匪小队,配了三十余匹战马,能带的东西自然有限,因此整个营地也是极为简陋的。
被惊马这么一冲撞,整个营地顿时便散了。
帐篷很快被点燃,营地里面没被踩踏的人四散奔走,被殃及的人或是哀嚎,或惊叫。不远处的三十余匹战马也都躁动不已,若不是被拴在桩上,定然也是也*。
这必然是有预谋的袭击了。
马匪队长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便高声大喊道:“往战马处集合!拿起刀!防卫!防卫!”
然而他只是喊了一遍,便再也没有机会喊第二遍了。
一支羽箭从他的眼睛射入,洞穿了他的脑袋,然后顺便将他身后的人射死。
箭射出头鸟。
这么势大力沉的羽箭,自然是只有贺若缺才能射出的。
又有数支羽箭将张口呼喊的数人射死。
剩余的人更加慌乱了。贺若缺与谢堤游走在外围,不断的射出一支支羽箭,夺走一条条生命。很多人在惊慌中便不明不白的死去。
没用多长时间,四人便将能动的十余人统统射倒。
谢神策、贺若缺与杨总司忙着抢出补给,谢堤在处理还未断气的马匪。至于许芦苇,自然是被绑在了马背上,动弹不得。
不多时,谢神策三人便拖出了许多食物,以及一部分草料。
谢神策很高兴,食物里面有肉,而且有些还是煮好了的。不用说,肯定是晚上剩下来的。然而不光有肉,而且还有几囊酒。四人毫不犹豫,就着酒水大吃了起来。
在燃烧着的帐篷前喝酒,在一地的死尸中吃肉,几人毫无感觉。
许芦苇在马背上“呜呜”直叫,提醒谢神策等人还有她。
谢堤将许芦苇解开,许芦苇毫不在乎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过一块肉,大口的撕咬吞咽。
可能是一口咬多了,许芦苇被噎住了,伸长了脖子往下吞咽,谢神策看不过去她辛苦的样子,递过了一只酒囊。许芦苇也不在乎是被谁喝过再又被谢神策喝过,对着嘴就咕隆咕隆的喝了几口,才把那块肉咽下去。
待几人吃到八成饱,谢神策止住了还在吞咽的众人,让谢堤将剩下的肉干装好,便开始一项重要的工作。
审问俘虏。
因为毕竟还有那么两三人是没死的。
贺若缺与杨总司将那三人带了过来。
“我只问一遍,如果你们有人没有回答或者是回答慢了,就会被我杀死,让我满意的人,我会给他马匹肉干,放他一马。”
一个人朝谢神策狠狠的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谢神策闪开,然后抽出汉刀,一刀将他的脑袋砍下。
于是又有一人朝谢神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谢神策自然还是闪开了。举起带血的汉刀,将这人的脑袋也砍掉。
谢神策拎着滴血的汉刀,看着最后的一个人,问道:“你也要像他们一样?”
最后的那名马匪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串谢神策听不懂的话。
谢神策皱起了眉头。当汉话已经成为鲜卑人必须学会的一种语言时,居然还有人听不懂汉话,这人一定是个没文化的文盲。
贺若缺将他的话翻译了过来,大意是他可以配合,求谢神策不要杀他。
谢神策点了点头,然后他说,贺若缺翻译。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
“两百人。”
“分成了多少个小队,如何展开搜索的?”
“......”
“十个小队,扇形搜索,每队之间不超过三十里。这附近除了他们,还有一到两支小队。”
谢神策看着贺若问道:“他一个文盲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贺若缺翻译过后,那马匪慌忙给出了回答。
“他是这个队长的小舅子。”
......好吧,谢神策接受了这个靠裙带关系生活的时代。
贺若缺将这些话掺杂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又问了一遍,确认了他没有说假话之后,给了他一匹马,在这名马匪欣喜若狂的目光中,让他离去了。
马匪用被惊马踩踏过后仅剩的的一条腿艰难的爬上马,扯住缰绳,立即闯奔出去。
谢神策弯弓搭箭,一箭将他从马背上射了下来。
那人从马上滚下,摔断了脖子,一命呜呼。战马兀自向前奔跑。
许芦苇对着谢神策惊叫道:“你怎么出尔反尔!”
