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昨夜的一场激战过后,留下了一个未解的谜题,周慎之死成为了最为离奇的事情,在士兵当中也是众说纷纭。据周慎部下的一员军司马描述,前脚还能听到周慎的欢呼声,后脚却见周慎身首异处了。最后所有的疑云都落在了这片葬送了五千汉军将士的兴隆山上,都说山上有神怪,周慎因为得罪了山神而受到了惩罚。
正午时分,周慎所有的部众都从山上搬了下来,林南、曹操、孙坚合兵一处,周慎的部众归兵最少的林南调遣,为了确保安全,大军退后十里下寨。
中军主帐中,孙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昨夜的一场战斗,让我军损失了五千人,而叛军只不过才战死两千八百余人,如果照这样硬拼下去的话,我们这支军队恐怕要全军覆没了。”
曹操对于昨晚的战斗还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林南率领飞羽部队即时赶到的话,恐怕他就要死在边章的手上了。他每每想起昨晚和边章战斗的一幕,就很后怕,听到孙坚叹气,他也是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还有那个边章,不愧是叛军里的第一将,现在想起来我都有点后怕。”
孙坚道:“边章还不算什么,周慎的死实在是太离奇了,按照他部下的描述,叛军是没有攻进寨里的。可是从他的尸体来看,杀他的人实在太过高明,要一剑砍下他的脑袋,而且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难道……难道真的是鬼怪所为?”
曹操嘿嘿笑了笑,道:“我从不相信什么鬼怪,周慎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绝对不是因为个人能力,而是向十常侍贿赂的结果,我从未见到他冲锋陷阵……反正这个人该死,死了也好,省的在我们面前碍手碍脚的。就算他现在不死,以后有机会我也要杀了他的。”
“算了不说他了,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如今叛军在榆中应该还有七万多人,就凭我们一万五千人的兵力,绝对不能正面和叛军相抗衡的。子羽、孟德。你们二人有什么高见?”孙坚抖擞了一下精神,当即问道。
曹操道:“为今之计,就只有在这里等待援军了。子羽老弟,你说呢?”
林南一直没有发话,对于曹操、孙坚刚才说的那一切,他都听在耳朵里。此时见到孙坚、曹操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便笑了笑,缓缓地将贾诩早已经谋划好的计策说了出来,朗声道:“离间计!”
“离间计?怎么个离间法?”曹操、孙坚现在是身心疲惫,昨夜的大战让他们二人都有点心有余悸,听到林南的话后,便问道。
林南笑道:“很简单。一山难容二虎。”
随后,林南将贾诩教给他的计策统统说了出来,曹操、孙坚听后,都不住的点头,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则兵法的上上之策也。如果此次我们能够以一万五千人的兵力平定了榆中叛军的主力,那我们三人必定会扬名天下,更会入朝为官,平步青云也是指日可待啊。”曹操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孙坚道:“子羽,你的计策颇为巧妙。如今周慎已死,大军需要一个主将,我孙文台愿意奉你为主将,唯你马首是瞻。”
林南听后,脸上浮现出了一阵笑容。却见曹操本来喜悦的脸上恢复了平静,似乎是有所不满。他笑了笑,问道:“孟德兄是不是也想做主将?”
“当然,谁不想当大官?不过既然文台兄已经愿意奉你为主将了,那我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也只有从命便是了。不过子羽老弟当主将总比周慎当主将要好的多,何况我和老弟现在也是过命的交情了,谁是主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兄弟能够凭借着这次机会平步青云。”曹操毫无掩饰的说了出来。
孙坚听后哈哈笑了出来,生性豪爽的他突然灵机一动,大声说道:“我等三人难得如此投机,既然上天已经注定了缘分,不如我们就顺应天理,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林南寻思了一下,觉得孙坚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当即咧嘴笑道:“好啊,文台兄这个提议非常不错,孟德兄,你以为呢?”
