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乐城中,刚刚吃了败仗的丘力居心里十分的不爽,还在太守府的大厅里喝着闷酒。一想起白天就要彻底将汉军击垮的事情来,他整个人都要气歪了。本来占据上风的他,却因为中军力量薄弱,被林南反败为胜。
“啪!”
丘力居狠狠地将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一声脆响之后,酒杯便被摔得粉碎。
此时,木叶丸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丘力居如此生气的模样,他便上前劝慰道:“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是我们太大意了,低估了林南的实力。只要让军队稍微休息几天,就能够再次给予汉军一个重要的打击,必然能够在下一场战斗中取得胜利。”
“话虽如此,可是本王的心里就是不爽,本以为幽州只有白马将军公孙瓒难以对付,可没有想到又多出来了一个林南。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就应该让难楼、乌延的兵马全部到辽东来,先行灭掉林南。”
木叶丸道:“大王,如今我们还有四万突骑兵,在平冈尚有七八万族人,如果大王真的想一举灭掉大汉的话,当初就应该动用所有的族人一起进行征伐,而不是单单以突骑兵进攻汉人的城池。”
丘力居道:“这个道理我自然懂得,可是平冈是我们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加上北边草原上的鲜卑人一直虎视眈眈的,万一我让幽州境内的三十余万乌桓人一起发动对大汉的进攻,鲜卑人就会趁机袭取我们的背后,到时候虽然能够迅速夺取河北大片土地,可无疑会让我们陷入汉人和鲜卑人的夹击当中。鲜卑人的大联盟因为檀石魁的死而瓦解了,各部相互攻伐,都想入主中原。而我们是他们的第一道屏障,就算当时我想和鲜卑人进行谈判,也无法让那么多部落的鲜卑人一致和我们友好相处。除此之外,难楼、乌延以及我们部族里的人绝大多数都反对这次战争,我能够一开始就抽调出来七万精锐的突骑兵,已经是极限了。木叶丸。你说我们真的能够入主中原吗?”
木叶丸当即答道:“一定能,我在洛阳求学时,大汉朝廷的腐朽我十分的了解,加上这两年来大汉先经历了黄巾之乱,后有凉州叛乱,国力日渐衰弱,正是我们乌桓崛起的时候。”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出师不利啊,本来能将公孙瓒牢牢的困在管子城。可是半道杀出了一个林南。而且林南还收服了辽东属国的八万乌桓人,这无疑对我们造成了巨大的阻碍。难楼、乌延也是迫于我的压力才肯出兵的,如果我败了,难楼、乌延很有可能会和汉军妥协。所以,我绝对不能败,为了我们乌桓,我也一定要打败公孙瓒和林南!”
丘力居的话音刚落下,便隐约听见了隆隆的鼓声。他急忙朝外面喊道:“哪里擂鼓?”
这时,一个乌桓人跑了进来。当即叫道:“启禀大王,汉军……汉军开始攻城了!”
“你说什么?”丘力居立刻站了起来,大声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乌桓人道:“千真万确,听说白马将军公孙瓒带兵前来支援了,而且柳城也被攻克了。汉军实力大增,现在东门、南门两处火光凸起,鼓声隆隆,呐喊声更是响彻天际,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丘力居当即对木叶丸道:“跟我出城迎敌!”
