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海峡岸边,海阔天宽,波浪翻腾。
从东西北三个方向看去,都是大海汪洋,一望无际,海面上有时会缓慢飘过大块的皎白冰山,已经是秋末季节,再过一个月,整个通天海面就会开始凝结,直到冬天,一些冰原上的妖兽就会顺着冰面,渡过通天海,来到北冥荒野渡过寒冬,一些有修为的妖兽会提前来到,就像那强大的黑皮蛮牛。大多数妖兽都不会攻击人类,只会隐蔽于山林,占山为王,与北冥人河水不犯井水,但也有一些妖兽一时愚蠢犯禁,侵犯了北冥人,它们就要受到血腥的北冥大军围剿捕杀。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妖兽,在生物链顶端的人类面前,灰飞烟灭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是人类最具智慧,二是北冥人最团结,三是北冥强者众多,不止有七战将、五战神,更有有超然物外的绝世真人,传闻大陆最高寿的陆地神仙境高手活了八百年之久,或许更超出了世人认知修道界巅峰,成为真的仙人?
身穿淡蓝色的女子站在连成一线的海岸上,眺望前方。自从上次和魔音蛮牛的对决后,受了内伤,养伤了数天,今日就要继续前行,越过这通天海峡,到达那传说的世界尽头。
那魔音蛮牛也受了极重的伤,逃窜去更东边的山林姬雪昕也不再理会它了,因为她知道这蛮牛离死期不远了,因为它跑错了方向,大陆东北有一个地方被世人成为海角天隅,百里左右就是北冥第一大宗门,就算魔音蛮牛的实力相当于人类的通玄境强者,前往那里也简直是自寻死路。
“锵”一声。
破晓仙剑出鞘,姬雪昕踏上赤色古剑,御剑飞去,身形如掠天飞燕,轻舒优美。
海风凌冽,越到汪洋中央,越是波浪滔天。大海深处不同于海面那样波涛汹涌,而是格外平静,酷寒阴森,却透出悚然杀意。
传说通天海深处隐居了一只恐怖骇人的妖兽,体型庞大如高楼,巨大的鱼鳍听闻可以化作翅膀,试想一只大如高楼的鱼类在高空飞翔,那才叫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有见过它出水人类强者描述,此妖兽出水前,天撼地动,百里之外可以感到海水震动,激起出十丈海啸,出水那刻,庞然大兽冲向云霄,喷出巨大水柱直上青天,滚滚灵气奔腾而出,远在数里的宗师境强者都能感受到它发出震撼神魂的灵压,青鳞附翼,扶摇直上,更有人称它为北海龙王。
所幸这只深海巨鲲平日不出来觅食,只在海底潜游,也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就算它真的是神兽龙王,也不敢乱侵犯人类,因为它已经死去了太多同胞,懂得了人类的阴险狡诈。人类滥杀妖兽,捕抓神兽,有的抓了而不杀,取出妖兽的某器官用来做药物,利用妖兽惊人的回复能力,等器官生回,再取出来,残忍无比,只为炼制所谓的长生不死仙丹。
每年到了秋末这个时分,深海巨鲲都会出水换气凝神,这庞大的生物即有肺又有腮,无事则潜伏深海,不露锋芒,愉悦则浮于海面,吐息千丈,愤怒则一跃而飞,青云直上。
姬雪昕一路飞行已达三个时辰,在眺望着哪里有可以稍作歇息的海上冰山,虽然她的灵力还没到极限,至少还能御剑两个时辰,但她心思缜密,万事留一手,匿灵珠被魔音蛮牛撞走,寻不回来,要是在海面上有妖兽突如其来,即使不至于丧命也是十分危险。她想到那匿灵珠是自己拉下面子向那讨厌的未婚夫借的,就皱紧眉头眯起媚眼,暗自生气,这胡搅蛮缠的黑牛!如果不是有重任在身,一定不会放过你!
