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老鼠不归你管,那另一只呢?”聂狂奴指着通道说。
滕子彦感应到了一个气息微弱的人正在从通道中飞速下降,明显就是刚才逃离了的李骁阳!
“啊!快让开!”一声叫喊从通道传来。
禹都林立即看向身后的通道口,霎时明白那个叫声是谁发出来的,他想去接住下落的人,但已经晚了。
因为下落的速度非常快,紧跟着声音一起下落,禹都林根本就来不及去接。
“愚蠢的小子,明明逃上去了,为何又下来?”能救他的,只有滕子彦。
聂狂奴知道滕子彦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李裕的儿子,就知道下一刻,滕子彦会去救人,这个时机,他更要好好把握。
滕子彦立即动身,疾速飞向通道,留下赤红的火痕。
聂狂奴也是瞬间出招,控制地上的所有能控制的物体,在一刹那全部激射出去。
一切都变化得太快,禹都林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断剑男子的飞速身影,还有万千剑骨如磅礴大雨般向他刺来。
滕子彦在空中稍微转身,向身后的骨雨挥出一剑。
这一剑看似普通,既没有火红的烈焰,也没有凛冽的罡气,看上去好像是在挥斩空气,其实,这一剑蕴含着滕子彦对剑道的最深造诣。
枯骨因为断裂而变得尖锐锋利,以这数量,如果全部击中滕子彦,就算是通玄巅峰也吃不消。
万千枯骨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向滕子彦的背部,意外地,无数骨剑在距离滕子彦还有五丈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碰撞,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砰、砰、砰......”
无数骨剑撞上了无形盾墙,霎时分崩离析,变得粉碎。
“哼,不过又是小伎俩。”聂狂奴气息再涨,骨剑变得更加迅猛,不断冲撞那堵剑气化成的墙。
无论是不是小伎俩,滕子彦的这招拖住了骨剑,给了他去救人的时间,只是,时间还是不够,仍距离十多丈,而李骁阳已经掉落下来。
出乎众人意料,飞速下落的李骁阳并没有狠狠地砸在地上。同时,通道中炸出一声巨响,浓稠的黑色液体和物块轰然喷在地面,而片刻后,李骁阳才掉落下来,以相对安全的速度砸在地面上,但还是撞得生痛,咧口对着楞在原地的禹都林骂道:“玛德,还不快过来扶我?”
反应过来的禹都林立即跑过去把李骁阳扶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此时滕子彦也赶到了,咦一声,说:“从这么高地方摔下来,这都没事?想不到你小子还有点本事。”
“见过前辈,敢问前辈是哪位?”李骁阳打量着逢头垢面的村夫汉子,一点印象都没有,李家高手数不胜数,但为李家卖命的宗师,只有寥寥几个金丹,而通玄境的只有一个,那面前这个人为何要救自己?
“你要真的是李裕的儿子,不用猜都会知道我是谁。”滕子彦说完就转身,看着准备碎裂的盾墙,让李骁阳感到迷惑不解。
“你到底是怎样做到的?”禹都林看到李骁阳踩着一团漆黑,有双类似翅膀的东西,真是觉得李骁阳每次都会给他带来惊讶。
李骁阳一边思忖着面前这个汉子的身份,一边说:“从百丈高空安全降落,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但对于我,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了。你看我脚下的这坨,就是一只妖兽,我先计算好高度,预算好时间,再在它的肚里塞入一大块炸弹,在差不多落地的时候,利用爆炸带来的冲量,进行软着陆,只是计算空气摩擦和高度的时候,出现了一点误差,才使得我现在摔得腰痛......”
禹都林没听明白李骁阳说的一大堆什么鬼,只知道他说腰很痛,问道:“你怎么要下来啊,我都看见你快要飞上去了。”
李骁阳觉得直接说出口不好意思,于是指着踩着的妖兽残骸,说:“你以为我真是很想下来陪你啊,是这只幼兽飞到一半,没力了,才逼不得已掉下来的,到是你那么蠢,要跳下来送死。”
禹都林挠挠头,憨笑道:“哈哈,我本来是想下来捡回你的尸体的。”此话一出,就把李骁阳气得脸都青了。
李骁阳忍着怒气继续看着面前的汉子,打扮邋遢如村夫,手上拿着一柄赤色断剑,还发出那么热的火光,他到底是谁?直到他看到了汉子背着的那个檀木盒,才明白了他的身份。木雕裁月镂云,吹影镂尘,更有九龙绕柱,直上青云,最明显的是四个角落刻着四个小字,盛世李堂。
“李裕藏了三十年的东西,还是了交出来?他在想些什么?又想引起一场大战?”