来到了城楼上时。丘力居遥见东、南两地火光闪烁,巨大的鼓声在耳边回响,其中夹杂着震天的呐喊声,他一时间也搞不清到来了多少汉军,急忙吩咐道:“快令北门支援东门,西门支援南门。”
一声令下之下,城中的士兵开始调动了起来,可是没等士兵跑到所要支援的地方,东、南二门的火光便全灭了,就连呐喊声、鼓声也同一时间消失了。
丘力居看到这一幕后,感到十分的奇怪,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汉军突然的偃旗息鼓让丘力居和城中的乌桓人都摸不到头脑,每个人的心里都画上了一个问号。
木叶丸看了看四周,对丘力居道:“大王,看来是汉军的骚扰,应该不会是真的来攻打城池,以属下看……”
“咚咚咚……”木叶丸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立刻听见西门、北门传来了阵阵的鼓声,呐喊声也随之而起。
“启禀大王,大批汉军出现在西门、北门方向,光火冲天,看不清到底来了多少人,只觉得到处都是。”一个乌桓兵骑着马从西门方向快速奔驰了过来,立刻叫道。
丘力居一拍大腿,当即叫道:“哎呀,不好,中了汉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了,赶快将士兵调往西门、北门,千万要守住城门。”
话音一落,他也赶紧下了城楼,带着木叶丸一起赶向了北门。刚到北门,他便看见城外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站着一大批汉军,他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总算赶上来了。”
城下的领军将军是华雄,他带着两千人杀了出来,朝城墙上简单的放了一通箭矢,见丘力居带着人回来了,当即下令撤退了。
汉军再次偃旗息鼓了起来,弄得丘力居也搞不清楚汉军到底想要干什么,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扭过头,他看了一眼木叶丸,用十分期待的眼神望着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木叶丸道:“声东击西,一定是汉军声东击西,只要我军坚守城池,平均将兵力分散在四个城门,并且留下一支五千人的队伍,在城中随时策应,汉军攻击哪个城门,就增援哪个城门,这样一来,方能是上上策。”
丘力居道:“照你这样一说,我们是被汉军包围在城里了?”
“大概是这个样子,不然的话,汉军也不会那么快就从南门跑到了北门。大王。现在天色已晚,等到明天白天了再看个究竟,请大王回府休息吧。”木叶丸道。
丘力居点了点头,道:“那城门就交给你了,我们不擅长夜战,外面敌情不明。千万别出城迎敌。”
“诺,属下记下了,请大王回府休息。”
丘力居刚回到太守府,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刚准备脱下战靴,却突然听到了四面八方同时擂起了战鼓,呐喊声也犹为响彻。他急忙再次走上了城楼,刚好看到汉军撤退,他已经被汉军弄得一头雾水了。当即吩咐四门守城的将士,好好的防守。
当他再次回到太守府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汉军进攻的声音,于是倒头就睡。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他又被噪杂的声音给吵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的确实一片黑暗……
一夜里丘力居连同城中的乌桓兵和汉人百姓,都被这种华雄带着人在外面骚扰的一夜未睡,每个人都哈欠连连。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丘力居登上了城楼,环顾了一下四周。但见城外的树林里到处都是旌旗,树林后面尘土飞扬,树林中汉军的身影也是隐约可见,真可是草木皆兵,他看了以后,心中十分的胆寒。没想到一夜之间汉军会有那么多的兵马,居然真个的将阳乐城给包围了起来。
白天的时候,庞德总是带着少许兵力不停的在阳乐城四个城门之间转悠。给丘力居和木叶丸的印象是,汉军似乎在试图找寻薄弱的地带进行攻击。于是,丘力居下令加强了防守力量。
华雄、庞德日夜不停的采用骚扰的战术。第一天是三实七虚,到了第二天是五实五虚,到了第三天索性就是七实三虚,加上乌力吉从昌黎派来了刚刚征召完毕的五千骑兵,荀攸则命令三个部队轮番上阵,佯攻阳乐城,虽然中间有些许个士兵阵亡了,但是却达到了骚扰丘力居的目的。
如此反复的三天下来,城中的人都保持着高度集中的精神,丝毫不敢松懈,因为他们搞不清楚汉军什么时候会真的攻来。而且,所有的人都困的要命,每个人的眼睛都成了熊猫眼,那种身心上的煎熬,比他们受了伤还难受。
第四天夜晚,丘力居实在受不了啦,他困意十足的他将木叶丸给叫了过来,张嘴便问道:“汉军一连四天日夜不间断的佯攻,弄得我头都大了,前两天我说出城和汉军决战,你非说这是汉军的诱敌之计,现在倒好,城中士兵每个人都又累又困,这还怎么打仗?你是我帐下的第一勇士,也是第一谋士,你倒是给我出个好主意啊,想不来退敌之策,本王就拿你的人头告慰全军!”
