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说这句话了,柯算有些激动。他捏了捏拳,为自己加了加油,打了打气,终于说道:“卡依,你可以……”
“咦?嵇康!”卡依忽指着窗外说道。
柯算忙往窗外看去,果然如是。他先是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而后便是一憾,暗道:“嵇先生你出来的真不是时侯,再晚0。01秒也好啊。”
只见嵇康果然又是被玉泉派捉了去,段不誉亲自带领着弟子,路人中有识得嵇康的,均不免指指点点,但见玉泉派个个带剑甚是凶悍,却是谁都不敢上前。
柯算这时冲了出来。
他们上次便和段不誉交过手,知道二人合力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在冲出之前,柯算就已安排下了计策,自己先行冲出,吸引段不誉的注意,而后卡依再冲出来,解决在嵇康身前的玉泉弟子后,带着嵇康突围。事成之后,两人在羊头镇南的树林里汇合。
计划很周密,也很实用,但很可惜,执行途中还是出了意外。
柯算这里倒是没什么意外。他冲出之后,长剑击倒了数名玉泉弟子,段不誉一见是他,便大叫“手下败将也敢放肆么?”,掣剑攻向柯算。柯算不是段不誉的对手,唯一令段不誉比较吃惊的便是他不时发出的如山之力,但段不誉身为玉泉派绝顶高手,应变能力殊实不弱,以剑气攻其不备,仍然可以对柯算形成压制。
柯算很想试一下那老者所用的“武侯八卦”。然而他见的只是招式,一来真气如何调用压根儿不知晓,二来他的斗气也只有八阶,并未至将气阶段,因此那精妙之极的武侯八卦也便使不出来。不过他的本意也并非击败段不誉,战有二十来合,柯算边战边退,引开段不誉。
段不誉并非军中人物,因此在这种战术上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柯算已是不敌,自己要把他一并捉了去,除此之外没想太多,这调虎离山之计也便是中上了。
段不誉中计,柯算战术成功了一半,卡依按着柯算的吩咐,准时冲出,也击倒了嵇康面前的弟子,可正要带他突围之时,嵇康却不动。
嵇康昂然说道:“我本是世外之人,他们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好了,小朋友,多谢你,好意嵇某心领了。”
他这一不动,卡依敬重于他,一时就没想好是不是要硬来。这一犹豫,时间拖长,段不誉再是没有战术头脑,也是反应了过来。
“好贼子,竟敢戏弄于我!”段不誉大怒,立时返身回去,手中剑气一扬,攻向了卡依。
柯算心下暗暗叫苦,忙回去救卡依。卡依见他攻来连忙施法,却也已是不及。
便在此时,一道剑气斜地劈来,挡住了段不誉的剑气。
柯算大喜,忙去看是谁劈出了这道剑气。一转头,发现是一个身高七尺余的男子。他手持长剑,面上三缕清须,一袭长袍,隐隐有些书卷之气,柯算见了不由的大是心折。
段不誉见了他一惊,而后一声冷哼,道:“吕兄,许久不见了。”
此人名叫吕巽,乃是此地一个佣兵组织“剑侠兵”的首领。剑侠兵的成员,一半是羌中逃回的西凉人,一半是原蜀地东州兵的后代。这两拨人都甚是彪悍,又不服管教,因此官府就大力倡导民间豪强收编之,算是为政府分忧。
吕巽自小习武,剑术极高,人脉又广,因此便主动提出收编训练他们,由此便成立这支“剑侠兵”。这种组织有比较强的灵活性,可以作为豪强兵,也可以作为将军的私兵,也可以作为官府的正规军,主要看首领的意思。
由于某种原因,剑侠兵一直没有成为以上任何一种军事组织,而是主要在民间生活,与江湖门派有颇多交道。
吕巽微一拱手,道:“段兄请了。”
段不誉道:“你们剑侠兵与我玉泉派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吕兄出来挡横,却为哪般?”
吕巽看了看嵇康,道:“不瞒段兄讲,这位嵇先生,是小弟一位故交,因此是不得不救的。”
柯算一听此话甚是高兴,他对卡依说:“看来这次嵇先生是一定有救啦,咱们三人联手,救人绝对不成问题。”卡依点了点头,将法杖举起,随时作着准备。
段不誉一惊,道:“你们认识?”
吕巽笑道:“太认识了。嵇先生与小弟,与家弟吕安,交情都颇深。所以,还望段兄高抬贵手。”
段不誉听了,在心内踌躇了一番。他知道剑侠兵势力很大,这个梁子不好惹,吕巽本人武艺也非常高,虽然没有交过手,但想来应该是不在自己之下。不过如果只因为他一句话就放了,那在弟子面前未免又有些太失颜面。
他又寻思一番,面色一凛,似是已作决断。他说道:“虽是吕兄出面,但这人也不是轻易能放的。我看咱们便依江湖上的规则,比武论剑,若是吕兄能胜了小弟手上的剑,那小弟别无二话。”
吕巽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笑道:“好说。”
两人都是斜地里迈了几步,周围人一退,便形成了一个临时的比武场。二人这一按江湖规矩比武,柯算卡依反倒不好插手了。柯算想着,虽然自己和卡依不能帮手了,但同样的,玉泉派的众人也不能上了,两下一折,也差不多。
他觉的“差不多”,实则是他对吕巽甚有信心。而实际情况和他想的也确是差不多。
只见两人一持剑拱手,便开始了比武。段不誉对吕巽有所畏惧,因此一上来便卯足了全力,用出“玉泉运转”,数道剑气劈出,以求取得先发制人的效果。这种剑气柯算领教过,虽然杀伤力不及斗气气劲大,但胜在绵绵不绝且运转流畅,不像斗气将气那样还会有一定的后座力。在段不誉手中使来,威力更是比一般弟子强劲许多,柯算战他很是吃亏。
然而在吕巽看来,这些好似并不值得太在意。他轻轻一闪,便闪过了其中的一半剑气,而后手中剑一削,又削掉了另一半。两人斗有十来合,段不誉便处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