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金羽游隼喜悦地在姚婷头上飞旋,似乎是在对姚婷的救命恩情表示感谢。
姚婷执伞嬉戏,扬眉欢笑,伸手接住降落的大光头,轻柔抚摸着它的羽毛,道:“李骁阳,你怎么给它起了这么个俗气的名字?它这么活泼,就该取个可爱的名字。”
“这名字可是有缘由的。”李骁阳跟在后面,心里暗骂大光头,我养你那么久,也没见你会和我嬉戏,没事都不会理睬我,现在别人不过顺手救了你一命,你就吃里扒外地缠上她了?
“前面就是天霜洞了。”姚婷指着前面说。
“哦,你婆婆人好不好啊。”李骁阳觉得姚婷口中的婆婆那么强,脾气一定非常暴躁。
姚婷点头道:“很好,婆婆对我可好了,就是唠叨了一点。”
“额。”李骁阳心里很担心那个拿拐杖的婆婆,一言不合就和别人对干,说是好人他打死不信,要是待会伸舌三寸都不能说服这驼背老婆子,就麻烦了。
“婆婆!”她步履轻快地向前跑,大光头也跟了上去。
“等下啊!”他隐约看见雾中有一个人影站在一面冰壁面前。抬头看去,才发现朦胧霜雾之上,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冰山,尖锐的峰顶映着星光寒芒,竟像是一把拔地而起的巨剑。
“断壁冰山触云端,天降寒霜填鬼关,这,就是天霜洞?”他没有太多的激动,而是是举眉淡笑,平静地看着这雄伟的高山。忽然有一道魅影从脑海一闪而过,他觉得一定是之前吃的霜迟花里的毒产生了幻觉,于是没有太过在意,继续向前走。
经过霜雾,终于到达姚婷面前,他看到了那个满面沧桑的驼背老妪,她开口问:“是你救了婷儿?”
李骁阳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姚婷的一面之词,立即作揖回答道:“正是,小生见过前辈,刚才是碰巧遇上姚姑娘,然后联手击退了棕毛罴熊,是姚姑娘身手敏捷,出力最多,加上我的细心辅助,才艰辛地击退了罴熊。”他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既夸大自己又称赞了姚婷,无可挑剔。
他眼角督了督老妪身后的海冰壁,透过通明的冰壁,能依稀看见里面的轮廓,相必里面就是天霜洞,但为何洞口会被冰封,他不知道。但是在他看向洞里面时,心脏猝然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东西在呼唤着他。
老妪浑浊的眼睛盯着李骁阳,用威胁的语气道:“毫无修为,居然能独自进入冰原的最深处,你究竟是什么人?来此有何目的?”
李骁阳知道这老妪不是省油灯,而且看她的眼睛像是要把他宰掉的样子,于是说:“前辈别误会,我只是路过的,我叫李骁阳,南衡王李裕之子。”
“李裕的儿子?”老妪勃然大怒,以为这小子是在说谎,但李骁阳拿出一个金令牌后,她才平息了怒气。
李骁阳把身上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取了出来,摆在地上,道:“我的确是南衡世子,如假包换,所有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都在这里,前辈请过目。”这次没有人会帮他了,他只能靠自己。
“如假包换?哼,可笑,我在这里把你杀了,李裕也不会知道。”老妪恶狠狠地说。
姚婷瞬间变得心急火燎,拉住老妪,说:“婆婆,不可以,他没有修为,不碍事的,何况他,他救过我。”
听到姚婷的话,李骁阳就算多厚脸皮也觉得羞耻了,我南衡第一大纨绔,居然要一个弱女子来救助,若是传了出去,颜面何在?
老妪继续注视着李骁阳,目光火辣,道:“哈哈哈,婷儿放心,我怎会杀他,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想不到李裕一身煞气,可笑地被誉为血魔金刚,竟生了你这个温顺驴子,那就一定是你娘太没出息了,区区亡国贱种,低等血脉,你爹一定是瞎了眼”
德高望重的父亲被说成瞎眼,慈眉善目的母亲被侮辱成贱种,李骁阳依然忍气吞声,但内心已刻下仇恨。哼,那些所有耻笑我的人,我让你们先得意,待我脱胎换骨,经脉复原,必将证明自己,奋力修练,功力猛涨,不说那虚元金丹,我要通玄的宗师都跪我面前!待我晋升虚元,先去剿灭万仞剑宗,再烧光武毒门的虾兵蟹将,等到南衡养兵百万,我就发明真正的绝世神兵,一路北伐,铲除那座羊角城,翻了袁梵天那狗蛋的老巢,再领着百万黑甲转回头围堵那傲气凌人的天音宗,收他们做我小弟,最后在轮到你们万花谷的时候,定让你这心毒口辣的老婆子爬着出来给我舔鞋!