木叶丸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脸窘迫的他,吱吱唔唔的道:“属下……属下以为,这是汉军故意扰乱我军的战术,一连四天汉军都是佯攻,相信今夜也会如此,不如大王下令让全城士兵好好的休息一番,不必理会汉军的士兵,只要休息够了,明天一早大王就可以带领大军杀出城去,和汉军决一死战,让汉军尝尝我们乌桓人的厉害。”
丘力居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行得通,就对木叶丸道:“你去传令吧,每个城门留守一千人,其余人全部回兵营好好的休息,等明天一早,和汉军决一死战!”
“诺!属下这就去传达命令!”木叶丸也是一双熊猫眼,而且现在的他比谁都困,丘力居还能简单的休息了一阵子,可是他却日夜操劳,三天四夜下来,他加一起才睡了六个小时,那种困的程度,不言而喻。
木叶丸去四个城门传达完命令之后,便急忙回府休息了,一倒在床上,整个人都觉得舒坦的很,这边刚闭上眼睛,那边便呼呼睡着了。
阳乐城里,三万六千乌桓人在兵营里呼呼大睡,他们再也不用理会什么鼓声、喊声了,连续几天折腾了下来,每个人都已经听习惯了,反正汉军只会摇旗呐喊,不会真正的进攻,便什么都不想了,开始美美的睡起觉来。
守城的四千士兵心里极度的不平衡,但是这是大王的命令,谁都不敢违抗。他们打起了精神。从大约晚上九点开始,一直站到了夜晚十一点左右,却并没有发现有一个汉军来进攻,也没有听见鼓声和呐喊声,这些士兵都困的不行了索性就趴在城墙上睡着了。
说来也奇怪,大半夜都过去了。汉军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还有几分疑虑的人都放下了戒备,纷纷开始睡了。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整个阳乐城死气沉沉的,所有的人都第一次睡的那么香,整个城里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是呼噜声。
清冷的月光洒在了大地上,银灰色的月光下,阳乐城南门、东门、北门有不少黑影从树林里悄悄的溜了出来。每个城门都大约有五百名黑影。每个黑影的手里都握着一个飞钩,飞钩上系着一条长长的绳子,腰中别着一把弯刀。
黑影十分小心地溜到了阳乐城下,陆续到来的黑影全部聚集在了城墙下面,他们可以听到城墙上面士兵睡着而发出的呼噜声。等到黑影们都一致到齐了以后,开始并列出一排,向城墙上扔出了他们手中的飞钩。
每个人黑影都训练有素,将手中的飞钩扔上了城墙。飞钩挂住了城垛,卡在了那里。黑影们先是拽了拽。在确定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开始拉着绳索向上攀爬。
城外的树林里,荀攸带着大批汉军士兵默默的注视着攀爬城墙的黑影,见那些黑影十分娴熟的攀爬到了城墙上,他的心里颇感慰籍,自言自语地道:“这三天来。我没有白训练他们。”
黑影们一爬上了城墙,便取出了自己腰中系着的弯刀,纷纷来到了守城士兵的身边,用手捂住了那些士兵的嘴巴和鼻子,同时将刀锋架在了那些士兵的脖子。只轻轻的那么一抹,五百个守城的乌桓人便一命呜呼了。紧接着,他们又用同样的方法解决掉了剩下的五百个守城的乌桓人,然后小心翼翼的下了城楼,将城门打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南门、北门、东门的城门全部被打开了。城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荀攸、华雄、庞德便各自指挥着士兵朝城中涌去……
丘力居还在太守府里呼呼的大睡,突然听到有人踹门而入,立刻便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到木叶丸提着一把鲜血淋淋的刀,他脸上一怔,急忙问道:“你干什么?”
木叶丸当即朗声道:“大王,快跟属下走,汉军已经攻进了城里了,兵营那里已经着起了大火,现在城中一片混乱。”
丘力居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汉军不会进攻吗?怎么突然就攻进城里了?”
