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虫子!”安然第无数次咒骂道,“若煌,你还好不?”
若煌喘着粗气,一剑将身边的大虫砍成两半,“我撑得住。”
“安然,把小白给我。”天行终于和她并肩,“你休息一会。这样下去不行。”
小白在安然的背上,搂的更紧了,“姐姐,我不要离开你。”
“闭嘴!”天行终于发火了,伸出另一只手扼向了小白的喉咙,“你不明白吗?如果不是她的小世界容不下你,我们哪里会这么狼狈。因为你,这些虫族都疯了。”虫族日以继夜的攻击,天上地下无处不在,加上小白的不识抬举,让他真的恼火了。它一直赖在安然的背上怀里,又没有丝毫的防御能力,极大的影响了安然的战斗力,让她频频受伤。
天行看着它那张无辜的脸庞和脸上古怪的笑意,心中涌出了杀意。
“姐姐。”小白身形未动,却是莫名的躲过了这突然的一击。
雪儿以一化百,迅速的清理出一大片的空地,安然丢下了一个防御阵法,终于松了口气,盘坐了下来,迅速的调息。
“天行,休息吧。”事实上自从和虫族长老分别之后,他们就遭到了虫族的剧烈攻击,如果来的时候面前算是狂风骤雨,现在的级别已经是特大的龙卷风了,似乎不把他们彻底铲除掉就不罢休。
现在的小白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安然本来想把它送到小世界。可是偏偏小世界却无法再容纳它,两者格格不入,那一瞬间小世界竟然有了崩塌的迹象,她只能是把它带在身边,偏偏......它死活赖在安然的身边,天行主动的说要照顾它,它就是哭着喊着不去。其实安然也明白,以天行和若煌两个人的态度,或许趁她不注意就会把它毫不犹豫的扔到了虫堆里面。
“姐姐,我要和你一去睡。”安然终于整理收拾好了。准备好好睡上一觉恢复体力。小白又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旧衣服。
天行跟在它身后,额头上青筋暴跳,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东西了。拖后腿不说。竟然还想和她一起睡。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被怀疑的对象吗?
他大步向前,把马上要扑到安然怀里的小白扯着头发拖走了,它由自还在不死心的喊着。“姐姐,一起睡......”
她终于躺了下来,感觉身心都是无比的疲惫,这几天连天昼夜的战斗,天行和小白之间的暗潮汹涌,对小白的怀疑与担心......还有睡梦中夜离那纠缠不休的身影,一个个都都变成了一座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
来的时候用了半个月时间,可是回程却更慢了,本来还想着深入虫族腹地一探究竟的,可是小白现在这个模样和小身板,哪里受得了奔波。
隔着防御阵法,她都能够听到虫族不止疲倦的撞击声,来自四面八方,听在她的耳中,仿佛变成了催眠曲一般。
帐篷外面,天行盘坐在那里守夜,小白身上缚着绳索,在地上扭曲着挣扎的,长发遮住了它的身子,远看就好像是个血红色的茧,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过长发,似乎也变得有几分邪意。
“你到底想做什么?”天行终于睁开眼睛看向了它,蹲在它的身边,冰冷的长剑滑过它冰冷的脸庞。
“我只是想留在姐姐身边。”小白仰面躺倒在地,笑着看着他,不过那一双鲨齿般尖锐的牙齿却证明这本不应该是个人畜无害的孩子。
“我不信你。”
“我知道,我也不信你,这些人中我只相信姐姐。”
“从明天开始,我带着你,你不能再接近安然,”天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然的话,现在我就斩了你,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决心,你知道的。”
“天行,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不记得了吗?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在天凰学院的那个密室你,你急于冲关却受了内伤,差一点走火入魔,还是姐姐她唤醒了你......那个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它的声音越来越低缓而又悠长,落在天行的耳中,仿佛是最优美的调子,载着他的心神回到那遥远的过去......
或许因为白天战斗的疲惫,晚上又一直在警戒防备,真的是太累了,他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进入了那个遥远的梦境,他梦到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温文儒雅,母亲温柔贤惠,弟弟妹妹可爱又调皮,族中的那些伙伴们.......