他决定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半途废弃,是凭着心中的执念,让他矢志不移,让他战胜恐惧,让他凌风傲雪,他这一路艰辛,是早已注定,现在离命运的开始只差一步之遥,怎能给一个老婆子阻挡。
他说:“前辈,我此行形单影只,历尽艰辛,目的也是天霜洞,我想进去清洗灵髓,修复神魂,再造形骸,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成全晚辈的小小心愿。”
姚婷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婆婆,难道,难道你带我来这里也是为了修复我的灵脉吗?”
老妪第一次没有理会姚婷,对李裕鄙夷道:“看在你爹份上,饶了你一次,但是想要吮吸这洞里的精华,你只能找块隐蔽的地方,还有,不许让我看见。”
李骁阳欣喜若狂,道:“谢前辈!若来日前辈有需求,骁阳必定不远千里而为前辈解忧。”
老妪道:“哼,油腔滑调,要进洞,还得待上三天,那粗鄙的贱种在里面触动了机关,她一日不出来,这冰门便就无法打开。”
李骁阳现在才仔细看这透明的冰壁,上面留下了数道深达数十丈的凹槽,想必是老妪方才所为。
他带着好奇的心伸手去摸,连通玄实力都无法强硬打开的冰壁,到底是多么坚固?
当他的手指摸到寒峭的冰面时,心脏再次颤动,而且是比上次更加剧烈更持久,连耳朵都能听到心脏的扑通乱跳。
我该不会是得了心脏病?
在透明冰门的那一端,似乎有轻微的动静,仿佛是一个人在靠着墙壁,他顿时有种冲动,想要进去看那人到底是长什么模样。他的整个手掌都贴在了冰壁上,的确很冰冻,但是有那一刹,细微的温暖传入手心。
“婷儿,当心着凉,我先带你找个地方歇息,等这婊子出来了,我们再收拾她。”老妪扯着姚婷的手,往外走去。
“那,李骁阳你要跟来吗?”姚婷回头看向李骁阳,无奈手被婆婆拉着,慢慢走远。
李骁阳没有回话,而是凝望着透明冰壁内的那个女子,她是谁?
他甩甩头部,使自己清醒,开始观察这面冰壁。四角整齐,与洞**边缘完美切合,几乎看不到缝隙。既然是机关,就一定有驱动机关的能量,那能量很可能就是来自封印。那既然有封印,就一定有能够打开封印的秘符,就像映月湖底的四象石碑、衡山墓园的白符印、枯木森林密室内的九环图形等,都有一个能直接驱动封印中枢的神秘符号。
他忍着严寒仔细摸索,在星光下寻找能够打开这冰门的秘符,寻踪觅迹半小时,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图案,三个三角形叠成金字形状,或者可以说是四个三角形,图案中央还有个小小的孔,应该是钥匙孔了。
既然找到秘符,那现在就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他左顾右盼,觉得那老妪应该是走远了,于是对着冰门后的那人说话,不管她有没有听见:“喂,我不是坏人啊,我只是想进来看看,并无恶意,待会我进来可别冲动行事啊。”
他看到里面那人动了一下,以为是那人听到了他的话,片刻后,那人居然昏倒了下去,不过,这正合他意。
“大光头,你去找那姚婷,给我盯住她俩,一有动静,就鸣叫通知我。”
金羽游隼顺服地点点头,往老妪离开的方向飞去。
他不再犹豫,右手对着三角秘符,重重地按了下去。
“吱咧”
厚实的墙壁发出了令人抓狂的摩擦声,就像粉笔在黑板上用力刮过而发出的高频率声音。
完好无暇的冰壁竟在中间出现一条笔直的缝隙,迅速分离,形成一个狭窄的通道。
事不宜迟,他要赶在老妪发现之前进入里面,并关上通道。于是拖着沉甸的双脚,竭尽全力地向前奔跑,但愿那人别在他跑到一半的时候触动机关。
神志不清的姬雪昕看到了冰壁的打开,觉得很奇怪,这门怎么突然打开了,要是那老妪进来了,后果是不敢设想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qi,撑起身体,掰下侧边墙壁上的机关。
“玛德!”李骁阳非常愤怒,这女的居然真的要把他害死,明明刚才已经表达了自己并不是坏人。
两侧的墙壁逐渐合并,他夹在中间,进退两难,但情况已经不容思考,在千钧一发间,他纵身一跃。
“嘣”一声,冰墙紧紧闭合,整个洞**都能感到震动,他踉跄地站起身来,忍住愤怒,看向侧边躺着的蓝裙女子。
只是一眼,他心中的万般怒意就如浮动在温水上冰块,缓缓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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