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公孙度喊出声音的时候,太守府的后院突然着起了大火,火光照亮了黑暗的夜,并且用它那微弱的光芒照射在了后堂的房廊下。他清楚地看到了三条面露狰狞的黑影,那面容在黑影中就如同鬼魅一般。
声音刚刚落下,三条身影便围了上来,将惊慌失措的公孙度围在了当中,三把长刀从不同方向向着公孙度砍了过去。
公孙度手持长剑,只格挡住了一柄长刀,左手的剑鞘拨开了另外一把长刀,却不想尚有一把长刀从侧后方砍来,只觉右臂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股冰寒的冷意在胳膊上瞬间划过,紧接着他的右臂便和他的身体脱离开来,一只握着长剑的手臂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啊……”公孙度失去了右臂,整个人疼痛的几欲晕厥过去了,在那三个黑影第二轮的攻势下,他向后仰面摔倒在地,并且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救命啊!”
就在这时,太守府的后院外墙那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走水啦!快来救火啊,走水啦……”
巨大的嘈杂声完全盖住了公孙度呼喊救命的声音,他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刹那,侧脸看到了晕倒在房廊下的守卫,等他回过头时,三把锋利的长刀便迎面落下,只见寒光闪过,他还来不及叫喊出来,身上便喷涌而出三道血柱。
三个黑影见公孙度已经死去,同时听到外墙那边传来了一声“风紧”的大喊,他们三人高呼了一声“扯乎”,便利用他们矫健的身姿翻越了太守府的高墙,跳跃了出去。
这边三个黑影刚刚消失,那边便冲进来了一队士兵,士兵们个个拿着火把,将太守府的后堂照的通亮,看到死在地上的公孙度。都是一阵惊诧。后院的大火还在燃烧着,却没有向外蔓延的趋势,太守府墙头外面的士兵正组织着水车来扑灭大火,经过十几分钟的扑救,后院的厨房已经化为了乌有,而火势也完全被扑灭了。
火势被扑灭后,参加救火的林南带着周仓、卞喜迅速冲到了太守府。早就隐藏在太守府边上的赵云、华雄、庞德也卸去了伪装,跟着林南的部队一起来到了太守府,看到公孙度暴尸在地上,所有的人在心里都发出了一阵暗喜。
公孙度一死,城内的兵将都失去了主心骨,群龙无首的他们纷纷把希望寄托到了林南的身上。毕竟城中能够领导他们的,也就只有林南了。林南命人处理了一下公孙度的后事,并且正式接管了瘿陶城。
太守府的大厅里,林南以奋威将军的职位端坐在上首位置,公孙度帐下的一个长史带着三个军司马和赵云等人分别站在大厅里。
“林将军,不想贼兵如此猖獗,居然行刺了刺史大人。瘿陶城中兵少。贼兵有两万多人,再坚守下去势必会全军覆没,请将军率领我们杀出贼兵的包围,带我们回高邑,那里钱粮颇多,城内尚有一千士兵,城防也比瘿陶坚固,如果坚守的话。绝对可以抵挡贼兵一年半载的。”公孙度帐下的长史当即献策道。
林南摇了摇头,道:“贼兵猖獗,瘿陶若是丢了,高邑就守不住,不过我倒有个办法对付贼兵。贼兵造反无非是为了一口吃的,如果我们能打开粮仓,给他们发放粮食。劝其归降,并且许诺给他们田地,那些贼兵必然会放弃造反的念头。瘿陶城里有三万多石粮食,只需拿出来一小部分就足以维持贼兵的生计了。而且……”
“报――”一个士兵拉着长腔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直接打断了林南的话语。
林南急忙问道:“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贼兵?贼兵进攻了,一万多人强攻南门,城墙上的守兵快顶不住了!”
林南当机立断,大声喊道:“火速增援南门,东、西、北三门的城墙上各留下一百人,多放点旌旗,其余的士兵全部到南门防守!”
“诺!”