他知道天铸剑是神剑,被李裕分开四个部分,藏于南衡各地,每过十天就转移隐藏位置,连他也没见过一次就是为了不让那些对这把神剑垂涎的人知道这把剑在哪。这把剑到底为何如此诱人?使得十六年前的万仞剑宗趁机闯入李府,使得北冥的魔君不惜发动战争也要夺取这把曾经的天下第一剑。世人知道这把剑威力无边,却不知道真正让魔君垂涎的不仅仅是它的无穷威力,还有这把剑身后的历史,包括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上古之国。
李骁阳曾听老师司马魏说过,类似天铸这样的神剑,不止一柄,包括藏在京城的那柄,一共有九柄。数百年前曾在斯塔克出土过一柄,后来又消失人间。每一柄上古神剑的出世,必定惊扰天地,没人知道古剑的历史,到底是上万年,还是十万年,都无人知晓。
传说只要凑齐九剑,就能得知那个古国的位置,那个古国既然能造出万年不朽的神剑,里面就一定隐藏着更加无价的宝藏,说不定能得到能毁灭天地的绝世神兵,当然这只是口说耳听的,不得考证。
虽然李骁阳知道这天铸剑很厉害,凑齐九剑威力会更大,也许真的有毁天灭地的威能,但他一点都不想要那个所谓的上古神秘国度,就算是失落的文明又如何,绝世神兵又如何,他根本就不稀罕,够二十一世纪的科技发明叼么?他一把手枪就能把虚元境打得半死不活,就算是面前的两个通玄境,给他个百吨的炸药量,不信炸他不死。
根据分析和猜测,李骁阳终于知道了面前这个汉子是谁,是天铸剑的守护者,滕子彦。说得好听是守护者,其实是家族传承下来的古剑,舍不得交托给他人,所以三十年间死缠烂打地追着李裕。至于他家族为何会藏有天铸,李骁阳也不知道,只知道滕子彦因为这柄剑,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也许留下的这把剑,是他心灵的最后依托。
盾墙开始皲裂,万千骨剑终于刺破而出,飞向三人。
“李骁阳,你放走了我的妖兽,那我就要你留下来做我的食物!”聂狂奴双手高高扬起,深陷的眼窝蓦然张大,死盯着李骁阳。
李骁阳吓了一跳,赶紧拿出手枪,装上仅剩的几颗子弹,小声咒骂道:“臭老头,我记得李裕没说他得罪过你啊,就放你几只宠物就要杀我了,大不了我叫李裕还你便是。”他不知道,释放了上千只剑齿夜魔后,聂狂奴是心如刀割,变得更加愤怒,更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取天铸。
禹都林聚精会神看着呼啸飞来的枯骨,只觉得很压抑,无形的灵压把他的心神压得十分沉重,似乎这白发老头的修为比障月只强不弱。
“躲我身后不要乱动。”滕子彦吩咐道,然后立即向前挥斩,再次劈出无形盾墙。
禹都林现在才知道,原来尖锐的剑气也可以化成如此厚实的屏障,这得需要对灵力的控制有多么的熟稔和精准。倒是李骁阳看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面前有一堵透明的墙壁。
这招是滕子彦的绝学,剑气化云壁,以精确到每一寸的灵力控制,把飞速挥出的剑气凝成宽大的屏障,因为是以剑发动的,所以能瞬间形成,不像灵力从体内透过体肤形成的屏障那样缓慢。
高手过招,就是一个快字,在短短的一秒钟内就能使出许多招数,生死变化就是一瞬的事情。
万重骨剑再次与屏障相撞,发出密集如雨的发麻声响。滕子彦单手伸展,对着屏障注入不断注入灵力。他的手不断在颤抖,腿脚也开始站不稳,是真的快要耗尽真元了。
李骁阳看在眼里,心里不断在思考着下一步怎能办。要逃出去,就一定要杀掉这个臭老头,而要杀死他,就只能出奇制胜。于是他从拿出最后一颗闪光弹,凑到滕子彦耳边轻声说:“滕前辈,要逃离此地,只能杀他,而我有一计,或许能够反败为胜。”
滕子彦分神问道:“何计?”他本来以为李骁阳只是虎父犬子,但李骁阳的屡次逃脱危机让他改变了对李骁阳的看法。此子虽是毫无灵力的废人,心计却是比他爹还要缜密,且能够临危而不惧。或许这个小子真的像十七年前占星师说的那样,是能改变大陆未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