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二师兄对我的关心其实挺细致的,不得不说他其实是一个好人,“其实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是你的错的。”他说这样的话,是在开解我吧。而且事实上,那一定是一个难以让人原谅的伤害。
“我说这太好了,要是大家的想法都只围绕一个点,那这世上的生活就太没有乐趣了。都成了一件事了。”说完之后,我其实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要不先回去睡吧。我会告诉师父他们的。”他说得很有诚意。
其实,我是真的累了,可是,那样似乎不太好。所以,我执意要等他们回来。
如果放在真▲↙无▲↙错▲↙小▲↙说,.qu¢le¢du.心层面上,我并不想见之后要回来的这些人和那些怒视目光,倘若,世上的人都喜欢旁人的冷眼相对。那恐怕大家就都会为了争取白眼而改行去做坏事了。那样的世道,就真的是没法要了。
意是执了,瞌睡就是照打不误。终归是太累了。虽然觉得睡过,确实不是那么舒服。
后来,竟然睡得更舒服了。清早睁开眼,原来,已被人送回了庄主夫人的屋子里。而此时,桌子上趴着打瞌睡的正是庄主夫人。
一股暖流,瞬间游遍了全身。她现在给我的爱,是真的对女儿那样的爱。也忽然就觉得,对不起她,这种感觉,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第一次觉得,欺骗别人的感情是这么的可恶。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在她身上披一件衣服。
她去一个起身。将我的手捋到了背后,实实地按到了桌子上。
我大叫了一声,“痛。”她听出了是我的声音,才赶快放手,又极迅速地将我抱了起来。
这确定不是一个抱大人的方法。一定是将我当成,她当年再也找不回来的小女儿了。
马上袭来的痛楚,让我想不下去了。
我差点就哭了。终于被放开了。面前的庄主夫人也哭了,身子都在发颤,“都是为娘记性不好,差点就找不到你了。你是怎么回来的啊?太谢谢我的乖女儿了。竟然记得回家的路。要是你丢了。我可怎么活啊!不行,你日后去哪里一定要带来上娘啊,娘可不能再丢了你了啊。”然后又开始抱着我哭。
最后,我是真的忍不住哭了出来。
如果这些。都是与我有关的人造成的。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一直都想着。不要哭、不要哭。这一次,却是哭得最凶的。有些事情,虽然心里一直不清楚。可是却无法说服自己,去消除那种一直如影随形的无比深刻的恐惧。
权力最高的人的一点点想法,都可能给那些最无辜的人,造成一生都难以估量的伤害。眼下,最有可能的就是这种。而这一切都很可能是真的与我有关,这才是让我一直真正恐惧的。
从这天之后,我与这位庄主夫人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形影不离了,还有一件可怕的事,就是庄主夫人一见到那位庄子里的二师兄,就会说他是自己的女婿。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但是,在那之后,她一定会强调一下生米和熟饭的事情。真是让人没法不浮想联翩。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大家都是一种呆滞的表情,我怎么觉得他们都相信了呢。明明是这么不可信的事情。
我觉得,尽量避过与这位二师兄的见面,会是一个解决此事的最好的选择。忍不住也这样去做。但是,这对于每天一定会在庄子里到处溜达,而且也必然会带上我的庄主夫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对于那样的遇见,简直太尴尬了吧。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应该感谢也不应该回避的人。在这个庄子里除了庄主夫人,再没有谁会像他那样救我于水火了吧。有时,我也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已经在做着一个打算了,尽量劝庄主夫人去别的地方玩。
又没想到,就是这个别的地方才是真正坑我的地方。庄主夫人,似乎是用鼻子还是什么在嗅他们的味道,所以,有那位大师兄带着师弟们练武的地方,庄主夫人都会及时地出现。
一模一样的大师兄的怒眼。不过,这次,我觉得除了他之外,别人的眼神,虽然有一些奇怪,但好像并不是讨厌我。而且仔细感觉一下,好像大家还是很喜欢我的。就是无奈于大师兄的意思不敢忤逆。我想起,那天大师兄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是那样的友善。但是今天,有一件事情也是幸运的。二师兄是不在的。
这下,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庄主夫人转了个身看向另一边,“去将你师弟叫来。”这句话是对大师兄说的。
大师兄开始支吾,“我让他出庄去取东西,所以……”
“所以你自己去取东西,让他回来。”
大师兄的眼睛,在我身上转了转,半晌只得答应了个,“是!”