谢神策奇怪的看了许芦苇一眼道:“什么出尔反尔?我说了放他一马,就放他一马,我又没说放过他。如今那匹马我已经放走了,怎么能说是出尔反尔?”
许芦苇瞪大了眼睛,还可以这样解释?
“如果许姑娘你觉得我做的不对,那你批评我啊?”
许芦苇瞬间收起了鄙视的神情,默默的转过身去,乖乖的牵过了马。
她哪里敢批评谢神策?谢神策在说解决掉她的时候,眼中没有半点犹豫和不舍。
几人上马,再朝着南方奔去。
根据那个马匪小舅子的话来看,南边应该至少还有一小队马匪,而且不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谢神策等人应该能在一个时辰以后碰到他们。
谢神策决定绕路而走。
很明显,刚才的一仗虽然赢的轻松,但是对几人也还是有消耗的。而且天马上就要亮了,马匪肯定拔营了,刚才的战术实在起不了作用了。
既然如此,谢神策自然不敢再与之交战了。此间只有一个贺若缺,谢神策没把握以四对二十还能不伤一个人并且把敌人全部杀死。
如果是再加两个谢神威的话谢神策就有把握了。
但是没有如果,谢神策就只能暂避锋芒了。
天亮以后,谢神策等人休息了一个时辰。
这个时间马匪也应该刚起来,不会行动。
一个时辰之后,谢神策等人继续前进,当然是往西绕了段路。
然而有些事情,是你躲也躲不过的。
就像那首歌唱的那样。
“你说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脚......”
谢神策等五人遇上了一队二十人的马匪。
跑是跑不掉的,在草原上,五个人是不可能跑得过二十个人的,谢神策如今与那队马匪相距不过两里路,只需要不到一个时辰,便能被追上,一旦被接近,谢神策等人就准备摆好死的姿势吧。马匪中可是有弓箭手的,而且数量一般在一半以上,这是游牧骑兵的一个特点。
鲜卑人成为士兵最基本的要求的除了一副皮甲两匹战马以外,就是一张弓。
作为在草原上肆虐的马匪,射箭这种基本功都是非常扎实的。毕竟能活下来的,都是把对手射死了的。
跑不过,那就打吧。
谢神策给了许芦苇一把刀,让她在最后面。
于是谢神策催动二十余匹战马在前面开路,以贺若缺和谢堤为箭头,朝着马匪小队冲过了过去。
在这之前,马匪已经向空中射出了一直信号箭。只不过在白天,光亮不怎么明显。但是刺耳的破空声相信一定有人听得到。
速战速决。
对面射来零星的箭矢,被几人轻松拨开,毕竟距离太远,而且人数实在有限,面对面落下的箭矢要远比从背后射来的危险要小得多。
两轮箭后,两队终于相遇。
贺若缺大吼一声,一枪挑死最前面的一名马匪,反手抽出弯刀,再砍死一名马匪,谢堤则是躲过了当头的一刀,挥手一刀砍在了那名马匪的背上,皮甲裂开,那名马匪的背部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随即谢堤的弯刀与另一名马匪的弯刀相交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谢神策一刀将迎面而来的一名马匪砍倒,然后险而又险的躲过了第二名马匪的刀尖,却被第三名马匪将腋下割开,所幸穿了两曾皮甲,只是划破了皮,不算什么重伤。
杨总司则要慌乱的多,然而虽然一个人没有杀掉,但也好歹保住了自己。
一个回合过后,唯一受伤的人,便是许芦苇。
这名二里人的甲级挂牌人左臂被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谢神策没有理会许芦苇的泪流满面,拔转马头喝道:“到我后面。”
于是第二回合的冲锋开始了。
这一次许芦苇从马上滚了下去,她的大腿被砍了一刀。
这一回合没有第一回合那么迅速,要胶着很多,所以杨总司与谢堤都受伤了。
杨总司武功本来就不算非常好,连许芦苇都够呛,因此理所当然的受伤了。谢堤受伤却是因为救谢神策。
贺若缺这一回合杀死了五人!
对面的马匪人数减至八人。
四对八,胜算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