吩咐完毕,林南带着众人便一起来到了南门,还没有登上城墙,便见南边的天空已经被火光映照的如同白昼。他迅速调集了自己的飞羽部队登上城楼,每个人都手持弓箭,朝外面的贼兵射去。
贼兵很执着,六七千人仍旧用白天攻城的方法,从城外用麻袋运送黄土,将黄土全部倒在城墙跟那里,不同的是,这一次贼兵的干劲倒是很精神,尽管城墙上不断有箭矢射下,尽管不断有贼兵被箭矢射死,但是他们还是无所畏惧的向前冲,在那条黄土铺就的道路上做着重复的动作。
贼兵见城墙上突然多了许多弓箭手,也学聪明了,他们每个人都将麻袋给抱起来,利用装满黄土的麻袋来遮挡箭矢,有的干脆将自己手中的兵刃扔上了城楼,虽然威力不怎么样,却仍旧打伤了一些守城的士兵。
林南在城楼上站着,看着护城河外的空地上,张牛角、褚燕带着三千精锐的贼兵严阵以待,而且这一次贼兵运送黄土的能力也大大增加了,只短短了一会儿功夫,经过几千人的共同努力,黄土已经升高了两米,再有一米贼兵就完全可以将那条斜坡堆积到城墙上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贼兵的士气怎么突然高涨了,根本不畏惧死亡。”林南看到这一幕,想想自己刚解决掉公孙度,眼看就可以控制瘿陶城里的局势了,贼兵却来添乱了,他当机立断,大声喊道:“赵云、周仓,带着四百骑兵和我一起出城杀敌,其余人全部坚守城墙,绝对不能让一个贼兵登上城墙。”
一声令下,林南、赵云、周仓便下了城楼,四百飞羽部队纷纷骑在马背上,抽出了自己腰中悬着的马刀,集合在城门边。
“弟兄们,绝对不能让贼兵进城,把你们的勇气全部拿出来,将外面的人都当成是羌胡的骑兵,狭路相逢勇者胜。跟我冲出去,彻底打垮贼兵!”林南手握游龙枪,大声喊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狭路相逢勇者胜!”四百飞羽骑兵同时大声喊道。
林南调转了马头,冲守在城门边的士兵喊道:“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瘿陶城外,张牛角、褚燕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惊喜,看到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黄土。斜坡的高度也离城墙越来越接近了,心中都暗暗地藏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张牛角望着那不断升高的斜坡,脑海中浮现出来一只只烧鸡,那两个油光嫩滑的鸡翅膀,又大又肥的鸡屁股,嘴角边便不禁流出来了哈喇子。
褚燕此刻捂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一想起一会儿就可以攻破瘿陶城,然后山珍海味的吃上一顿饱饭,那眼神里就充满了贪婪的目光。他捋了捋那部卷曲的胡须,大声冲那边搬运黄土的人大声喊道:“快点,速度再快点,攻破了城池有肉吃,不想饿死的都加把劲!”
张牛角、褚燕身后的三千士兵也按耐不住了。连续几天来在城外吃糠挖野菜,身体的体力每况愈下,可一联想起城中有着琳琅满目的食物,便硬撑着饿坏的肚子,紧握手中的兵刃,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兴奋,只期待斜坡一架好,就立刻顺着斜坡冲上城墙。去将城中的食物全部抢来。
城外火光冲天,六七千个强壮的贼兵不停的搬运着黄土,冒着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无所畏惧的冲了上去,为了活下去,只能拼了。