他的嘴角不禁的扬起了一个笑容,逐渐化为世上最温柔的一抹阳光,仿佛能够扫除所有的阴霾。
小白看了一眼身上的绳索,也没见到它有什么动作,绳子就自动的脱落了下去。
它揉了揉僵硬的手腕,撇了撇嘴,看了眼睡着的天行,便向着安然的帐篷走去,嘴边也是甜甜的笑意。
姐姐我来了。
一道流光闪过,它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它看着眼前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少年和他手中的长剑.....
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么冰冷?
我是不是要死了?
它的头颅高高飞起,然后重重落在了身体的边上,殷红的血液缓缓流出。
若煌冷冷的看着它,他和天行安然不一样,对它他没有任何的同情和留恋,天行日夜守在它的身边,监视有之,可是未尝不是另一种保护?
现在它竟然催眠了天行,也给了若煌一个机会。
他没有走开,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它的那无神的双眼,应该是彻底死了吧。
身首异处,干净利落,不是吗?
他走到它的身边,俯视着它,便想要将它扔给外面虎视眈眈的虫族,哪怕安然醒来真的发怒,也好过留着这个祸害,虫族长老的话她是将信将疑,若煌却是深信不疑。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任它,死才是永绝后患最好的办法。
突然间,他感觉到一阵冰冷的杀意,如同漫天的黑夜一般漆黑儿而纯粹。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脚边,那双灰白的眸子眨了眨,一瞬间的猩红,然后又是黑白分明的模样。血液仍然在流淌,却是将断开的两截连接了起来。
若煌见到了生命中最惊悚的一幕,他看到本应该彻底死透的小白头颅下,血液化为爪子,一步步的蹦蹦跳跳的向着身体走去,眼看着就要合二为一了。
他毫不犹豫又拔出了长剑斩了过去,刷刷刷的剑光闪过,眼前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连四肢都都不再分明。
这下子应该没问题了。
正松了口气,却看到那一团蠕动着聚到了一起,真正的融成了一个血色的茧子,不断地变化着形体,他看到了一双白皙的双手,没有任何的伤口,然后是一个赤裸的雪白的身体,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无瑕,可是却让他的心彻底的沉了下来。
这个怪物。
“可惜了这一身衣服,”它回头看了一眼原地被切碎的衣服,地面上没有剩下一滴血液,全部回到了它的身体里面,“不过正好,这样子姐姐一定会给我做一身新的。”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若煌站在那里,身体有些发抖。
“我就是小白啊。我说过我想留在姐姐的身边,可是你们都不相信,这不是你第一次想杀我了,”它的语气很很是平淡,赤脚踩在地上,很快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那白皙的手掌伸出,竖到了若煌的眼前,“我告诉过你,不要惹我的,可是你不信。怪谁你。”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伸向了他的头顶,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下一秒,若煌感觉到剧烈的撕裂般的痛苦从脑海中传来,如同千万把刀将他一寸寸的凌迟着,他滚到在地,看到了那一双猩红的眸中的嘲弄。
“那个药剂,味道挺甜的,你知道吗?”它一脚踹到了他的身上,身体的痛感被无限的放大,仿佛是最鲜嫩最敏感的肌肉被钝刀磨砺着,被钢针穿透一般,他想要大喊,嘴巴却被那只手掌封住了,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就连死亡都成了奢望。
“夜晚还很漫长,不是吗?好好享受,小家伙。”小白轻笑着邪气凛然,“你应该庆幸姐姐挺在乎你,不然的话......”
它的手掌滑过若煌的衣衫,便如一只只蝴蝶一般破碎开来,落在了他的身边,很漂亮却是无人欣赏。
“这颗心脏,很有生机,我很喜欢。如果有一下次,谁都救不了你。”在那冰冷的双手抚上的一瞬间,就好像一位琴师抚摸的心爱的琴弦,却让若煌那不敢再乱动。
他相信,那只看上去纤弱无力的手掌只需要微微一用力,他就会如同秋日的枯叶一般坠落,碾做成泥,“安.......然......”
“闭嘴。”小白愤怒的一脚踹了过来,让他满地打滚,它自己却有些疯狂,“你不配提姐姐的名字,姐姐是我的,是我的。”
若煌忍着极度的痛苦却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仿佛是在嘲笑着它的痴心妄想。
“怪......物.......”
这个夜,真的好漫长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