曹操拱手道:“文台兄和子羽老弟都是我所见过的英雄人物,能与两位如此英雄的人物结拜,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但是我不信这个,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也可以兄弟想称,何必非要结什么义?一旦结义了,就是一辈子的盟约,子羽老弟年纪最小,我和文台年纪差不多,都略长你十一二岁,我们寿终正寝的时候,子羽老弟正值壮年之时,这样对子羽老弟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林南也是一时热血,听到曹操的这番话突然变得清醒了,古代人视信义高于一切,刘备、关羽、张飞之所以能够被传为佳话,是因为三人情同生死,若一人亡,其他二人绝对不苟活,这样一个重义的年代,这样的结义方式,对于还是残存着一点现代思想的林南来说,确实有点不符。
孙坚道:“我倒是忽略了这点,这样一来,确实对子羽老弟太不公平了。我看,不如这样吧,咱们都以兄弟想称,结义不结义的也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我们三人一条心就行了,你们说呢?”
曹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林南道:“好,这样也不错,难得两位哥哥如此看得起我,那我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文台兄,你今年贵庚?”
孙坚道:“二十九。”
“孟德兄,你呢?”林南又问道。
曹操答道:“也是二十九。”
孙坚和曹操互相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林南道:“那二位兄长分别是几月出生的?”
“我五月。”孙坚率先答道。
“我七月。”曹操紧接着道。
林南哈哈笑了笑,道:“好,那从今以后我就称呼文台兄为大哥,孟德兄为二哥了。咱们兄弟三人虽不结拜,却胜过结拜。”
孙坚、曹操二人都点了点头,和林南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和孙坚、曹操二人成为了兄弟,对于林南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喜事。而且没有结义的禁锢,就算以后想翻脸了,也不会受到谴责,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三人这个小会议散会之后,便开始着手施行离间计,一方面将军队后撤三十里。做出了大军撤退的假象,并且加以掩盖,藏身在了一处山谷中。
榆中城内外,无论是在城外的两处营寨,还是在城内的叛军,都加强了防范。昨夜边章带着人偷袭汉军营寨不成,反而大败而归,就连边章自己也断了一臂,这种打击对叛军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边章的伤势不轻,加上流血过多,以至于回来之后便一直晕迷不醒。到了正午的时候,他才渐渐地苏醒过来。一醒过来。他就感到了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他便恨的咬牙切齿,大声骂道:“林南,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以报我断臂之仇。”
话音落下不多久,韩遂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边章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他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嘘寒问暖道:“边将军,你的伤势颇重,要调养些日子,千万不能动了怒气?”
边章难得见韩遂这样对他如此关心,便笑道:“多谢韩将军关心。如今汉军势大,董卓、鲍鸿去攻打陇西的先零羌了,而林南、曹操、孙坚、周慎又在城外驻扎,我又伤成这样,一切军务不能操作,还麻烦韩将军主持了。”
韩遂道:“这个是自然的,边将军放心就是了,有我在,榆中乃至整个金城郡都不会有事的,如今汉军分兵而进,兵力不足,正当是我等反戈一击的时候,边将军尽管静养,其余事物交给我就可以了。”
“启禀将军,我们在城外抓了一个奸细,那奸细自称有重要军情向将军禀报!”一名士兵从边章的房间外面赶来,朝边章、韩遂拜了一拜,朗声道。
“奸细?杀!管他什么军情,杀了那个汉军的奸细……”边章想坐起身子,刚一挪动身体便感到了疼痛,便呲牙咧嘴地叫了出来,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语。
韩遂笑了笑,道:“边将军不用那么激动,我自会处理,还请边将军好好调养调养!”