“轰”的一声巨响,瘿陶城的吊桥被放了下来。巨大的而又厚实的木板被架在了护城河上,城门也洞然打开。从门洞里飞奔而出一员战将,胯下骑着黑的像乌云一般的骏马,手中握着盘旋着长龙的钢枪。口中大声喊着振奋人心的话语,一溜烟似得便冲了出来。紧跟在那员战将后面的,是清一色的轻骑兵,在一白、一黑两员战将的带领下迅速压了过来。
当先一员战将便是林南,他骑着乌龙驹,在夜色的掩护下,整个人就如同腾着一团乌云向城门边严阵以待的三千贼兵冲了过去,身后的白面战将赵云、黑脸小将周仓带着四百骑兵踏在木制的吊桥上,马蹄踩在上面,发出了阵阵如同滚雷般的响声,马背上的人儿各个面色狰狞,手中挥舞着马刀,如狂风般的席卷了过去。
张牛角、褚燕都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城中的官军在面对一万多大军的围攻下还敢出城迎战。张牛角抖擞了一下精神,抽出了腰中佩戴着的长刀,刚喊了一声“冲啊”,便被骑着乌龙驹的林南冲到了跟前,长枪只在他的面前抖动了一下,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自己的身体被刺了一个透心凉,呜哇的大叫一声,便从马背上坠落了下来,而他身上所穿着的铁甲,也没有能够抵挡住长枪的突刺。
乌云盖顶,褚燕见张牛角坠马而亡,当即从背后抽出来了一对流星锤,看见闪着寒光的枪头正突刺过来,他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敌人的马会如此的快,他见那寒枪来势凶猛,心中有了几分胆寒,急忙扭动了一下身躯,偌大的身躯登时侧翻在马背的另外一边,见寒枪从头上掠过,便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褚燕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的马队便冲了出来,赵云手持长枪、周仓舞着大刀,身后的骑兵也都抡着马刀,呼啸般的冲了过来,他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双脚一经落地,微微屈了一下身子,向后倒纵了一下,偌大的身躯居然犹如一只掠过水面的燕子一般轻盈,飘荡在空中,同时将手中的流星锤给扔了出去,一前一后,立刻击落冲撞而来的两名马背上的骑兵。
褚燕的士兵只有五十个骑兵,后面都是三千手持的兵刃的步兵,林南率先冲过了前阵,一枪刺死了张牛角,虚晃的一枪也逼走了褚燕,胯下的乌龙驹在此时显得神勇异常,加上他手中灵活多变的施展着游龙枪法,所到之处接连挑下了四五名骑兵,紧接着乌龙驹的两只前蹄跃起,发出了一声长嘶,待双蹄落地时,将前面企图来阻挡的两个贼人步兵踏死在蹄子下面。硬生生地将两个人的肚皮踏破,肠子瞬间便从肚子里滚了出来。
“砰!”
一声巨响在夜空的城门边发出,四百骑兵瞬间和那三千严阵以待的贼兵撞在了一起,前排的步兵经受不起马匹所带来的急速冲撞力,一百多人只在一瞬间便被撞飞。赵云、周仓立刻带头从林南所经过的缺口杀了过去,愣是在贼兵的正中间突破了一口巨大的口子。
褚燕身轻如燕,一米九的身高加上百八十斤的体重绝对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跳跃上却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他只向后倒纵了几个起落,整个人便已经飘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一经落地,看到前面的方阵中间被骑兵突破了一个大口子,那些骑兵犹如一支利箭一般向前刺穿着。冲在最前面的林南借助马匹和他自身的武力,愣是杀开了一个偌大的口子,使得方阵两边的贼兵都心生畏惧。
“一群废物!”褚燕随便从前面抓来了一个贼兵,夺下了贼兵手中的长刀,顺势将那个贼兵用力向前扔了过去,朝林南砸去,而他自己则在这个时候猛然的跳了起来。紧随在那个贼兵的后面。
