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有一天,行琛来找我。自从他们跟锦荣撕破脸之后,我们很多年都不曾见面。难得行琛来找我,我心里高兴,便出去见他。我们聊了许多学校的往事,一时间又是感伤又是高兴。分别之时,行琛给我看了一块石头,问我这其中有没有翡翠。”
“难得他有事情让我帮忙,我答应了。我看了那块毛料后,告诉行琛里面是一块接近冰种的红翡。行琛点点头,带着毛料走了。”
“那块毛料就是翡王从灰光场旁边的雨林里捡回来的毛料?”荼蘼问。
“对。”佟嫣点头,“我以为这不过是生活的一个插曲,谁知道有一天锦荣气冲冲的回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不要随便赌石,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杨锦荣气急败坏,“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我跟你说过的,你怎么又忘了!”
“我只是帮行琛看了一眼而已,行琛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没有关系的。”颜嫣安抚着丈夫,“锦荣,你对行琛他们是不是有误会?”
杨锦荣很狂躁,他握紧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锦荣,发生什么事?”颜嫣意识到不对劲,上前问丈夫。
“今天丁仕平和裴行琛来找我,说在缅甸光闭的场口旁边找到一块料,那块料解出高冰种的红翡,他们怀疑是寄生矿。他们想去开那个矿,让我入伙。”杨锦荣只好一一道来。
“你不是一直都想看到世上最美最绝世的翡翠么?既然他们找你,这又是你想做的,你就去做吧。”颜嫣此时非常支持丈夫的事业,“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在家会照顾好自己。”
“我拒绝了他们。”杨锦荣坐下来,“行琛早不是当初我所认识的行琛,他们为了翡翠可以不折手段,我不想再跟他们合伙。”
“也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颜嫣坐到丈夫身边温柔的笑道。
杨锦荣凝视着妻子,轻轻的将她抱在怀里:“嫣嫣,我真后悔,真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娶我么?”颜嫣在丈夫怀里问道。
“不是……我怎么会……”杨锦荣没说下去。
没过两天,史云生和李良臣一起到了杨家来看颜嫣。
颜嫣非常高兴,她准备了丰盛的席面招待他们。等杨锦荣回家,看到李良臣和史云生也在时,脸顿时黑了。
饭桌上,杨锦荣话很少,颜嫣有些尴尬,不停的招待着李良臣他们,至少面上表现出和乐融融。
饭后,李良臣和史云生跟杨锦荣在书房谈话,他们谈了很久,颜嫣切了水果打算送进去,却在门口听到他们谈话。
“锦荣,我们初步肯定,那个地方还没有被发现,那是一个寄生小矿,就在达木雨林。良臣和行琛在瑞丽接应,我们从那儿采完石头就走。现在缅甸战乱,我们找到一条路可以偷偷从瑞丽到灰光场,不会有人发觉。”史云生对杨锦荣说。
“既然你们找到矿也安排好了,就不必算上我这一份。”杨锦荣一脸不感兴趣,摆摆手,“当初嫣嫣珠宝散伙我就说过,我跟你们以后各凭本事,富贵也好,贫穷也好,不必再来往。”
“锦荣,我们在学校就在同一个宿舍,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何必说这样的话。”史云生知道杨锦荣跟李良臣之间有误会,忙说,“我们之所以还找你,也是为了兄弟之情,有福同享有难同担。”
“云生,你别说了,当初嫣嫣珠宝散伙时我就说过,此生我不会跟李良臣再合作。”杨锦荣打定主意,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
颜嫣眼看三人要僵,便敲门进去,端了水果露出笑容:“来,吃点橙子。”
“他们要走了。”杨锦荣丝毫不给这两人面子,冷脸说过。
颜嫣都觉得难堪了,她觉得锦荣这样有点过分了。
史云生对颜嫣尴尬的一笑,跟李良臣告辞离开。
又过了几日,史云生再次到访,他和杨锦荣在书房谈了大半天,等史云生离开之后,杨锦荣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夜。
颜嫣很担心,第二天早上杨锦荣一脸憔悴的出了房间,看到妻子时双眼赤红。
“锦荣,云生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个样子?”颜嫣很担心丈夫,自从行琛他们来过之后,锦荣就开始不正常。
杨锦荣看着妻子,他缓缓吐了口气说道:“云生他们给我看了灰光场翡翠的照片,灰光场曾经解出过一块发光翡翠,据说那块发光翡翠做成了一颗翡翠明珠,有种颜色是慈禧太后的陪葬品,后来不知所踪。之后又有人在灰光场的毛料中解出了七彩翡翠,我至今仍不曾见过的七彩翡翠。”
“是吗?我也没见过呢!”颜嫣也颇有些好奇。
“他们找到那个矿,是灰光场的寄生矿,那里面很可能就有发光翡翠或者七彩翡翠。”杨锦荣说完,一脸痛苦的看着妻子。
“你想去那儿采翡翠矿?”荼蘼问。
杨锦荣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嫣嫣,我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一眼发光翡翠,传言慈祥太后喜欢把那块翡翠明珠挂在床顶上,半夜房间会散发出七彩霞光,伴随着翡翠的荧光入睡,还能延年益寿。”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颜嫣不忍看丈夫如此纠结,“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谟毫和玉玉的。”
“不。”杨锦荣又摇头。
“怎么了?”
