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醒过神,手已经被这位公子牵起,直接步出大帐。我忙不迭向外抽手,但是这手被他分外紧握。直向中心的一座大帐。他行步特快,仿佛急不可耐,我不得不一路小跑,又夺手,又讲理。
他突然停身站住,向我正目,我吸了一口冷气,向后退了一步。他郑重瞧着我,“只要你今天帮了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哦。”不等我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又被他扯起,向前。
这座中心大帐,圆顶金尖,威仪无比,我,左臂经他一扯,看不下去了,只得随快快跟步,两旁卫队林立,这个恐不是大汗……我心还没有颤全,有人已经打起帐帘。
里面人满为患,感知有外人时,立投来全部目光,我即藏在他身后,亏了他身形高大倒是将我罩得严严的,但是三言两语过后,他竟将我推到前面,直面那等悍若骄阳的目光。
“父汗,我喜欢的是她胡禄屋而不是阿史那云和。”
语毕全场鸦雀无声。座中慢慢站起一个女子一身胡服,一双圆圆的大眼,惊怒,悲伤混迹就欲燃起战火。
果然她转眼冲出座位,来在我面前,我瞬看清她的美貌,心中刚刚谓起感叹,陡觉面上一燎,空中扬个脆响,我直借掌力飞了出去。整个个动作无半点拖泥带水,一气呵成,捎带着与我齐飞的是这位公子,姿势一经调整再不用看一帐的眼色。
我天际?望一眼,人人只得半个大小,但越来越大,不晓得从天到地,竟会舒服,兴致上来偷瞥一眼舒服何来,才发现身下有那公子垫底儿,再身下还有一个人伸出双手拖住我们两个,岿然不动。
此时不知是怎么个情景,唯闻得一声爆喝,“好。“我第一个骨碌下来,一路滚向一张地桌,我忙不迭抓住那兽足的桌腿才得以停住,扬目时,对上一双凄清冰冷的眼,是那个一遇再遇并且认识雨公了的公子。
是个熟人,他乡遇故知。我马上向他抛去恳求的目光。只是这样做的结果是,他冷冷移开了目光直接当我不存在。
后面伸出一只手,我细目那只手,修长纤白,风致嫣然,心戏,这只手竟生得这样好。愣目时并不去握这只手,这只手向我一抓,将我提了起来。又是一个陌生的公子,我忙寻目那位带我来的公子,只见他倒是好好的站在中央。
几番起落,帐中还是如此缄默,我偷偷打眼那位正中所坐的大汗。他倒是不气,仿佛事事等闲,甚大有兴致盎然之状。
“颉利,你说这小姑娘是你心仪?难道她就是胡禄屋家的晴柔。”那位站在中央的公子点头,这一瞬的功夫,我就当成了胡禄屋家的晴柔,身份转换之利落直让我目不暇接,耳不暇闻。
“合骨这是你妹妹?”大汗目光又抛向刚刚那位搭手救我的公子。
我心下恻然,怕是露馅。忙将目光扫地,哪知耳畔响起,一个涓涓如水的声音却是这样说的,“正是为臣七妹晴柔从小养在中原。”
我尽快飞转往事,我不认识他们,但是刚刚的一切并不是事先预设,难道他真的是我的哥哥,要知道这正是我缺亲人的时刻。一时身份地位来历俱备,上面大汗一掌砸在桌面,“好好,既是如此我也不管了,你们看着办就好。”
想不到这位大汗如此开明。
我的手又被颉利牵起,施施然出帐。刚刚那位女子,我打目四周似乎已不在帐中。
他走个不停,我终于忍不住怯声问他,“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噢,我现在想起来了。”颉利表情乖巧以极,我一摒先时心里的哀凉,含极期待,盯紧他任一个表情。
就在这当中,这位据悉是太子殿下的人物又是笑又是美就是不肯说话。
终于,他双手抚案,一脸的歉然,“但是我忘了,撒了这一个谎就要追加以下的谎言。看来我还不能放任你自流。”
不能放任自流。我马上想起那个叫合骨的人,傻傻的问出,“那个人以前认识我吗?”
“当然不认识你。”不过我的这位表哥去是博闻强识一流,只是将将两眼就懂得配合我。颉利居然说着说着便自得其乐一般不再理我,专注于眼前的书画。
这样也好,他不管我了,我自己走。
手刚要触到帐帘,账帘已经打起,来人深目了我一眼,正是合骨。他微默了一会儿,对身后的人说,“带七小姐先回去。”
将将两日,我从自由人草儿变成了烧火丫头但还叫草儿,现在我一疏忽就成了什么胡禄屋家的七小姐真真叫我情不可以堪。于是我想挣扎一下,“我……”
但两个突厥姑娘还是半推半拉将我带出大帐。
话说,这帐中唯一让我过得去眼的就是一面镜子,镜中的我,我不再敢认起,玉露敷荷,嫣然杏致,这个这个……头乍然作痛眼前荷容杏目一搅而乱。天地旋起,我一头重重扎下。
“你想怎么样。”我惺松睁眼时,一个清水一般的声音不明怒喜。
我不记得刚刚的事情,愣瞧着他,他闲闲看我温雅如玉,我心戏这个人似乎有点好欺负。
但是我基本上想采用脑间瞬过的一个东西那就欲抑先扬,遂我伪乖巧到以下地步,“你们的事情我不会插手,只是乖乖听话。”然后半遮着被子静观他喜怒。
“这个我可以认为是自杀未遂后的觉醒吗?”他温扣手指,好个风雅的公子。
“自杀?”我水当当的二目瞬成铃铛。我搞自杀。四字一过水,心诽,哼,一定是他眼神不济,我怎么会自杀。
“才过了一会儿就想不承认,不过证据还在。”他目光上挑,我目光亦随上挑头皮一牵,痛楚传来,我头上一个大包健在。
我一把抓过他的袖子,与他磨叽,“没道理啊,我怎么会自杀,你亲眼看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