林南正用游龙枪左右突刺,却赫然发现一团黑影大叫着从空中飞来,他急忙用枪柄将那黑影拨开,枪尾一记重击,敲打在了那个空中飞人的脑门上,但听见一声脆响,那人便被精钢制成的游龙枪的枪尾击碎了头骨,**登时碰裂而出。溅了林南一脸污秽。
空中飞人惨叫了一声便被扫落在地上,林南还来不及回过长枪,但见空中飞人背后还有一个人影朝他扑来,那人正是褚燕。只见褚燕手中握着一柄长刀,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了微暗的橙光,在林南眼前一晃,足以让人觉得眼晕。
刀锋寒意紧逼。林南没有料到褚燕会以部下当肉盾,自己暗藏在后面向他袭来。不过,这招阴招确实很有效果,林南还来不及收回长枪。褚燕的刀锋便已经直逼面门了。林南大吃一惊,“啊”的一声大叫,眼看就要躲闪不及,谁知座下乌龙驹突然发出了一声嘶鸣,整个身体侧倒在地,刀锋从林南右边脸颊上飘过,愣是将林南从死神的手里给救了下来。
这一幕也超乎了褚燕的预料,手中的刀锋再次在空中扭转,企图回身砍林南一刀。
林南避过一险之后,人也放的精明了许多,只觉背后寒意逼来,当即将回转了一下身体,一个回马枪便刺向了空中。
“铮”的一声轰鸣,褚燕的长刀和林南长枪碰撞在一起,迸裂出来了些许火花,转瞬即逝间,高空中的褚燕便落在了林南的身后,急速转身,手中长刀便挥砍而出,力求在连人带马都侧倒在地的林南反应过来之前将其格杀掉。
林南早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双腿一夹马肚子,座下乌龙驹便突地从地上翻滚而起,紧接着向前一番横冲直撞,愣是冲过了前面数十个人挡住的道路,从贼兵的方阵中脱颖而出。
“好险!乌龙驹,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林南一经从贼兵的阵中杀了出来,便长吐了一口气,缓缓地道。
调转了马头,准备再次冲进方阵里,却见褚燕又如同恶鹰扑食一般的握着长刀袭击而来。这种跳跃的能力,与他之间见过的边章相比,简直是不相上下,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褚燕的身手要比边章敏捷许多,而且攻击的速度和力道也很惊人,实在是一个劲敌。
眼看褚燕长刀便要砍来,林南一个蹬里藏身,便避过了褚燕当头袭来的一刀,而褚燕整个人则从马背上掠过。林南看准时机,将长枪朝着褚燕背脊上刺了出去,本以为能够得手的他,却没想到褚燕的长刀突然从前胸移到了后背,直接挡住了林南的那一刺。短暂的交接间,褚燕、林南二人便随即分开老远。
赵云、周仓带着四百骑兵从中间的缺口中杀了出来,刚一杀出来,便随即再次转变了马头,又从缺口杀了进去,将贼兵的阵营给弄得乱作一团,而且贼兵抵挡不住骑兵的攻势,只这么一次冲击,便有数百人丧命。
此时,城楼上的战斗也随即展开了。六七千人的贼兵队伍终于将斜坡给垫高了,有二十多个贼兵迅速冲上了城楼,却被华雄、庞德、卞喜带领的人给堵了回去。士兵们居高临下,死守缺口,不给贼兵丝毫进攻的机会,愣是将那个缺口堵的水泄不通。
褚燕看到骑兵在自己的精兵方阵里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看到城墙上奋勇抵挡住缺口的士兵。再看看面前不远的林南,本想趁着城中失火来给汉军一个沉重的打击,不想汉军反应会如此迅速,又将缺口堵住了。
他看了看战场,汉军骑兵施行的中央突破战术已经将方阵给搅乱了,而且他们都饿着肚子呢。如果执意打下去,只怕会越来越处于下风。看到形势不照,他当即大声喊道:“撤!”
听到褚燕的大声喊叫之后,贼兵顿时失去了战心,纷纷朝营寨方向跑去。
“穷寇莫追!”林南看到贼兵撤退了,见自己的部下在突破敌军阵营时出现了损伤,当即大声地喊道。“回城!”