木叶丸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丘力居,也来不及解释,拽着丘力居便朝外面走,大声地道:“大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南门、北门、东门的三座兵营都被大火焚烧,士兵慌乱中都开始逃走了,现在只有西门没有汉军,我们只能向西逃走,先撤回平冈,再做其他打算。”
木叶丸带着五百突骑护送着丘力居向西门跑去,其他三门都是火光冲天,乌桓人都惊慌失措的逃遁。大火烧起的时候,有的乌桓人还在睡梦中,因为无法逃遁,被大火所吞噬。
汉军在三个城门附近进行掩杀,但是却并不相逼,原因很简单。当一个人被困入绝境的时候,强烈的求生欲会让人发挥出比平时要多出好几倍的力量,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荀攸很清楚乌桓人的战斗力,所以下令全军不必紧逼,只要将他们赶出阳乐城即可。
阳乐城的大火点亮了夜空,乌桓人在混乱中不断的向西门逃走,走的时候还试图去马厩牵马,可惜三座马厩都早已经被汉军所控制住,无奈之下,只能徒步向前奔跑。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阳乐城里的乌桓人基本上全部退走了,汉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阳乐城。但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刚刚占领阳乐城的汉军,开始投入到了扑灭大火的行动中,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将三座兵营以及大火所蔓延的地方扑灭。
大火熄灭的时候,已经是平明的时候了,荀攸将华雄、庞德叫了过来,对他们两个人道:“你们两个挑选五千精兵,现在就到东门附近的兵营休息,正午十分。用过饭以后,带上干粮和水,开始沿途追击乌桓人。”
华雄、庞德立刻答道:“诺!”
荀攸吩咐完毕之后,则指挥剩下的一万人清扫战场,将在这场毫无漏*点的攻城战中死去的乌桓人的尸体抬出城外焚毁。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很快便到了正午。荀攸让人统计了一下双方的伤亡情况,乌桓人被杀五千人,被大火烧死了三千人,汉军零伤亡,这场攻城战确实是一个很有代表性的战例。另一方面,荀攸开始清点战利物资,在阳乐城中得战马两万匹,金两千斤,钱五百万。布两百匹,粮五万石,箭矢十五万支,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与此同时,华雄、庞德开始率领五千精骑向西追击乌桓人,而阳乐城则有荀攸全权治理,进行战后的安抚工作。
天,没有一丝儿云。热度随着太阳升高了。灰尘一阵一阵地跟着乌桓人的脚步扬起来,黄雾般的。象翻腾着一条拉长的烟幕阵。
广袤的原野上,丘力居在木叶丸的护卫下带着骑兵奔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大批散乱的乌桓人,骑兵、步兵都混杂在了一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越走越热,太阳一步一步地象火一样悬挂在天空。熊熊地燎烧着大地。汗从每一个乌桓人的头上流下来,豆大一颗的掉在地上。地上也热热的发了烫,脚心踏在上面要不赶快地提起来,就有些刺辣辣的难熬。飞尘也越来越厚了,粘住着人们的有汗的脸膛。使你窒息得不得不张开口来舒气。
丘力居的熊猫眼越来越严重了,骑在马背上的他有气无力地问道:“后面有追兵没有?”
木叶丸当即答道:“汉军似乎并没有展开追击,大王,我们还是快走吧。”
丘力居摇了摇头,舔了一下干干的嘴唇,朗声道:“休息……休息一下,让人拿水来,本王要喝水!”
翻身下马,丘力居走到了路边,一屁股坐在了路边一个木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对木叶丸道:“快拿水来,渴死我了!”
木叶丸脸上一囧,走到丘力居身边,施礼道:“启禀大王,大家走的都很突然,根本没有人来得及去准备干粮和水,现在……现在也只能喝马血了。”
“马血太燥,本王本来就渴,你还让本王喝马血,是想渴死本王吗?不喝!你传令全军问问,看看有谁带了水囊,让他献上来,本王回到平冈之后,重重有赏。”丘力居大怒道。
木叶丸“诺”了一声,随即命令士兵去后面的部队询问。再次转过身时,他对丘力居道:“大王,从这里到柳城差不多要有两天的路程,可是我军仓皇而逃,没有携带食物和水,属下以为,可派遣一部分骑兵去周围数十里内袭击汉人的村庄,抢夺一些粮食,补充必要的水源,柳城还有我军两万骑兵,等到了柳城之后,大王可以暂且休息一下,再经白狼山回平冈。”
丘力居道:“嗯,嗯……就照你的意思办吧,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能回到平冈就行。”
“诺!”
