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还有一章!一起迎接最不喜欢的周一吧!)
王鼎谢韫赶到驿站的时候,王解花已经喝过药睡下了。
王鼎与谢神策在客厅相对无言,谢韫不久之后也出来了。
王鼎起身问道:“怎么样了?”
“额头已经不烫了,杨总司的药还是很管用的......真要送到山上去?”
谢神策看了看王鼎,心道你是一家之主,这个时候理应你站出来说话。
王鼎反看向谢神策,心道你看我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事儿还能是我说了算么?混蛋!你没照顾好我女儿为什么还要我来出头,说这些吃力不讨好的话?
看着王鼎恼怒的眼神,谢神策也不好意思了,王鼎要是贸然主动说让王解花住到山上,回去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于是只能谢神策出面了。
“是这样的,家里毕竟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而且三天后......花花在家恐不能静心,所以就想着送到山上去,有老师在,一来安全无需考虑,二来老师医术绝伦,山上清净,痊愈的也快些。”
“这样......终究还是不放心。”
王鼎与谢韫就只有王解花一个女儿,小时候别说生病,就是不高兴了也是一件大事。王鼎当年因为王解花生病,连淮军演武都一度缺席,以一个蹩脚的风寒给推搪掉了,惹得王臻大不高兴——夫妻两对于这个女儿的宠爱可想而知到了什么程度。
如今王解花出嫁之后第一次回娘家,就遇到了家族离心这种尴尬的事情,甚至有家不能回,夫妻两心中是万分愧疚的,而现在女儿有生病了,不能时时陪伴,夫妻两如何也不能接受。
王鼎突然说道:“有什么情况?”
谢韫一愣,没反应过来,谢神策想了想说道:“二里人。”
王鼎微微变色,谢韫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怪刚才谢神策说什么安全无需考虑了。
谢韫赶忙说道:“如此一来,山上反而不放心了。禅师与大先生功夫虽高,但山上终究偏僻,还是家里吧。再说了,家里的宅子还是很清静的啊。”
王鼎没有说话,眼神几个闪烁,最终沉声说道:“还是送到山上吧,禅师与大先生......某还是信得过的。若是你不放心,今晚便先调两百军士上山。”
谢神策也说道:“岳母大人不用担心,其实山上反而比山下安全的多。”
谢神策如此说,谢韫倒是有些明白了,随即脸色不善的说道:“难道家里有人还敢与那伙毛贼勾结不成?”
谢神策苦笑道:“可不是毛贼......我可是吃过大亏的。几次都险些丧命。”
“那便住山上吧......但是一定要保证安全。我的十名暗卫也一并拿去吧。”
“那到不用,山上我已经布下大量缇骑,寻常人等不要说进寺院,就是半山腰也上不去,更何况,我还安排了十三名‘影子’,加上岳父大人的两百士兵,便如铁桶一般,基本无虞了。”
王鼎惊道:“影子?你居然把影子带出来了?”
谢神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不是太子出行嘛,我从周锦棉手中软磨硬泡才要了五十人过来,能抽出十三人放在山上,已经是极限了。”
“如此,确实是基本无虞了。”听到缇骑的影子出动,谢韫也松了口气。
影子是缇骑的秘密力量。
虽然缇骑在一般人看来已经够神秘的了,但是在缇骑司内部,还有一群让缇骑都觉得神秘的存在,那就是——影子。
一般情况,缇骑就能完全就能胜任,如有大规模冲突,缇骑有黑甲卫应付,而影子,则是执行最危险、最阴暗任务的一群人。
他们是天生的杀手,是世间最黑暗阴森的一类人。
谢神策缇骑司的书房里,就有两名。
这群人只有晋帝能直接调动,就是缇骑司提督也需要经过文书官的同意,两人统一意见才能调用,而且调用的数量有绝对的限制。
一般来说,谢神策外出,影子是不会出动的,前几次谢神策去太湖,去沧州,去山西道,去运城,影子都按兵不动。
而这一次,谢神策与周锦棉商议良久之后,才堪堪动用了五十人,还是借着保护太子的名头,不然谢神策与周锦棉关系再好,也调不动一个人。
不过趁着太子还没有到来之际,谢神策私自动用了十三名影子,这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谢神策心里很不满,提督可以命令影子,但是没有调离的指挥权,这真是狗屁不通的掣肘。
第二天,谢神策带着王解花来到了琅琊山,老禅师得知来意之后,命人打扫了几件独立的禅房,供王解花居住,小鱼儿贴身服侍,这一次彩衣没有跟随,所以小叶儿被留下照顾谢神策。
谢神策上山不久,王鼎夫妇也来了,谢韫不放心,从山下带来了许多药材与衣物。
王鼎与谢神策仔细说了琅琊山的布防情况,然后将昨天夜里赶到的两百士兵的营长叫了过来。
营长谢神策认识,而且还很熟,唤作焦谷,师承李镇籓,本是李镇籓手下校刀手的校尉,算是谢神策的世兄,此时被王鼎调过来担任两百校刀手的营长。
谢神策没想到王鼎说的两百士兵就是校刀手!