林南带着部队退回了瘿陶城,而城外的贼兵也全部退走了,遗留下来的是一地的尸体,有贼兵的,也有汉军的。两军的这次攻防战持续不到半个小时,便在不明不白的战况下结束了。
回到城中,林南做了一个统计,飞羽部队战死三十六人。四十二受伤,虽然他们在城门边杀死了四百多贼兵,可是对于他来说,就意味着自己的实力又减弱了。
瘿陶城里有两千户百姓,平时打仗的时候都躲在家里,战况一结束了,就会出来慰劳士兵。端着家中自制的可口饭菜,给那些伤兵带来了一些慰籍。而且,城中的大夫也替受伤的士兵免费治伤,使得伤员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平明时分。登上城楼的林南眺望贼兵营寨时,贼兵没有因为张牛角的死而退却,但是经过昨夜的一次段时间的激战,贼兵的士气变得低落了。张牛角死的太突然了,没有留下任何遗言,而褚燕是否能够担当起所有贼兵的首领,这还是个未知之数。群龙无首的时候,也往往是人心最为分散的时候。
林南叫来了赵云,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赵云便欢喜地下了城楼。之后,当赵云再次登上城楼的时候,却是士兵抬着一张张小桌子,紧接着一些士兵抱着酒,抬着肉走上了城楼,在城楼上摆开了酒宴。
林南又让周仓带着一拨人去将那黄土堆积的斜坡给铲平,将黄土全部倒在一边的护城河里,并且派遣卞喜、庞德、华雄带着弓箭手蹲在城墙上作为掩护。
于是,有趣的一幕出现了,贼兵哭丧着脸待在兵营里,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眼巴巴地眺望着瘿陶城楼上的士兵喝酒吃肉,不时的舔一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有的甚至在吸允自己的手,更有甚者,将自己同伴的手臂当成了鲜美的肉,一口便咬了下去。
饥饿是最难以忍受的一件事,饶是每天都喝水,可是不吃饭,就没有力气,加上贼兵这些天来冒死用黄土堆积而成的爬城斜坡消耗了太多体力,而周围一带能吃的野菜和树皮都差不多吃光了,就连野兽也不会光顾这个鬼地方。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贼兵已经承受不住了这种饥饿的煎熬,看着城墙上大吃大喝的汉军士兵,他们的心里极度的不平衡,甚至开始对造反产生了一丝疑惑。
贼兵的军营中,褚燕独自一人坐在大帐中,他还在为昨夜张牛角的死而耿耿于怀,因为这两万多贼兵里,他的部下只有两千多人,其余的都是跟随张牛角一起的。如今张牛角死了,没有留下一句遗言,那些部众有一大半没有把褚燕当成一回事,他在想,我要用什么办法将这些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咕噜噜!”
褚燕的肚子叫了,他捂着饥饿的肚子,倒了一大碗水,咕嘟咕嘟的喝下了肚子。水虽然喝的很多,可仍旧抵挡不住饥饿的折磨。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唉,如果不是那一拨骑兵的话,瘿陶早就攻下来了。”
从帐外进来了一个人,那人个头矮小,身体柔弱,一见到褚燕便抱拳喊道:“大哥,查出来了。来支援瘿陶城的叫林南,是朝廷刚封的辽东太守、奋威将军。”
“林南?就是那个平定冀州黄巾的人吗?”褚燕好奇地问道。
“对,就是他。”
“难怪这家伙的那么难对付,昨夜和我短暂交了一下手,我连续使出来了三个最厉害的杀招,都被他躲过去了。他娘的,真是晦气。居然在这里碰上了这样的一个人物。孙轻,去把王当叫来。”褚燕骂骂咧咧地道。
那个汉子是褚燕的结拜二弟,叫孙轻,虽然身体看着单薄,但是杀起人来,那可一点都不含糊。黄巾之乱时。褚燕也拉拢了一支小队伍,占山为王,后来转战常山、魏郡、巨鹿之间的山林里,而孙轻、王当二人,就是他击败的山贼,三个人臭味相投,就结拜为了兄弟。
孙轻点了点头。走出了帐外,再次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比他还柔弱的汉子,看他们两个人的模样,倒是真的饿成了皮包骨头了。
“王当,汉军还在城楼上喝酒吃肉吗?”褚燕看着跟随孙轻进来的汉子,问道。
王当点了点头,舔了一下嘴唇。吞了一口口水,回答道:“大哥,在这样下去的话,估计我们都要饿死了。不如……不如咱们换个县城攻击吧?”