过了没有多久,丘力居的亲随便从士兵身上收罗来了十几个水囊,献给了丘力居。
丘力居当即一番痛饮,算是解渴了,并且将其中一个水囊给了木叶丸,将其余的分给亲随喝。喝完之后,他对木叶丸道:“去点算一下,看看我们在阳乐城损失了多少兵马。”
木叶丸“诺”了一声,当即带着人翻身上马,向后驰去。
丘力居抬头看着天空,心中不是滋味,自言自语地道:“苍天啊,为什么我丘力居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难道我复兴乌桓的计划就这样付诸东流了吗?”
过了好大一会儿,木叶丸策马从后面赶了过来,来到了丘力居身边,禀报道:“启禀大王,属下已经粗略点算了一下,在阳乐城损失了八千人,战马两万匹。”
丘力居一脸的忧伤,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我们只剩下两万骑兵和一万两千步兵了?”
“是的大王!”
丘力居一狠心,朗声吩咐道:“点起所有骑兵,分派四千骑兵去周围汉人的村庄里抢掠食物。补充水源,其他的跟我们一起回柳城,至于那一万两千步兵,就让他们顺着路跟在后面回去,反正后面也没有追兵,让他们慢慢的走。本王会在柳城等他们的,再派人到柳城去,让柳城的小帅派人送食物和水过来。”
木叶丸“诺”了一声,随即吩咐手下的人去办理此事。
丘力居歇的差不多了,当即跳上了马背,看着骑兵都汇聚了过来,便略微等待了一下。
就在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了滚雷般的马蹄声,道路上掀起了一阵飞扬的尘土。穿着汉军军装的骑兵从尘土中飞驰了过来。
最后面的乌桓人顿时惊慌失措,都大声喊着“汉军来了”的声音,步兵开始向前涌动,都企图各自逃命。
声音很快便传到了前军,丘力居一听汉军来了,立刻下令前进,带着木叶丸和所有的骑兵开始向前奔驰。
华雄、庞德带着五千骑兵很快便追了过来,看到差不多有一万两千人的步兵仓皇逃窜。庞德便对华雄道:“左右包抄,骑兵暂且不管。军师吩咐。这些步兵一定要全部拦截下来,还是老样子,只要投降的就不杀。”
华雄嘿嘿笑了笑,道:“知道了,这次可以大干一场了!”
两人话音一落,便各自率领两千五百骑兵分成了两列。从道路的边缘开始迂回,快速地向前奔驰,很快便奔驰到了乌桓人的骑兵和步兵相差的那一段路上,挡住了准备逃跑的没有战马的乌桓兵,同时喊着“投降不死”的口号。
这些没有了战马的乌桓兵此时是又累、又困、又饿、又渴。在这种条件下,有几百人试图想冲杀过来,可惜还没有碰到汉军的身体,便被汉军骑兵用长枪刺死。其余的乌桓兵都心中胆寒,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露出了求生的渴望。于是,在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余下的一万一千多乌桓兵,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向汉军投降。
华雄、庞德驱赶着这些降兵,收缴了他们的武器,也不再追赶逃跑的骑兵,开始带着这些降兵赶回阳乐城。
丘力居带着残余的骑兵奔跑了好长一段距离,见后面没有追兵追来,这才再一次停下来休息。乌桓人座下的战马早上没有喂过草料,现在又驮着乌桓人奔跑了差不多七八十里地,有一些马匹都累的起不来啦。
丘力居分派骑兵去四周抢掠汉人的居民,可是一等便是两个小时,又累又饿的他,再也等不下去了,索性杀马充饥,又给座下的战马胡乱喂了一些荒草,这才继续赶路。而那些失去马匹的乌桓人,则被丘力居远远的丢在了后面,让他们自己靠双脚向尚有一百多里的柳城走。
入夜后,丘力居带着骑兵再一次的杀马充饥,并且在荒山野岭上渡过了一个夜晚。当他第二天醒来了以后,却发现木叶丸表情凝重的站在他的身边。他随即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木叶丸当即答道:“大王,昨夜有差不多一千多人逃走了……”
“混蛋!这些该死的废物!本王对他们向来不薄,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敢逃走?”丘力居大怒道、