物以稀为贵,虽然匿灵珠对修士提升完全没用,但那隐蔽灵气的效果确实是世界上少有的,赢昊看上去落落大方地借了这匿灵珠,其实心里痛惜得很,不过每当想到修道天赋世上第一的绝美女子两年后会被骑于自己胯下,就仰天大笑,隐忍过去。
海风呼啸,天色一下子变得阴暗,浓云翻腾。
姬雪昕御剑立即刹住,西、东、北三个方向依次传来浩大的灵压。
强风吹得海沸江翻,把她的淡蓝纱裙吹得像旗帜一样飘扬。
霎时间,三柱水汽如火山喷发的沸腾气体,直冲云霄。
――――
衡山广场第七擂台,一剑生出浩然杀意。
禹都林单手执剑,直指前方,刺向万丈光芒中央。
台下欢呼声戛然而止,除了李骁阳以外的观众,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感觉到周围灵气骤然一震,又迅速聚于逆光而上的男子周围,他们都感觉到了剑意中的一往无前,禹都林这无所畏惧的一剑,刺破了长剑的炫烂光华,从长剑的剑尖到剑柄,毫不停滞,刺得支离破碎,直到快要击中眼前男子的胸膛,才停止前进,收回金色剑鞘。
韦云兴惨然落下,胸前衣衫尽碎,低头看着地上的长剑碎片和衣服碎屑,默不作声。
李骁阳拿开手撑开眼睛,又觉得神奇,怎么又是一招,战况全变了?这该死的闪耀剑招,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害的我没能看到最精彩部分,看来下次要用些特殊染料造个墨镜才行!
禹都林看到韦云兴已经手无寸铁,把剑鞘插回背部,等台下的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大大松了一口气,自从败给秦浩城之后,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哼!这下看那些礼清观的还怎么笑我用剑鞘比赛。
台下不止礼清观所有人呆住了,裁判也是惊讶极了,一时间愣住。刚才禹都林那逆流一剑,哪里只是八阶的威力?光从灵气波动来看,这一剑不但飞速聚集体内灵力,还牵引了体外的灵气,就有了虚元境一剑的气势,从剑意来看,充满浩然的豪迈杀意,此直肠一剑定是练习了许久,从威力来看,更是惊人,把一把不普通的青铜铁剑分崩离析,而且他在关键时刻停住这一剑,就要耗费很大力气,强弩箭矢难断的道理谁都懂,能做到剑招覆水可收,才是真正的实力,就是这关键一收,才保住那韦云兴的性命。
禹都林其实心里庆幸着,刚才能使出这惊天动地的一剑,全靠时机非常恰巧,若不是韦云兴那剑招太过夸张唬人,自己可能猴年马月都使不出这天时地利一剑。
李骁阳前一刻还想先做逃离,现在却兴奋至极,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喊:“帅啊!”不出他所料,对面礼清观众人看了过来,如果眼神能杀人,他死一百次都不够。
李骁阳这一喊,喊醒了裁判,飘然一跃上台,准备宣布比赛结束。他这一喊,也喊醒了沉浸在失败中的韦云兴,他捏紧拳头,我苦苦练剑,等了四年,却要在第一场就落败?我怎能甘心!
禹都林说:“云兴师弟好剑法,在下领教了。”
韦云兴听到禹都林的话,只觉得讽刺至极,手偷偷抓取地上的铁剑碎片,
在禹都林躬身行礼的时候,韦云兴把手中的碎片一甩,瞬间出手。
禹都林也不是等闲之辈,吃一堑长一智,早就体会过秦浩城的阴险,岂会不知道韦云兴会留一手。他立马往后一跳,衣袖一挥,扫过铁剑碎屑。
韦云兴仍不罢休,赤手空拳奔向禹都林。
“住手!”这两个字的声音撼动了李骁阳的耳膜,发自礼清观众人中间那位最尊贵的长老张绍齐喊的。
这两个字似乎带有无形威力,韦云兴听后马上停止脚步,低下头,随即气急败坏地匆匆离开擂台,如同丧家之犬,不理会接下来的仪式礼仪。
“本次比武,玉清观禹都林获胜!”裁判大声叫到。
禹都林兴高采烈地跑下台,急忙地对李骁阳说:“走!去第二擂台!”
李骁阳一看禹都林的腰部的伤势,鲜血蔓延了整件衣服,心疼地呵斥道:“你看你受的伤,先去治疗!”
禹都林脸色都有些苍白了,仍坚持道:“治疗事小!先去......看看。”
李骁阳执拗不过,他也阻止不了,叹一口气表示同意。
此时礼清观的弟子再也神气不起来了,个个都垂头丧气地离席,那个长老更是抓碎了座椅上的扶手。
李骁阳跟在禹都林后面,得意的说:“全靠我先前说的话刺激了你,你才能赢的,哈哈,还不赶快谢我?”
禹都林没好气地说:“谢你个鬼!”脸上却微笑着。
李骁阳也看到了他在偷笑,一下子心情大好,好似这白云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