“不行,我们已经围城五天了,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大不了再拼一回。我就不信,我们一两万人,还攻不下来一座小小的瘿陶城。”褚燕道。
孙轻也犹豫了,缓缓地道:“可是大哥。咱们没吃的啊,别处抢来的食物不够吃,一顿饭就吃没了。汉军人虽然少,可他们在城里有吃有喝,在这样下去,只怕兄弟们都要饿死了。”
“就是,就是。大哥,我们咱们回山寨吧,张牛角也死了,他的那帮子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除了能干点力气活,还能做什么?”王当随声附和道。
褚燕坚持着自己的意见,缓缓地道:“如果不是他们的话,那斜坡能堆的起来吗?不能退,传令下去,再攻击一次,这一次要全力的攻打,就说替张牛角报仇雪……”
“大哥……不好了,张牛角的人都投降汉军了……”一个贼兵突然闯进了营帐,指着外面大声喊道。
褚燕大吃了一惊,急忙带着孙轻、王当走出了营帐,来到营地边缘时,但见张牛角的部下成群结队的朝瘿陶的南城门涌了进去,八百清一色的骑兵在林南的率领下守卫在吊桥两边,凡是经过吊桥的人全部放下手中的兵器,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进入了瘿陶城,而在瘿陶城城门边,尚有汉军士兵在给每一个进入城里的人发着馒头。
看到这一幕,褚燕傻眼了,而且他看见自己手下的人也都半死不活的趴在营寨边,眼睛里充满了食物的影子,不断的舔着干裂的嘴唇,眼巴巴的望着汉军所发放的馒头,那眼神简直比乞丐还可怜。
“怎么回事?”褚燕扭过头,问了身边的一个贼兵。
贼兵答道:“大当家的,他们刚才喊话了,只要投降就有饭吃,张牛角的人就都涌了过去,陆续投降汉军了。大当家的,我饿,咱们……咱们也去投降吧?”
“投降?投降个屁!官军没有一个好东西,我都给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他们这是权益之计,目的就是为了瓦解我们的军心,你们千万不能上当!”褚燕大声喊道。
“可是……可是弟兄们都饿的不行了啊……”孙轻有气无力的道。
就在这时,但见赵云骑着一匹白马,手中戳着一杆长枪,策马向兵营这里奔来。赵云没有敢靠太近,他估算了一下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停了下来,冲贼兵营里喊话,大声地道:“褚燕!在下赵云,和你是同乡,我家主公敬重你是一个好汉,特来让某给你传个话。你要是识时务的话,就赶紧投降,我家主公自然会让你和你的部下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然的话,咱们就刀兵上见真章!”
贼兵营里的贼兵都回过头来,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褚燕,似乎在祈求褚燕的怜悯。就连褚燕的两个结义兄弟孙轻和王当,也都是一样的眼神。
褚燕的肚子又叫了,看到城墙上的汉军士兵大吃大喝,而张牛角的部众又全部有馒头吃,便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吞了吞口水,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使出浑身力气,高声喊道:“要我投降也可以,但是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赵云听到褚燕再谈条件了,便回话道:“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
褚燕高声喊道:“我的这帮弟兄都是为了能有一个活路而造反的。如果我们投降了,你们必须保证我们人人有饭吃,只要答应了我这一个条件,我就会带领我的弟兄投降给你们!”
赵云听后,策马跑回到了林南的身边,将褚燕的条件告诉给了林南。问道:“主公,褚燕就这一个条件,属下该如何作答?”
林南想了一会儿,没有吭声,自己骑着乌龙驹跨向了前面,冲褚燕高声喊道:“褚燕,你给我听着。你没有任何资格和我谈条件。你要是投降的话,我自当给你们一条活路。以你现在的形势来看,你只有两条路走,一是投降于我,二是死路一条。是投降还是选择死亡,你自己做个抉择吧!”
褚燕听完之后,看了看孙轻和王当,问道:“这个林南果然盛气凌人。现在怎么办?”
孙轻和王当齐声道:“大哥,投降吧,投降了有饭吃。”
褚燕又看了看身边的亲随,见他们都点了点头,对食物的渴望已经占据了所有的心灵。于是,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咬了一下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投降,大家一起填饱肚子去!”
随着褚燕的命令一下,贼兵里的最后两千多人。便打开了寨门,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争先恐后的朝前面跑去,紧紧跟随在城门边的大队伍后面,排列成五个人一列,向着城门走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番喜悦。
林南策马回阵,命令庞德、华雄、周仓、卞喜各自带着部下接管外面的贼兵营寨,并且让赵云将褚燕带到了身边。
看着大约一米九二身高的褚燕,以及他那虎背熊腰的身姿,林南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昨夜这样的一个重量级人物,居然能有身轻如燕的敏捷身手,而且还差点将他弄伤。他骑在乌龙驹的背上,用手中的游龙枪指着人高马大的褚燕,朗声道:“从今以后,你和你的部下就跟着我了,我会让你和你的部下永远都有饭吃,不再饿肚子了。但是,这是我对你投降的恩惠,绝对不是向你提出来的条件妥协,因为你没有资本和我谈条件,明白吗?”