话音落下之后,韩遂便带着人走了,刚走出不远,韩遂便对身后的亲随道:“好生照顾边章,务必用最好的药,只要他能伤势好转就行。”
韩遂继续向前走,脑海中却缓缓地想道:“边章现在还不能死,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战场上,汉军锋芒毕露,正是用人之际,那些羌胡的豪帅都听他的,他要是死了,那我就无法彻底地控制这支大军了。”
来到了大厅,韩遂看见一个穿着很儒雅的人站在那里,身上被绳索给捆绑了起来,他打量了一下那人,却从未见过,便走到那人面前,问道:“你就是汉军的奸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贾诩,他给林南献的离间计就是用他自己的行动来离间韩遂、边章,所以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榆中,故意让人抓住,为了怕被人杀了,所以一被抓到就口称有重要军情。
贾诩还是头一次见韩遂,见韩遂虽然穿着一身戎装,却也有几分儒雅,他摇了摇头头,缓缓地笑道:“我不是奸细!”
韩遂的名声在外,在凉州一带要远远盖过此时的贾诩,他见贾诩毫无畏惧,又是一身文士打扮,便冷笑了一声,问道:“你说你有重要军情,到底是什么军情?说出来,或许我可以饶你不死!”
贾诩瞅了瞅身上的绳索,对韩遂道:“请将军为我松绑吧?”
韩遂吃了一惊,看着眼前的贾诩从容不迫,便问道:“你这个人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嚣张?”
贾诩笑了笑,道:“在下贾诩,字文和。原是北宫伯玉聘请的一名从事,并非是汉军奸细,说到底,我和将军一样是叛军,将军不松绑我。却要杀我,岂不是自己人杀自己人吗?”
“原来你就是跟着林南从洛都谷逃出去的贾诩,哼哼,只可惜北宫伯玉已经死了,不然的话,他定然会把你碎尸万段的。不过我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你且说说你有什么重要军情,我要是满意的话,就会放了你。”
“将军误会了,我并不是跟着林南逃跑,而是被林南挟持着,当时也是形式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后来我从林南手底下逃了出来,北宫伯玉不分青红皂白,信以为真,便派人到我家杀我,我为了活命,只能带着宗族躲进山里,直到最近听到北宫伯玉死了以后。我才敢出来。我知道将军是个明智的人,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杀我,如今汉军反攻,将军窘迫,正是用人的时候,那些羌胡只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将军所缺少的是懂得谋略的人。我自认为自己还有点谋略,所以特来为将军效力。”
韩遂看着贾诩,心中却很多疑,不过贾诩说的也是句句属实。他缺少的就是智谋之士,如果多几个智谋之士,他也不会连吃败仗。他细细地打量了贾诩一番,便问道:“你当真是来投靠我的?”
贾诩点了点头,道:“如果不来投靠将军。我又何需露面?”
韩遂道:“那你先说说你有什么重要军情?”
“我来的时候看见汉军已经悄悄的撤退了,而且退的很隐秘,想必将军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你说的都是真的?”韩遂并未收到斥候的任何消息,一直还以为汉军在城外,便惊奇地问道。
贾诩笑了笑,道:“将军自可派斥候去打探,现在的汉军营寨只不过是个空营寨,而那些卫兵也是假人,我要是有半点虚言,将军可以砍下我的头。”
韩遂当即派人去打探消息,并暂且将贾诩关押了起来,只等斥候归来,再行审问。
入夜后,韩遂派出去的人回来禀告,所说的事情果然和贾诩的话吻合。韩遂当下让人将贾诩放了出来,并且在大厅里接见了贾诩。
此时的贾诩依然被绳索捆绑着,他一走进大厅便看到韩遂脸上透着一丝喜悦,便叫道:“将军唤我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夜深了,我身体困乏,想休息休息,就算是死囚,临死之前也总得吃顿饱饭吧?”
韩遂听到贾诩并不畏惧死亡,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走到了贾诩的身边,亲自给贾诩松绑,缓缓地道:“先生误会了,我怎么会杀你呢?既然先生是北宫伯玉请来的从事,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先生不畏惧死亡,确实是我凉州上士,如今我军中正好缺少将军这样的谋士,不知道先生可否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贾诩道:“我早已经表明了来意,是你怀疑我在前,不肯用我罢了。既然将军现在想用我的话,那就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我绝对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一听到谈条件,韩遂心中便有点不喜,便冷声问道:“什么条件?”
