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担子,你扛不起!
刘浩天的一句句话,宛若是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了许宝生的胸口上。等到最后一句话说完,许宝生身子一栽歪,差点儿直接摊在那儿。
是啊,他又怎么能担得起呢?
好端端的的一个厂子,就因为他的一念之差,给搞的倒闭了。这些员工们会怎么恨他?还有家乡的那些父老呢?在他们的眼中,刘浩天等于是他们的大恩人,就差拿个牌位给供起来了。而他,还把人家刘浩天给坑了。
他哪里还有脸回山楂树屯?人家一口一个吐沫,就能把他给淹死。
这一刻,他是真知道害怕了,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内心中被谴责、愧疚、惊恐给填满了。
周围的这些员工们,一个个都怒不可遏。就因为许宝生,害了他们所有人啊?有几个情绪激动的人,已经冲了出来,非把许宝生给打死了不可。幸亏,刘浩天反应快,赶紧上去,将他们给拦住了。
“许宝生,你知道错了吗?”刘浩天蹲下身子,叹息了一声。
“刘老板,我……我真知道错了。”
“好。”
刘浩天大声道:“你要是说出事实真相,我可以考虑继续投资,让厂子再干下去。”
这一句话,犹如是一根救命稻草,让许宝生死死地给抓住了,他连忙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许宝生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走道都是溜着墙根儿走。本来,他是在华海市的一家建筑工地当小工了。听说柳堡镇建厂子招员工,就赶紧跑了回来。这多好?工资有保障,离家又近。
在这儿工作的头一个月,他很满意,工资到月底就发下来了。他还特意请了一天假,买了一些东西,回了趟山楂树屯。看着村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也挺高兴的。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实人,让一个女人给盯上了――白小蕾。
女人的嫉妒心,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在白小蕾看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这都是许畅把她给害的。两个人都是从山楂树屯走出来的,白小蕾在华海市上班,许畅在师范大学读书。闲暇之余,许畅就在“潮流服饰”的门口摆摊,来赚钱儿生活费。说起来,还不是她罩着?要不然,许畅休想在华海市立足。
可是,许畅非但不懂得感恩,竟然伙同刘浩天,用一批涂抹了药物的牛仔裤,卖给了她。结果,害得她丢了饭碗,才会回到了柳堡镇。她租了个房子,在一家酒店当服务生,就这样认识了副镇长齐耀华。
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勾搭到了一起。
而她?在齐耀华的帮助下,很快就进入了镇政府上班,成了一名秘书。
这样的工作,又体面,又有前途,白小蕾还算是满意。谁想到,刘浩天和许畅又过来了,还让齐耀华把她给辞掉了。凭什么呀?她要报复,非把厂子去给搞垮掉了不可。不过,她不想牵扯到自己的身上,就把目光落到了许宝生的身上。
第一,两个人是同学,又是一个村子出来的,比较熟悉。
第二,许宝生比较老实,只要她勾勾手指头,保证能把他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这个女人,在外面混迹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头脑的。只是三两下,就把许宝生就彻底地投向了,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这一刻,头脑发热的许宝生,对白小蕾言听计从,人家说啥就是啥。
终于,许宝生逮到一个机会,将鱼腥草的药汁放到了原材料中。其实,他也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厂子倒闭了,员工们下岗了……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许宝生痛哭流涕,越说越是懊悔:“刘老板、孙厂长,这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所有人……呜呜~~~”
“你特么还是人吗?刘老板和孙厂长等人对咱们这么好,还想着咱们村子脱贫致富,你呢?竟然干出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是啊,我打死你算了。”
这些人越说越是激动,越说越是悲愤,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许宝生给活生生地打死算了。
刘浩天叹息了一声,问道:“谁是白小蕾啊?敢作敢当,有种就站出来。”
“她,她就是。”
“你还想往哪儿躲?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把她给揪出去。”
白小蕾见事情败露,就想着逃掉算了。可是,厂大门紧闭着,四周都是人,她还能逃到哪儿去?终于是让几个人给抓住了,对着她咣咣地就踹了好几脚。其他人见到了,也都来劲儿了,嗷嗷地冲了上来。
这样子,一人一脚,都能把白小蕾给踩死。
刘浩天大声道:“你们干什么?别动粗,把她带上来。”
“是。”
孙名扬上去了,终于是把白小蕾给带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这一刻的白小蕾,脸上都没有任何的羞愧之色。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嘴角有几丝血迹,鼻青脸肿的,却狠狠地瞪着刘浩天,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
刘浩天就有些不太明白了,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也是他来恨她吧?她现在这样,好像是有点儿本末倒置了。
“白小蕾,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为什么?这点,你和许畅的心里比谁都明白。”
“我们还真不明白。”
是,是他和许畅、唐可馨联手,用涂抹了药物的牛仔裤,把白小蕾给坑了。可是,那是白小蕾自找的。如果说,她不是想着法儿的对付许畅,他们至于这样做吗?等到了柳堡镇,本来,他们都已经跟齐耀华谈好了食品加工厂的事情。
谁想到,白小蕾又从中挑唆,害得齐耀华愣是不给他们审批了。这要不是刘浩天有些手段,大唐食品加工厂就已经胎折腹中了。可即便是这样,他和许畅也没有对白小蕾赶尽杀绝,更是将她给安排进入了厂子,给她一份稳定的工作。
许畅对她,就是东郭先生和狼、农夫和蛇的故事。
这种人,你说,值得同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