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季节,正是葡萄成熟的时候。
瑭哥儿从屋子里出来,便看到康柔一只脚踩在藤椅上一只脚踩在木桌上勾着葡萄藤上的葡萄,而玥姐儿在一边指挥着往左往右。
瑭哥儿觉得自己的一个心都要提起来了,这要是掉下来的话……
正想着,便见康柔像是感知到有人在看她,回头便撞上了瑭哥儿的目光,吓了一跳,脚下一晃,眼瞧着就要从藤椅上摔了下来。
瑭哥儿心都要揪在一起了,急忙大跨步的奔了过来。
康柔大呼了一声,身上没有预料到的疼痛,却是问道了一股子淡淡的竹香,很舒服。
她睁开眼,便对上了瑭哥儿担忧的眼神,“可有碰到?有没有哪里疼?”
康柔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直愣愣的看着他。
这就是她的未婚夫啊,长的可真好。
“是想要自己摘葡萄?”将康柔愣在那里,瑭哥儿继续说道,“我让人将小梯子拿过来。”
瑭哥儿和玥姐儿本来就长的高一些,尤其是瑭哥儿又自幼习武,身子本来就强健,如今要比玥姐儿高出多半头,所以抱起康柔来也十分的轻易。
康柔在瑭哥儿怀里,居然忘记了下来,就这样被瑭哥儿一直抱着,直到下人们将小梯子搬了过来,两人才后知后觉的分开。
康柔脸红的跑开了,后面瑭哥儿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刚才怎么就给忘记将她放下来呢?
不过没想到看着瘦瘦的,抱起来还是肉肉的,挺好玩的。
玥姐儿见状也只能笑着追上康柔,又将她拽了回来,“坐在葡萄架下面吃茶可是很惬意的,而且我哥哥这里的葡萄特别的甜,一会儿让他们摘下来我们尝尝。”
康柔被玥姐儿拽着,本来想要走,但是心中又记挂着那葡萄。便又低着头被玥姐儿拽着走了回来,只是再也不看瑭哥儿一眼。
“我脸上长的很难看?”见玥姐儿去指挥下人们摘葡萄,瑭哥儿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康柔。
康柔摇了摇头,瑭哥儿长的很好看。
“那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
“我不会女红。又很淘气。”康柔说道这里抬起头看着瑭哥儿,“而且我们家到了下一辈也没有了爵位,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
自从赐婚的消息传了出来,康柔已经听过许多人说自己家是高攀了。就连她的爹娘也是这么认为的。
康柔不愿意让自己的爹娘这么委屈,但是好像她自己又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赐婚啊。他们家是没有办法抗旨的。
但是忠王府就不一样了,要是瑭哥儿不愿意,忠王府去跟皇帝说的话,皇上是一定会将圣旨收回来的。
“你们家没有爵位跟你嫁不嫁人有关系?”瑭哥儿问道,“我娶的是你,又不是你们家的爵位。”
“可是我不配你啊。”这话是这些天她听到的最多的了。
“我说配就配。”瑭哥儿站在那里坚定的说道。
“再说了,等过几年我去战场上立功回来,一定也会给你再挣个爵位回来。”瑭哥儿说的铿锵有力,听的康柔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然后,就没有人再提为什么娶这个话题了。
玥姐儿在一旁看着心里直笑。没想到自己的哥哥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这说起甜言蜜语来还是很有门道的嘛。
不过玥姐儿知道,瑭哥儿这并不只是说着好听,他一定会实现自己的这个承诺。
康柔并在得到了瑭哥儿的承诺之后,便不再那么拘谨了,也去跟着玥姐儿去摘葡萄,并且还是自己爬到了梯子上。
惹的跟着她的丫鬟们直跺脚,这在未来婆婆家就这样,要是被婆婆知道了,肯定不喜欢的。
再一想到来的时候西京王妃的再三叮嘱。丫鬟们的脸都耷拉着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
这边,西京王妃跟筱暖也是聊的十分的投机。西京王妃没有想到筱暖性格居然这么好,眼界也很开阔,又通情达理。
想到自家那个闺女以后有了这样的婆婆。她是再放心不过了。
晚饭过后,西京王妃一家才离开,这一天两家的心思都定了下来,尤其是西京王妃,回去的路上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瑭哥儿好像对这么亲事也很欢喜。”到了晚上,屋子里只剩下筱暖和宋墨城两人的时候。宋墨城对着她说道,“这下你该放心了。”
“也难为了皇上,为我们想的那么周到。”筱暖点了点头,一手扶着腰慢慢的坐了下来,“这门亲事在外人看来是极为不合适的,但是仔细想想,等到了瑭哥儿那会儿,这么亲事却是我们忠王府最好的亲事了。”
瑭哥儿不需要多么显赫的妻族,那样只会给忠王府带来无穷尽的麻烦,皇上到底还是偏爱他们的。
或许这在别人看来,是皇上在为太子铺路,但是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这是皇上真正的疼爱忠王府,才给他们找了这么一门亲事。
康柔绝对不是京城里名门闺秀里特别优秀的,但确是最适合瑭哥儿以及忠王府的。
两人说道这里都停了下来,他们都想到了那次见到皇上的情景,皇上已经消瘦的厉害,或许在过上一年多,恐怕就要变天了。
瑭哥儿屋子里,瑭哥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索性坐了起来,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起今天遇见康柔的种种。
这是他第一次失眠,心里总是反复着康柔今天对他说的话,“她配不上他。”
虽然今天他已经打消了她的念头,但谁知道这丫头听没有听进心里。
瑭哥儿发愁了,要是康柔逃婚了怎么办?
那他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给追回来。
康柔心底的那点小心思并没有因为瑭哥儿的几句话就打消了,她虽然有时候胡闹,但是也挺多了西京王妃给她讲他们家现在的状况。
能够嫁给瑭哥儿,是她高攀了。
甚至于,她前几天出门去的时候,还能听到别人在议论,自己是野鸡飞上之枝头凤凰。
她就是那个野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