“第一,我要住最好的房间,还要有仆人伺候;第二,我要两名美女以及一箱金子;第三嘛,将军必须只用我一个谋士。若是这三条将军都答应了,那我就告诉将军如何击败汉军,并且夺取三辅,关中称王。”贾诩侃侃而谈地道。
韩遂听完贾诩的前两个条件,便觉得贾诩是个贪财好色只享富贵的人,可是听到第三条以及后面的话时,他便觉得贾诩有点大言不惭。贾诩的名字他只在北宫伯玉那里听到过一次,在凉州应该属于默默无闻的人,居然开口那么大。他冷笑了三声,当即问道:“先生这话说的太过了吧?”
“一点都不过,第一和第二个条件,是弥补当初我被林南挟持而又被北宫伯玉误会的损失,第三个条件嘛,我不想有人成为我的竞争对手,将军是个聪明的人,有我这样一个聪明的谋士,一个足以,其他的人都不必再要了,我贾诩自当能够帮助将军成为关中之王。”
“此话当真?”韩遂对关中为王的目标一直是耿耿于怀,如果不是林南在陈仓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他现在早已经占领了整个关中了,也早应该是关中王了,听完贾诩大言不惭的话,虽然有点将信将疑,但还是打算试一试。便问了出来。
“绝无虚言!”贾诩斩钉截铁的回答着,让韩遂在他身上找不出丝毫的破绽。
韩遂细细地想了想,一拍大腿,立刻叫道:“好!我就答应你,那你必须告诉我,该如何称王关中!”
贾诩嘿嘿笑了笑。道:“急什么?我要是现在说出来,那将军知道以后,岂不是会一脚把我给踢开了吗?必须兑现了将军的承诺之后,我才告诉将军。”
韩遂气呼呼的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说出来?”
“很简单,先兑现将军的承诺,并且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必定会将如何在关中称王的办法告诉将军。”
“你现在在我的手中,如果过了三天之后,我发现你在骗我,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放心,我还没有活够呢,又怎么会自找死路呢?”
韩遂随即命人给贾诩安排了房间。并且找来了四名女婢伺候贾诩,又送给贾诩两名美女和一箱金子,并且派人秘密地监视着贾诩。
贾诩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之后,便抱着那两名美女厮混在房间里,一步也没有出过房门,而吃的喝的,则都由女婢给送进去,整晚都能听到房间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
贾诩所在的房间和边章的房间相挨甚近,边章在房中养伤,需要静养。可是总能听到女人嬉笑怒骂的声音,这让他的心里很是窝火,躺在床上不禁大骂道:“是哪个婢子如此不懂规矩,半夜三更的居然还在浪笑?去把人给我抓起来,再笑的就割掉她的舌头。”
房中负责伺候边章的人回答道:“启禀将军。这人可抓不得,是韩将军赐给贾先生的美女。韩将军吩咐过,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能去骚扰贾先生。”
“贾先生?哪里来的贾先生?他韩遂是将军,我也是将军,他的命令就是命令,我的命令就是狗屁吗?你不去是吧?那我去!”
边章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忍着自己的伤痛大踏步地朝外面走了出去,负责伺候他的仆人知道边章的脾气,都不敢阻拦。
房间里,贾诩正在给两名美女讲着笑话,逗得那两名美女是哈哈大笑,三个人一起肆无忌惮的放声浪笑。那两名美女一人给贾诩捶腿,另外一人给贾诩揉肩,贾诩还在继续说着笑话。
“砰”的一声巨响,边章一脚踹开了贾诩房间的门,右臂上缠着的绷带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他一进门看到贾诩坐在床边,又有两名美女伺候着,便抬起左手,指着贾诩大声骂道:“你他娘的瞎嗓什么?半夜三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房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两名美女也被边章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跳上床,躲在了贾诩的后面。贾诩笑了笑,缓缓地站了起来,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边章边将军了,不知道有何见教?”