我拉了拉庄主夫人的衣袖,“娘亲我们还是回去了了,他们在忙正事,我们就不要……”
庄主夫人一下子将我的话截断,“什么要正事,我只说过男婚女嫁这样的大事,他们这几个破猴崽子,每天里耍几下,也不见什么长进,算哪门子的正事啊。”
大师兄本来是等在旁边,想要蒙混过关什么的,被庄主夫人瞪了一眼,只得真的去找他师弟。望着他的背影,我在想,他一定会更加讨厌我的。也是,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理由不讨厌啊。本来就讨厌,再加上现在总是被扯进来的他的亲弟弟。
本来还想抽身的,现在这样的情境,只能是越是抽身越混啊。
我说,“娘亲我们走吧,我有一些头疼。”
庄主夫人果然开始焦灼,不想,那位二师兄回来得会这么的快,刚刚从那边露一脸儿,就被庄主夫人发现,“小猴崽子快过来,你媳妇头疼,我背了她,我们一起回去。”
我腿一软,差点直接坐在地上。
二师兄也是,他本来正常走着,忽然歪了一下。我抱歉地冲着他笑。
他的回笑却很有感觉。不过,我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庄主夫人嫌他走得慢,他只得快步过来。走近了之后,又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干巴巴地杵在那里。
这么多人的面前,我使劲偷拉庄主夫人的衣袖,得到回答是,“你们不是成了熟饭吗,让他们知道又怎么样。”我觉得,我应该求一个人跟她讲讲女孩子的清誉的这件事,当然,人家的这位二师兄貌似在这些师兄弟之间也是德高望重的一位,他的清誉也要讲一下。
可就是没有办法真的跟我这位骗来的娘亲讲一下。
然后,忽然就想到别处,我在想,如果我也有这样的一位亲人,她会这样对我吗,或者也是这样的吧。这个,在她来说是大大的好意的。这个做为孩子的,怎么会不明白。虽然有操之过急与乱点鸳鸯谱的嫌疑在里面,但是,那样的情感就是没有错的。寻常的父母也会是这样的吧。
都走出了好远,才发现是被庄主夫人扯着走的,而她的右手边扯着的是那位二师兄。还好,这一次选定的是一处石凳上。我想,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彼此不动声色就好。时间长了,她觉得不好玩了,就会玩别的了。总之要玩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去找这位二师兄一起玩了。
但是,这位二师兄提议要给我这骗来的娘打一套拳法。
庄主夫乐了。
现在看她的样子,一点儿也没像是得了失心疯的样子。
还有,我发现,我很喜欢她笑。因为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心的美啊。
我忽然想让时间就这样,一直这么简单地进行下去。也许,一直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可以上演。
这几天,我一直反复地做着一个梦,就是庄主夫人得知真相时的样子,她眼睛中会出现那样真实的惊恐的颜色。那是让人心碎的惊恐,这么多年后的她,就像是第一次得知真相一样。
再不敢真的想下去。因为只是想想,就会懂得这种伤害的重量。那么的沉重。是划进骨血里深深的伤口。每一次揭开就会再创伤一次。事实早就证明忘记伤口,会比一次又一次的揭起得多。
越是想下去就越是不好受,然后我开始逼迫自己也看看这套拳。
真实的看不到。所谓的打一套拳,完全分不清上一拳跟下一拳的分界线。着实可笑。
好吧,就当是一种图画看看也行啊。可是,行动轨迹也太快了,说白了,他这种状态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直静止的样子。难道,我今天就只有走,揭开某某伤口这条不归路了吗。
然后,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灵感,辨识出来,眼前好像是庄主夫人也加入了进去。他们的身影,极迅速地在我眼前转来转去。转得我有些想去睡觉。这个好像是庄主夫人在指点二师兄。好像还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可以想象得出,庄主夫人浑身上下的功夫,可不是闹着玩的,据说,比庄主还要厉害。现在这个样子,更像是倾囊相赠。
而且,我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庄主夫人教徒弟的方法,有些暴力啊,说是,他如果不能打出她设的这个圈子,那就不要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