木叶丸道:“大王杀马充饥,可是杀完马之后,却将没有战马的人远远的丢下不管,有些人害怕这样的事情再度上演,便逃跑了。”
丘力居无奈地道:“本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有粮食和水,本王会这样做吗?派出去找寻食物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木叶丸道:“回来了,今天一早回来的,可是抢掠来的食物却少之又少,加上那些没有吃完的马肉,估计只能够两顿饭。”
“派去柳城的人呢,怎么还不会带粮食和水过来?”丘力居道。
“派去柳城的人至今未归,虽然现在汉军并未追赶,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应该尽快离开此地,到了柳城之后,便可以重整兵马,进可攻,退可守,到时候一切全凭大王做主。”木叶丸回答道。
丘力居仔细地想了想。觉得也不应该待在这荒山野岭里,当即对木叶丸道:“那下命令吧,全军一起回柳城,让那些没有马匹的两个人骑一匹,谁要是敢再逃跑,就地斩杀。”
“诺!”
全军集合完毕之后。丘力居带着剩下的一万八千多突骑兵,开始缓慢的向柳城方向而去,他们走走停停,沿途到附近的森林里去打猎,经过两天一夜总算快要抵达了柳城。
“大王,越过这道丘陵,柳城就到了。”木叶丸指着前方山丘,兴奋地说道。
丘力居此时恨得呲牙咧嘴,沿途他不断的派人到柳城。结果被派出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此时柳城就快要到了,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骂道:“那些该死的人,一回到柳城都把我这个大王给忘记了,等我回到了柳城,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守卫柳城的小帅也要一并杀掉!”
大军继续前行。翻越过那道丘陵之后,便看见了柳城。
柳城的城墙上还插着狼头大旗。在狼头的边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辽”字,大旗随风摆动,发出了呼呼的声音。可是,城墙上却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人都死哪里去了?”丘力居怒火中烧,见柳城没有一个人,便大声地叫嚷道。
木叶丸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见丘陵起伏,密林相间,他仔细地回想起一路上的经过,策马来到丘力居旁边,低声道:“大王。柳城内本来有我们两万骑兵,可如今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就连先派来的人也都没有了音讯,此时又是如此的静,看来这其中必定有诈!”
话音刚刚落下,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便突然听到一声号炮响起,从四面八方杀出来了许多汉军。当先一人骑着白马,手持精钢双刃长矛,身披连环铠甲,长相俊朗,身材魁梧,正是公孙瓒。
公孙瓒这边一出来,身后立刻涌现出来了许多白马骑兵,挡住了丘力居要去的道路。他策马向前走了两步,将长矛指着丘力居,大声喝道:“丘力居!我再次等候你多时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放箭!”
一声令下,两旁的高地上一字排开的弓箭手在王门、邹丹等人的指挥下,开始朝道路中间的骑兵射出了箭矢。
乌桓人都个个大吃了一惊,被汉军的弓箭手射死一拨之后,其余的人开始了反抗,纷纷取出自己的弓箭和汉军对射。
与此同时,丘力居抽出了自己的弯刀,他也不去追究柳城到底为何失守了,只一心想着赶快冲出这里,逃回平冈了事。于是,他将弯刀向前一招,冲后面大声喊道:“汉军已经将我们包围了,不想死的都跟我一起杀过去!”