校刀,乃是朴刀的革新,比朴刀短、窄,类似于斩马,但又稍微平直,锋利无匹,极富杀伤性。
校刀手所用之人皆身长力大,从陌刀手中挑选而来,一直以来就是淮扬道大都督的亲卫,整个淮扬道只有五百人,被称为陌刀军的“远房兄弟”。
校刀手战斗时身披板甲,护住全身,右手持刀,左手持盾,步战法类似于刀盾兵,但战斗力强出太多。此外校刀手左手侧还配置短刃,悬挂短斧,可上马骑战,战斗力不输西北铁骑。
但遗憾的是,校刀这个兵种的训练养成代价实在太大,从军士素质到日常操练,都极为苛刻,不说别的,只是军士选拔,从五大三粗的陌刀手中选出骑术精良之人就是一个难题,此外还有战马的配给......故此人数只有五百。
而此时王鼎一下子就调过来两百。
谢神策心下大安。
师兄弟见面自然寒暄了半天,谢神策询问了一下李镇籓的境况之后,焦谷便回去了。
焦谷走后,王鼎得意的说道:“凤之看我校刀手如何?”
“综合战力堪称天下精锐!”
王鼎哈哈大笑:“比大白鱼骑兵如何?”
谢神策心道这就是贪心了。你们又没有打过,我怎么知道?再说了,步战的话校刀手不一定打得过陌刀手,骑战的话校刀手......还真不好说,所以按照这么算的话,校刀手大约是打不过大白鱼骑兵的。
但谢神策自然不敢直接这么说。
“足以匹敌!”
王鼎不高兴了。
“这是什么话?难道就不能胜出?你小子犹豫了,是不是觉得我校刀手不敌大白鱼骑兵?”
谢神策苦笑道:“岳父大人,这个根本无法比较,我犹豫、不是,我先前是在思考,若是五百人以下的骑战,校刀手应该是能与大白鱼骑兵一争高低的,但是五百人以上......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您的校刀手从来就没有超过五百,也二十多年都没打过仗了,所以不好比较啊。”
谢神策说的是实话,校刀手自从二十多年前与南宋一战过后,就再也没有在任何战场中出现了,所以谢神策无从比较。
王鼎自然是不服的,但也知道谢神策说的绝有道理,无法反驳,于是只能哼了一声,表示反对。
在当年的宋晋大战之中,谢衣轻骑突进,一路攻城拔寨,最为倚仗的便是一支人数在四百人左右的校刀手。野战攻坚俱为王牌,只是这段往事在战争时,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好,当时就极少有人知道而已,事后王鼎与谢衣也将校刀手这三个字从战报上抹去了。如今这个秘密,除了淮扬道如今的一些将官校尉以外,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
但谢神策无疑是知道的,他在与谢衣谈到诸国军队的时候,以为天下军队有三骑三步两异类。
三骑为大白鱼骑兵,奚人王帐狼骑,鲜卑王庭铁骑。
三步为西北陌刀,秦国大方阵,南宋重步兵。
两异类就是直属慕容城的黑浮都与淮扬道的校刀手。
至于为什么将黑浮都与校刀手划分为一类,是因为两军皆是上马骑战下马步战的翘楚。
只是无奈校刀手已经二十余年未曾进入人们的视线,而黑浮都则是凶名赫赫,而且校刀手的人数也完全不能与黑浮都相比。
在寺中吃了一顿简单的斋饭,王鼎与谢神策便下山了,谢韫留在山上照顾王解花。
看着谢神策的身影消失在山道,王解花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随母亲谢韫回了禅房。
一下午时间,谢韫都在禅房陪着王解花说话,期间老禅师进来一次,为王解花号脉,小曹冠偷偷溜进来给王解花送来了一些新鲜的水果。
残阳如血,照在琅琊山上,给山峰染上了一层金黄。
鸟儿归巢,和尚们结伴欢笑着担水做饭,小曹冠与小鱼儿在院子里紧紧盯着王解花的药炉,武僧们迎着夕阳在打最后一套拳,大师兄在山涧采药而归,老禅师在昏暗的禅房中闭目念经。
半山腰的校刀手营地也升起了炊烟。
谢韫对王解花说道:“看够了吧?进去吧,外面风大,才刚刚好一点。”
王解花指着远处滁州城某个地方,说道:“不够,娘亲,他在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