褚燕听着有点迷糊,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和他的兄弟以后就不会再挨饿了,对于他来说,还是很欢喜的,当即跪在地上拜道:“多谢将军,我褚燕从今以后就跟着将军了,只要有口饭吃,褚燕就绝不会再反叛了。”
林南将长枪一收,笑道:“起来吧,一会儿让子龙带你去城里喝酒吃肉,希望你对你今天的承诺永远遵守。”
褚燕举手发誓道:“我褚燕对天发誓,从今以后誓死跟随林将军,在有饭吃的前提下,绝对不会反叛,若违此誓,便让我褚燕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褚燕发誓发的如此搞笑,林南便微微笑了笑,朝赵云使了一个眼色,赵云便将褚燕、孙轻、王当三位头领带进了城里。他看到褚燕离开的背影,缓缓地想道:“看来以后黑山军不会在历史上出现了,公孙度已死,整个冀州如今就剩下我这一支兵马,高邑城是刺史的所在之处,里面也必定屯放了大批粮草,我必须再去高邑一趟,开仓放粮,多多招诱一些逃入山中的百姓,将百姓带到辽东去,增加辽东的人口。”
林南利用食物对饥民的诱惑,招降了围攻瘿陶城的一万多叛军,之后他命人打开了瘿陶城的粮仓,将三万石粮食全部拿出来,就在瘿陶城设立了一个“义”字大旗,并且将那些投降过来的人遣散回去一部分,让他们去所躲藏的山里将自己的妻儿老小全部带出来,反叛的罪名一概不再追究。
同时,林南派卞喜带着二十个人去接贾诩、荀攸、貂蝉等人,让他们一同到瘿陶城来,至于上任的事情,先暂且搁下,如果不好好的处理冀州饥民的叛乱问题,很可能会波及到临近的幽州、并州、青州和兖州。他不想再让历史上黑山军席卷冀州大地的事情重新上演,并且派遣褚燕、孙轻、王当去冀州的山林里招降占山为王的山贼,他要将他们全部收编为自己的部队,一起带到辽东去。
忙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便带着赵云和二百骑兵准备北行,去一次高邑城,冀州刺史公孙度死了,冀州也已经群龙无首,在这样消息闭塞的年代,他完全可以利用时间差来将高邑城的粮食运出来,毕竟要招降更多的难民,瘿陶城的那点粮食还不够。
清晨,赵云和二百骑兵汇聚在北门外,等候着林南的到来。
瘿陶城里,林南让华雄暂时担当长史一职,负责城中的安全,让周仓带着士兵在城外处理掉护城河中的尸体,以免引发瘟疫,同时搭建一些难民营,以便招收更多的难民前来归附。冀州经历过黄巾之乱后,人口虽然锐减,但是与其他各州相比,冀州仍然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口大州。林南必须在朝廷派遣新的州刺史到来之前将愿意跟随他去辽东的百姓带走,增加自己地盘上的人口。
林南骑着乌龙驹,全副武装的他策马从城中中央大街奔驰到了北门,见赵云和二百轻骑等候在那里,便凑了上去。
“参见主公!”赵云等人见林南来了,便异口同声地在马上拜道。
“不必多礼,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林南问道。
赵云道:“主公,兄弟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主公的命令了。”
林南欢喜地道:“嗯,那好吧,那我们现在……”
“主公!且慢走!”周仓从城中飞驰而来,一边朝林南招收,一边大声喊道。
林南调转了马头,直接问道:“什么事情?”
周仓策马来到林南身边,急忙道:“主公,圣旨……有圣旨到……来了。”
“圣旨?怎么会那么快?主公,难道我们杀公孙度的事情已经被朝廷知道了?”赵云不解地道。
林南坚决地肯定道:“不可能!就算有人通风报信,从瘿陶到洛阳,日夜不歇,最快也得三天两夜,何况又是一来一回呢?子龙,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到底圣旨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