“见教你娘的大头鬼!韩遂那老小子是从哪里把你找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本将军受伤了,需要静养,你他娘的就不能给老子消停一点吗?我边章的名字,也岂能是你这种人随便呼喊的?”边章正在气头上,开口便直接骂了出来,什么事情都抛到了脑后了。
贾诩呵呵笑道:“边将军如此脾气,难怪会什么事情都会被韩将军压着了……”
“你说什么?”边章急忙问道。
贾诩道:“没什么,我说边将军死到临头了,却还浑然不觉。”
边章见贾诩丝毫都没有害怕自己的意思,又突然听到贾诩说出这样的话,他愤怒之下,一脚踹翻了一张桌子,大声地嚎叫道:“我死到临头?我今天就让你死到临头!”
话音落下,边章举起左手便向贾诩劈了过去,可就在将要劈下去的一瞬间,他却听到贾诩猛然喊道:“韩将军要杀了边将军,难道边将军一点都不知道吗?”
边章急忙收住了手,本来就难看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惊恐,急忙问道:“你……你说什么?韩遂要杀我?他为什么要杀我?”
贾诩点了点头。道:“一山难容二虎的道理难道边将军不动吗?”
边章情绪上一时低落了下来,向后连退了两步,惊恐的目光里还在期待着一丝希冀,缓缓地道:“不……不会的……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那么肯定?”
贾诩道:“实不相瞒,我是北宫将军的亲信。这件事是北宫将军告诉我的,只可惜北宫将军战死了,不然的话,他一定会亲自来提醒边将军的。”
“北宫伯玉?那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边章狐疑道。
“试问这十几万的军队里面,边将军能认识的人又有多少呢?”贾诩笑道,“边将军。我之所以用这种方法将你引过来,是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韩遂对边将军一直很忌惮,如今北宫将军战死了,如果边将军再一死的话,那韩将军就自然而然的会成为唯一的首领了。”
边章想了想。觉得最近两天换到他身边的仆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了,而他所认识的人也都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了,隐隐感到不详的他,听到贾诩的这番话后,也顿时感到了自己的危机所在。他立刻问道:“我与北宫伯玉情同手足,你既然是他的亲信,就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能在韩遂那么多的眼线中告诉我这番话,必定有解救我的机会,还请先生明示!”
贾诩见边章上钩了,便急忙道:“这件事不难做,北宫将军和烧当羌的人最为要好,而且北宫将军部下的湟中义从胡也都值得信赖,可这两支重要的力量都在城外屯驻,如果将军能够出城的话,也许能够逃过这一劫。到时候将军以自己的信义,登高一呼。就说北宫将军是被韩遂所害,那城中的羌胡势必会反戈一击,攻击韩遂,到时候,赶跑了韩遂。将军就会成为整支军队的首领。以将军的武勇,势必会击败那些汉军的。”
边章当下道:“好,我现在就出城,我看谁敢拦我!先生,咱们一起出城,招呼那些羌胡攻击韩遂。”
贾诩摇了摇头,道:“我必须留下来,就在将军闯进来的那一刹那,负责监视我的韩遂的亲信就应该去禀告给韩遂了,只怕再过一会儿就要来了,将军请先离开,我在城中稳住韩遂,等击杀了韩遂,我自当会辅佐将军的。”
边章举起了左边仅存的一只手,急忙说道:“好,那我就此告辞了。”
贾诩见边章快速离开了房间,回头看见躲在床上的两名美女,眼睛骨碌一转,心想无毒不丈夫,便从房间里抽出了佩剑,将那两名美女全部斩杀了,然后又用长剑划伤了自己的胳膊,又将房间里随便踢腾了一番,弄的一地狼藉。
等贾诩做完这一切之后,韩遂便带着十几名甲士走了过来,一进门,韩遂便瞅见贾诩受了伤,两名美女也都倒在了血泊当中,当即走到贾诩身边,急忙问道:“贾先生,你怎么样?边章呢?”
贾诩一脸痛苦地道:“边章杀了这两个美女,又要杀我,还好我喊了一声将军来了,这才把他吓走。”
韩遂再次问道:“那边章呢?他往哪里去了?”