一声令下,木叶丸当即率领着身后的突骑兵便向前冲了过去,此时乌桓人犹如困兽之斗,冲出去的那些骑兵都不想死,许多人拧成了一股绳,犹如一把利刃直接插向了前面挡道的公孙瓒和他的白马义从。
两军迅速交战在了一起,虽然乌桓人在体力上有所不济,但是为了活命,都拼死杀敌,后面和中间的突骑兵一边和两边高地上的汉军对射,一边向前快速移动,将丘力居牢牢的护卫在中心。
公孙瓒率领白马义从迎击乌桓突骑兵,身后的刘备、关羽、张飞、田楷、公孙范、公孙续等人也都奋力迎战,和乌桓人在一块巴掌大的地方上你来我往,一时间将整个道路给堵的死死的。
木叶丸率领部下连续冲了三次都没有冲过去,索性集结了所有的兵力猛冲一处,经过一番浴血奋战,终于将白马义从撕开了一个口子,带着许多乌桓人开始从那道血路中杀了出去。
丘力居在众人的护卫下迅速冲出了包围,后面的乌桓骑兵也都沿着那条血路冲出去,白马义从只有两千人,一经被乌桓人冲开,便无法再次聚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批乌桓骑兵从血路中冲出去。
公孙瓒见势不妙,当即下令道:“关羽、张飞,各带二百骑于道路两边向前追击掩杀,莫要跑了丘力居!”
关羽、张飞“诺”了一声,当即各自带领着二百骑兵追了过去。汉军严阵以待,养精蓄锐,座下的战马也用草料喂得饱饱的,奔跑起来的速度要比乌桓人这些吃不饱的战马要快了许多。只用了不到一会儿功夫,关羽、张飞便追上了丘力居。
“丘力居,哪里跑?”张飞暴喝了一声,手持丈八蛇矛当先冲进了乌桓人的战阵里,一番左冲右突,所过之处任谁也拦挡不住。
关羽借机带兵越过了乌桓人,挡在了道路的最前面,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向前一挥,便正面杀向了丘力居。
丘力居脸上一怔,见前去阻挡的人都无法抵挡关羽、张飞,正踌躇间,只听见木叶丸大声叫道:“大王快走,追兵我来挡住!”
“你要多加小心,我会在平冈等你归来!”丘力居一拽马缰,带着亲随五百骑兵,便朝道路的一旁驰了过去,向西北方向逃去。
冲出来的乌桓人立刻分成了两拨,一拨跟随丘力居跑了,一拨主动留下来跟随木叶丸迎战关羽、张飞的数百白马义从。
“二哥,丘力居跑了,你在这里挡住这个家伙,俺去追丘力居!”张飞正杀得痛快,一扭脸见丘力居带人跑了,他急忙对关羽大声喊道。
关羽还来不及回答,便见木叶丸策马朝张飞跑了过去,举着手中的弯刀便朝张飞砍了过去,并且大声喊道:“有我在这里,你休得猖狂。”
张飞用蛇矛挡住了木叶丸的攻击,只觉得手上微微发麻,不禁对木叶丸的臂力十分佩服,他冷笑了一声,大声喊道:“好!先解决了你,俺在追丘力居不迟!”
木叶丸冲身后的亲随喊道:“围住那个红脸的汉子,绝对不能让他去追击大王!”
一声令下,木叶丸的亲随有数百骑兵便将关羽连同手下的白马义从给团团的包围了起来,而木叶丸则亲自带兵迎战张飞。
两马相交,转瞬即逝,木叶丸和张飞转着圈的厮打,骑在马背上一面利用过人的武艺,一面利用精湛的骑术。
张飞的蛇矛因为木叶丸的近身而略显得吃力,加上木叶丸的刀法精湛,着实让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二人在马上对战二三十招,居然胜负未分。
木叶丸看着面前这个黑脸的汉子,也不禁佩服对方的武艺来,在他所遇到的对手里,除了辽东属国的乌力登之外,就没人能够和他打了这么长时间了。若不是他贴身和张飞战斗,只怕撑不了几招便被张飞一矛刺死了。他占了兵器上的便宜,可也不敢大意。
张飞本以为木叶丸是个小角色,可一经对战,马上便来了精神,嘿嘿一笑,抖擞了几分精神,冲木叶丸大喊道:“好样的,不过今天你遇到了俺,也算你倒霉,能死在俺的矛下,你也不枉此生了!”
话音一落,张飞越战越勇,蛇矛舞动起来也越发的娴熟了,又连续斗了十招,只听张飞大声一声“杀”,木叶丸便被张飞一矛刺中了心窝,从前胸捅出了一个大窟窿。(未完待续。。)