“你要跟我一起去。”杨锦荣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用力呼出一口气,“缅甸那边战事吃紧,我们去那边采矿时间非常紧迫。嫣嫣,你能感应到翡翠,你跟我们一起去,告诉我们应该往哪里挖矿。”
颜嫣这才明白丈夫纠结的原因,她立即笑道:“这有什么问题,我跟你一起去,只要能帮你,我做这点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杨锦荣听妻子说这话,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三天之后,他们出发去缅甸,穿过了层层雨林,他们来到老帕敢灰光场口。就如一开始预料那般,曼德勒一直在打战,时常能听到炮火声,枪击声。
李良臣和裴行琛在瑞丽接应,其他四人跟颜嫣在灰光场采石。
这是颜嫣最集中用她的能力的一次,平时杨锦荣鲜少让她露面,他知道妻子有赌石的本领,但为了避免外人知道,他自己专研翡翠和赌石,凭自己的本领在翡翠界也已有大成。
颜嫣过着极简单的家庭主妇生活,但这一次,集中一个月要不停的感应翡翠,然后第二天按她说的方向开采,对她的体力和精力消耗非常大。
虽然杨锦荣一直陪在她身边,她还是在杨锦荣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来。
然而男人们都被这巨大的翡翠矿震惊到了,事实上开采过程中,有的石料在机器切割下已经出了翡翠。当采出第三块帝王绿后,彻底激起男人们的热情,在他们看来这下面肯定还埋藏着更多更美的翡翠。
当颜嫣说已经没有翡翠时,丁仕平等人都不太相信。
“嫣嫣,你再看看,一般的翡翠矿都不会这么小的,是不是还可以下向采十米,或者再往旁边采采。现在战事吃紧,我们放点炸药炸开矿口也不会有事的。”丁仕平对颜嫣说道。
“仕平,真的没有了,我可以肯定。”颜嫣脸色有些惨白,她生完如玉后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赌石对她的精力消耗太大,她体力流失的非常快。而且在这里,她睡眠严重不足,所以越来往后,精神越不济。
“既然如此,那我们回去吧!”杨锦荣知道嫣嫣从来不会说谎,既然她说没有了,应该就是真的没有了。而且这几天嫣嫣的身体状况很差,雨林的气候又湿又热,嫣嫣吃不消。
其他人都再仔细勘察,确定真的没有料之后才决定回去。
杨锦荣跟颜嫣先回去,颜嫣一回去就病了一场,而且足足病了三天三夜高烧不退。
李良臣是一个很有门路的人,他在南桥找到一个极大的工仓库放那些毛料。杨锦荣去看过,将毛料按皮壳各自分类。
杨锦荣的意思是这些毛料直接送揭阳或者平洲卖了,但李良臣等人却另有打算。
“你说这些料全都解了?”杨锦荣非常吃惊,虽然这种寄生矿出绿机率高,可谁也不知道这一仓库的料最后能出多少翡翠来,又得浪费多少料。还不如送到平洲和揭阳当上好的赌石毛料交易,表像好的可以自己留着。
“不是全解,而是有翡翠的毛料留给我们自己或者解开当明料卖,其他的料送揭阳。”裴行琛说道,“锦荣,你想想看,这么多的毛料,里面一定有种水好的翡翠,甚至就有七彩翡翠和发光翡翠。如果我们自己挑,肯定会有露网之鱼。要是把有七彩翡翠或者发光翡翠的料送到揭阳去,我们不是后悔莫及吗?”
“就算我们自己解,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哪块料里有翡翠哪块没有?”杨锦荣冷笑,以他的赌石本领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听了这话,丁仕平缓缓开口:“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嫣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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