“好像说什么烧当、湟中义从什么的,说他所受得的罪,一定会亲自讨回来……”
“糟糕,他一定是去城外找烧当羌和湟中义从胡了,我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出现了。来人啊,快传令下去,集合全城兵马,我要先发制人,攻击城外的烧当羌和湟中义从胡,就说他们跟着边章造反,但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诺!”
韩遂刚跨出一步,便扭身对一个亲随道:“好生照顾贾先生!”
贾诩握着手臂上的伤,在那个亲随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门,他见韩遂走远了,便突然抽出了那个亲随的佩剑,一剑将那个亲随斩杀了,之后便换上那个亲随的衣服,混在了人群中,随同着韩遂的大军一起出城,然后借尿遁溜走了。
边章因为是首领,所过之处无人敢拦,便顺利地出了城,先来到了城外的湟中义从胡的营寨里。这边前脚刚到,那边便听到了人声鼎沸的呼喊声,城内的数万大军同时涌了出来,包围了城外的两座营寨,未及分说。见人就杀。
受到攻击的羌胡也不是好惹的,他们在夜间突然遭受到了进攻,立刻展开了反攻,一时间两拨人混战在一起,整个榆中城乱做了一团。
榆中城外的兴隆山下,林南、曹操、孙坚早已经带着一万五千名精兵悄悄地迂回到了那里。派出去的斥候轻松地解决掉了叛军的一些暗哨之后,便等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贾诩的归来。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只见夜色中驶来了一匹快马,马背上的人不停地喊着“布谷”。
林南脸上一喜,便知道是贾诩到了。当即亲自策马相迎。两马相交,林南看到贾诩穿着叛军的衣服,而且左臂上还有点殷红,似乎是血迹,便急忙问道:“贾先生,你受伤了?”
贾诩道:“小小皮肉之伤,不足为虑。主公。现在榆中城已经混乱了,边章和韩遂已经打起来了,主公现在带着人出击,正是时候,必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林南点了点头,当即对身后的人大声喊道:“出击!”
贾诩也不顾伤势,跟着林南一起向榆中城跑了过去,后面曹操、孙坚各自指挥着部队开始向十里外的榆中城奔驰而去。
榆中城里此时是一片混乱,韩遂正指挥着人攻击城外的烧当羌和湟中义从胡的营寨,本以为能够起到奇袭的效果。哪只两座营寨居然会如此坚固,人死了不少,可就是攻不进去,有些人看到边章在指挥战斗时,便动摇了一点军心止步不前。韩遂立斩了五个士兵时候。便下令用火攻,一时间千万个火把漫天飞舞,被统统扔到了营寨里,营寨里也顿时生气了一阵阵大火,被冷风一吹,迅速向四周扩散。
营寨内的羌胡不堪忍受火势,争相出了营寨,可是刚一出来,便被守在外面的人给杀死了,一时间榆中城内外火光冲天,凄惨的叫声、兵器的碰撞声、马匹的嘶鸣声、鹤唳的风声,都在这时凝结在了一起,组成了最为噪杂的声音。
韩遂骑在马背上,看到战事快要结束时,突然见火光中一个独臂的刀客纵身跳了出来,衣服上带着熊熊的烈火,狰狞的面孔上也被大火烧的看不见人形,但是直觉告诉他,那人就是边章,除了边章,没有人能够跳的那么高。
边章的突然出现,让韩遂大吃一惊,就连他的部下也都大吃一惊,他们没有听到已经满身着火的边章惨叫,而是清晰地听见了他喊着“韩遂拿命来”这五个字。
韩遂的部下想去抵挡边章,当已经是火人的边章来到他们的身边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个独臂的刀客却成为了死神的化身,所有前去抵挡的人都统统被边章杀死了。韩遂急忙调转了马头,还来不及跑,座下的马匹突然将他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他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急忙向前爬了过去,一边惊慌失措的还大叫道:“挡住他,挡住他!”
狼狈的韩遂,勇猛的边章,二人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就在韩遂前脚刚爬出去的时候,一把带着火的弯刀瞬间落在了韩遂的身后,直接落在了韩遂的大腿上,登时鲜血喷涌而出,韩遂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又向前匍匐了两步,背后便传来了边章倒地的声音,终于这个火人被大火活活的烧死了。
韩遂长叹了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便听见四周都响起了“汉军威武”的声音,夜色中如同天将的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冲了过来,让那些已经自相残害成昏天暗地的叛军,顿时士气大落,人人自危。
一匹马、一条枪、一个人,赵云就如同落入羊群的猛虎一般冲进了敌军阵营里,所到之处人皆四处逃散,立刻将躺在地上的韩遂暴露了出来,还未等韩遂反应过来,赵云便伸出了长臂,从地上将韩遂给卷了起来,用力地夹着韩遂迅速向回杀。
华雄、庞德、周仓、管亥、廖化等人都率领着各自的部下在驱赶着叛军,曹操、孙坚左右包抄,林南带着五十骑兵冲在最前,从城门外一直杀到了城门内,一路如同在驱赶着牛羊,使得那些丧胆的羌人尽皆后退。
平明时分,榆中城的城墙上插满了汉军的旗帜,那一面面橙红色的汉军大旗,在烈烈的风中飞舞,另有一面“林”字大旗竖在了城中的最高处,彰显着无尽的雄风。
榆中城中,林南、孙坚、曹操等人欢聚一堂,大肆庆祝擒获了匪首韩遂,以及平定了凉州叛乱的主力军,昨夜汉军的突然到来,犹如天兵下凡,杀的叛军措手不及,四万叛军成为了俘虏,两万八千人死于叛军的内讧,其余的七千人则是被汉军所斩杀的。
这一仗可以称得上是大捷,首功当推贾诩,如果不是贾诩亲自冒险,挑唆韩遂和边章内斗,汉军也不会取得如此大的成绩。
庆功过后,林南来到了贾诩在县衙里所居住的房间,亲自走到了贾诩的床前,用力地握着贾诩的手,深情款款地道:“贾先生,如果不是你,我们绝对不会一战而破敌,这次功劳最大的是你,为什么你不让我将你的名字写进功劳簿上呢?”
贾诩斜躺在床上,听到林南的疑惑,便摇了摇头,道:“这份功劳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些钱财上的赏赐,最多可以当个县令。可这份功劳对于主公来说,却意义重大,主公年轻有为,如今名声正是鹊起之时,如果能有此功劳予以锦上添花,必然能够受到朝廷重用。我凉州人多少年来,都以武人的身份入朝,但是属下看的出来,主公除了能带兵打仗之外,更是一个治理天下的大才。所以,属下宁愿将这份功劳送给主公,也算作是属下为答谢主公从洛都谷将我救出来的第二件礼物。”
林南听到贾诩如此的话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从认识贾诩以来,贾诩第一次送给了他一百多骑兵作为见面礼,这一次又将这样一份偌大的功劳送给他,实在让他有点承受不起的感觉。他握着贾诩的手,感受到贾诩目光里流出来的那份真诚的目光,缓缓地道:“贾先生,你对我这样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待你了。”
贾诩笑了笑,道:“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这也是效仿古人而已。如果没有遇到主公,也许我这一生就会在洛都谷终了啦。我用三件微不足道的礼物报答给主公,还请主公不要推脱,至于那第三件礼物嘛,等整个凉州全部平定之后,我的宗族自然会将第三件礼物献给主公。”
“贾先生,从此以后,我林南将视你如师,以表示我对先生的尊重,并且正是聘用贾先生做我飞羽部队的军师。不管外面风有多大,我都将为贾先生和先生的宗族撑起一把巨大的避风伞,不管外面的天气有多冷,我都会为贾先生披上厚厚的冬衣……我林南今天对天发誓,此生若有任何地方对不住贾先生,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林南感受到贾诩给他带来的那份真诚的心灵慰籍,他的心也是肉长的,看到贾诩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甚至将整个宗族都托付给了他,他还能奢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